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br> 趙嫣然忽然抬起自己的手。</br> 我這時候才注意到，在趙嫣然的食指上，戴著一枚戒指，看起來像是銀戒指，又像是鉑金的。</br> 我愣了一下，問道：“大濕姐，你想說什么？這戒指……難道有什么問題嗎？”</br> 趙嫣然嘆道：“這戒指不是普通的戒指……在賭局中我曾經用過一個千術，就是利用這戒指完成的！我想龍瑤也應該看出來了……只是，利用戒指出千算不上什么手法，而且龍瑤很難抓到我出千的證據！所以她對此并沒有提出什么異議……”</br> 是的，之前我也曾聽李無意說過。</br> 有些武活兒高手會用到一些道具出千，戒指就是很常見的一種。</br> 尤其是能反光的鏡面戒指，而且是跟手指的接觸面很大的那種。</br> 手上有出千戒指的人，往往是在切牌的時候就能看到發牌人手里的底牌。</br> 或者是在炸金花一類的賭局中，尤其是在悶牌之前，能通過手上的戒指看到底牌的花色。</br> 還有就是利用戒指在撲克牌上做記號，下焊。</br> 這也是其中的一種出千手段。</br> 只不過現在的千術越來越高明，使用這種武活兒手段的人已經很少了。</br> 我沒想到趙嫣然居然也會用。</br> “可是我卻無意間發現，有人在給龍瑤傳達我的牌面……”</br> 趙嫣然輕輕嘆了口氣。</br> “什么意思？傳遞牌面？你在說什么？”</br> 我有些疑惑道：“當時我們都站在你的身后，而且站得也不算是太遠，但是我也沒能看到你的暗牌是什么啊……”</br> 趙嫣然搖了搖頭：“你看不到，但不代表別人看不到啊……你問問小柔呢？”</br> 小柔沉吟了一聲，點點頭：“其實我也能隱約看到一點……在角度和燈光不同的反射下，我們站在嫣然后面，不可能站在同一個位置，所以有人能看見，有人看不見，這也是很正常的！”</br> “所以你的意思是……巧玲看見了！”我說。</br> 趙嫣然嗯了一聲。</br> 小柔也訝道：“當時你用眼神暗示我，站到龍瑤后面去……原來是因為你發現了有人在故意給龍瑤透露你的暗牌！”</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br> 臥槽了。</br> 我就說當時為什么小柔會突然站在龍瑤的身后呢。</br> 原來小柔是受到了趙嫣然的暗示。</br> 小柔站在龍瑤身后的原因，居然是在幫趙嫣然盯著我們這邊的自己人！</br> 趙嫣然深吸了一口氣：“在我意識到這一點之后，我就在內心開始排除，到底是什么人在給龍瑤抱膀子呢？”</br> 抱膀子，土話，也就是報點的意思。</br> “在我一一排除之后，剩下的也只有巧玲了，雖然讓人很難以置信，但……”</br> 趙嫣然的神情有些黯淡下來：“我回想起之前秋褚默跟我說過的他的經歷，我越來越覺得，就是巧玲出賣了他，只是秋褚默還一直蒙在鼓里罷了……”</br> 我心說大濕姐不愧是我的大濕姐啊。</br> 居然跟我一樣聰明。</br> 于是趙嫣然開始說起了那天在車上，秋褚默跟我們說過的那些話。</br> 她也開始分析起來，而且趙嫣然的分析，就跟我之前在如見和尚，小潘面前所分析的是一樣的。</br> 她的思路也跟我完全一樣！</br> 趙嫣然說著，又是一嘆：“所以在我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后，我忽然覺得……這場賭局，我真贏不了。哪怕我不擇一切手段真的贏了龍瑤，那也毫無意義……”</br> “難怪……你到后面沒有表現出一點點的勝負欲！”</br> 我就說，之后趙嫣然的情緒表現得那么不對勁呢。</br> 原來是趙嫣然已經看透了這其中的貓膩了！</br> 不管趙嫣然的千術如何，不管她是否是龍瑤的對手。</br> 可趙嫣然的聰明，還是有些出乎了我的意料。</br> 小柔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你們兩個都這么覺得么？那個巧玲真的出賣了秋褚默？”</br> 我沉聲道：“不敢說百分百，那也是百分之九十以上……比如我現在跟龍瑤的這場，賭局外的賭局……”</br> 于是，我便把今晚上的計劃對小柔和趙嫣然和盤托出。</br> 小柔聽了，這才有些恍然大悟。</br> 她說：“原來，你今晚上這么做，全是為了試探……”</br> 我嗯了一聲：“不然你覺得呢？原本我還有個計劃……那是在大濕姐輸了之后的計劃，我已經讓我師傅安排了人，隨時準備來接應我們的。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只是我沒想到龍瑤居然會那么爽快答應放我們走……既然龍瑤也沒有撕破臉，那我們肯定不可能就這么跟龍瑤干起來！”</br> 趙嫣然點頭道：“是……可是，如果身邊有龍瑤的人，也能想得通，龍瑤為什么會這么爽快答應了。因為她完全有足夠的時間去驗證極樂號上是否真的能找到丁師傅……到時候龍瑤去極樂號上撲了個空的話，還有巧玲這個人給她作為內應……她還是能很輕易就找到秋褚默！”</br> 小柔罵道：“惡心……真是他么的惡心！我就說這個龍瑤怎么會那么好心，原來這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br> 小柔臉上表現出一副意難平的樣子。</br> 她咬了咬牙，狠狠道：“如果是我師傅的話，這個巧玲要是敢做這種事兒，肯定要把她裝到麻袋里……沉河！”</br> 小柔的話瞬間讓我想起了上一次跟風哥等人的經歷。</br> 我心說，你師傅都差點讓人沉河了，還是老子救的，你就少說兩句吧！</br> 趙嫣然嘆道：“我也是很難理解，他們二人好歹夫妻一場，為什么巧玲要這么做！”</br> 小柔看了我和趙嫣然一眼：“要不我們回頭想個辦法好好拷問她一下……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幫秋褚默暗中……”</br> 這一刻我突然看到，小柔的眼神中居然迸射出殺機。</br> 我和趙嫣然都嚇了一跳。</br> 趙嫣然驚道：“你想做什么？你可千萬不要亂來……”</br> 我也對小柔勸阻道：“我今晚跟龍瑤這場賭局，只是為了試探和驗證，結果你們也看到了……我覺得，最好的辦法還是找個合適的機會，跟秋褚默說明一切，至于秋褚默想怎么做……那都是他自己的事兒，反正龍瑤的目標又不是咱們！”</br> 小柔道：“可現在我最害怕一點……”</br> “什么？”我和趙嫣然異口同聲問。</br> 小柔道：“你們說……秋褚默會不會早就心知肚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