此時小麻子面色蒼白,一看就是處理了傷口的。</br> 雖然他是傷到了手臂,但看起來似乎走路都有些困難,另一只胳膊被一個美女服務員給挽著。</br> 趙建國聽到小麻子的喊聲,這才停下腳步,回頭等著小麻子。</br> 過不多時,小麻子一幫人已經追上了趙建國。</br> 趙建國放慢了腳步,跟在了小麻子的身后。</br> 從我身邊路過的時候,我故意別開了臉,嘴里叼著香煙,裝作是這里的賭客出來走廊上透口氣。</br> 小麻子和趙建國也沒注意到我。</br> 一群人浩浩蕩蕩就從我身邊路過。</br> 過不多時,我看到小麻子等人進入了其中一個包間。</br> 我正發愁不知道該去哪個包間呢。</br> 現在居然就被我碰到了。</br> 小麻子跟杜老大是一伙兒的。</br> 先前張曉生等人是跟杜老大碰面了的。</br> 那這么說來,小麻子現在進去的那個包間,很可能杜老大張曉生等人也在里面。</br> 那么趙建國到底是來找小麻子的,還是來找其他人的?</br> 還有……</br> 我突然才想起一個問題,先前跟趙宇航坐在一塊兒的,趙宇航身邊的那個西裝男。</br> 我記得他也是緊隨謝惠標上來的。</br> 可現在卻并沒有看到這個人的身影。</br> 那個西裝男又去什么地方了呢?</br> 總之,肯定不可能是進入了謝惠標的那個包間了吧?</br> 我現在只知道這些人在哪個包間,可是這些人大晚上的聚集在一起,我卻不知道他們想干什么。</br> 我只是有嚴重的預感,現在我的處境越來越糟糕了。</br> 一根香煙很快燃到了盡頭。</br> 我重新又點燃了一根。</br> 我左右環顧了一陣,這走廊上人很少。</br> 我確定沒人注意到我之后,才慢慢地朝著剛剛趙建國小麻子進入的那個包間靠近。</br> 很快我已經來到了門口。</br> 現在確實沒有別的辦法。</br> 我只能光明正大站在門口,來回踱步,假裝自己在外面透氣。</br> 要是一會兒被人發現了,大不了就裝作這里的賭客。</br> 雖然我這樣很冒險。</br> 可有些遺憾的是,其他的包間我都能聽到動靜,但這個包間好像隔音效果很不錯。</br> 站在走廊外面幾乎是聽不到半點動靜。</br> 這更加讓我感覺,現在這個包間里的人,很可能是在談事情。</br> 要知道,私人賭局中,尤其是打麻將的時候,聲音確實很吵,但如果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商量什么重要的事兒。</br> 那門一關外面就聽不到了。</br> 聽不到聲音,我很著急。</br> 這個時候手機卻忽然震動起來。</br> 我趕緊看了看周圍。</br> 確定還是沒人注意到我之后,我才摸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br> 號碼很熟悉。</br> 是薔薇的號碼。</br> 我左右環顧一陣,想到了剛剛的開水間。</br> 開水間除了服務員之外,應該不會有人進進出出的,就算是服務員發現我打電話偷偷摸摸的,那也很正常。</br> 畢竟賭客私下接電話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兒,不容易引起懷疑。</br> 這么想著,我快步走到了茶水間的門口。</br> 我接起了電話。</br> 電話里,果然是薔薇有些不耐煩的聲音:“我已經在這里蹲守很久了,云櫻阿刀他們也給我來了好幾個電話,我回去還有些事情要做……我什么時候才能動手?”</br> 一聽到薔薇這語氣。</br> 我心說果然不是“親生”的啊。</br> 畢竟是樂小封的人,幫我做事不如北斗那么盡心盡力。</br> 可薔薇還是不能意識到,現在樂小封不在,她一切事情只能聽我的。</br> 這一點讓我非常不滿!</br> 我沉聲道:“你急什么?你知道我想干掉什么人么?你現在的位置……能精準擊殺么?”</br> 薔薇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有些不舒服……”</br> “我真是……無語了啊,你不舒服你不早說?”</br> 薔薇那邊再一次沉默了,說:“要不改天行動吧?”</br> 薔薇的語氣聽起來怪怪的,我總感覺……</br> 她像是有什么事情急著要走。</br> “你不舒服也忍一忍……你聽我的,絕對不能讓這個人活著走出去!”</br> 當然,現在我也不確定,是否能讓張曉生和謝惠標活著走出去。</br> 因為我不知道他們來這里的目的。</br> 還有……</br> 如果小麻子真的暗中投靠了滿天星,那就算是今天殺了張曉生殺了謝惠標,那后面肯定還會找來滿天星其他人來揭穿我的身份。</br> 殺不完,根本殺不完!</br> 所以我只能用肯定的語氣來先穩住薔薇,讓薔薇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br> 雖說以現在的形勢,不一定真的讓薔薇殺人。</br> 可是有薔薇在暗處架狙,至少能讓人安心一點,我跟無雙并不是沒有一點后手。</br> 薔薇那邊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我親戚來了……”</br> “親戚來了?什么……”</br> 我剛想說什么親戚。</br> 可下意識心里咯噔了一下。</br> 女人說的親戚來了。</br> 除了那個親戚,還能有哪個親戚?</br> 我心說真是日了狗了啊,為什么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br> 我沒想到薔薇想要終止行動,居然是這個理由。</br> 要是我不同意,那未免太不近人情了。</br> “啊這……這……這……”</br> 一時間我無言以對。</br> 過了一會兒,薔薇又道:“我實在是不太方便,這樣吧……要不你讓無雙去對面的商店給我買點……那個過來,讓無雙給我送過來……我看到這賭場旁邊是有個商店還在營業的!”</br> 薔薇說的那個,肯定就是那個了,女人親戚來了專用的那個……</br> “行,要什么型號的?啊……不對,什么牌子的?”</br> “隨便吧,你讓無雙去買,無雙肯定懂的……”</br> “行……”</br> 我心說,明明就是一件極其緊張和嚴肅的事情。</br> 為什么畫風一下子就變得不正經了?</br> 當下,我掛斷了電話,準備給無雙打電話。</br> 可就在我電話剛掛斷的時候。</br> 突然,我聽到身后傳來一個沉重的男聲:“老板,你擋住我的路了,麻煩讓一下……”</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br> 我身后是開水間!</br> 開水間里居然有人!</br> 這一下我是萬萬沒想到的。</br> 我記得剛剛我過來的時候也沒看到有人進開水間啊。</br> 一開始我以為是服務員。</br> 可當我下意識回過頭的時候,我只感覺渾身劇顫!</br> 因為我從開水間里走出來的并不是服務員,而是趙宇航身邊的那個西裝男!</br> 他什么時候進開水間的?</br> 剛剛在電話里,我可是說了殺人一類的敏感詞匯的。</br> 都被這個西裝男聽到了!</br> 我往后退了兩步。</br> 西裝男低沉著臉,居然是毫不避諱,直勾勾地盯著我。</br> 他慢慢往前走,我慢慢往后退。</br> 直到我已經完全讓開了路。</br> 西裝男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沉聲對我說道:“老板,打電話的時候注意點,難道老板不懂得隔墻有耳的道理么?”</br> 西裝男說著,勾起嘴角冷笑,居然還有嘲諷的意思。</br> 他說完這句話,昂首挺胸朝著走廊的樓梯口走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