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這個想法在我心中被否決了。</br> 胡姐和狐貍兩個人的樣貌可是天差地別。</br> 雖然聲音極為相似。</br> 不過可以確定一點,這個胡姐和狐貍關系匪淺。</br> 因為我明明是在胡姐手下做事,但李無意說的一直都是狐貍,這說明在李無意眼里,我在胡姐手下就是在狐貍手下。</br> 車子在城區里行駛了一段距離。</br> 最后居然是在一家偏僻的小街道上停下。</br> 此時街道上已經沒什么人,只能看到路邊還有個攤位。</br> 那好像是個賣麻辣燙的攤位。</br> 不過這個地方生意貌似不太好,我看到旁邊一張小桌子面前,有兩個人正在坐著吃麻辣燙。</br> 其中一個人正是胡姐!</br> 我心說這胡姐怎么大半夜的在這里吃麻辣燙?</br> 彩姐示意我下車。</br> 我下車,彩姐等人卻并沒有下車。</br> 我只能徑直朝著胡姐走去。</br> 湊近了,才看到胡姐對面坐著一個胖子。</br> 那胖子滿臉肥肉,五官都因為肥胖擠到了一起,雙眼直接瞇成了一條縫,看起來非常猥瑣。</br> 我上去跟胡姐打了個招呼。</br> 胡姐對我揮揮手:“阿堯,快過來,請你吃六塊錢的麻辣燙!”</br> 接著胡姐又招呼著小攤的老板再來一碗六塊錢的麻辣燙。</br> 我頓時有些無語,大半夜的把我拖到這里來,只為了請我吃上那一碗熱騰騰的六塊錢麻辣燙么?</br> 我有些不自在地坐下。</br> 一坐下,那胖子就對我打招呼:“兄弟你好啊……”</br> “胖哥好……”我也趕緊打了招呼,遞了一根香煙上去。</br> 胖子接過香煙,拿在手里看了看,微瞇著眼道:“哎呀,不錯不錯,小小年紀抽玉溪了啊,兄弟混得不錯啊……”</br> 死胖子,虛偽。</br> 我一聽就是虛偽和嘲諷。</br> 可表面我還是賠笑著,有些尷尬地笑。</br> 我也點燃了一根香煙。</br> 胡姐指著胖子道:“阿堯,介紹一下,這個是我的表弟,雷曉鵬,你叫他小鵬就可以!”</br> “不敢不敢,鵬哥你好!”</br> 什么小鵬,鵬哥,就他媽的叫雷胖子挺好!</br> 雷胖子笑瞇瞇的,對我點點頭。</br> 這雷胖子看起來也就二十七八,但是他笑起來著實猥瑣,盯著我看的時候讓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br> 雷胖子擺擺手,笑著算是打了招呼。</br> 他點燃了香煙,坐在一旁也不說話了。</br> 胡姐問我:“阿堯,這幾天在麻將館怎么樣?一切都還適應吧?沒有人欺負你吧?”</br> 我說:“還可以,麻將館的各位大哥都挺好的,還得感謝胡姐關照!”</br> 胡姐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嗯了一聲。</br> 簡單的客套開場白,我單刀直入地問道:“胡姐,你這大半夜地把我叫到這里來……不會只是吃個麻辣燙吧?”</br> 胡姐微微一笑,低頭嗦了一口粉兒,才微笑道:“阿堯有點心急!”</br> 我只能干笑著。</br> 胡姐抽了張餐巾紙,擦了擦嘴,才道:“阿堯既然這么直接,那我也不繞彎子了……”</br> 胡姐頓了頓,慢吞吞地點燃了一根女士香煙:“三天之后,我有一場賭局……我聽說,阿堯有一身的本領,深藏不露,所以想讓你去幫我看看這場賭局!”</br> 我苦笑道:“胡姐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很多賭局我連規矩都不知道!”m.</br> 我雖然是故意要謙虛一點,但說的也是實話。</br> 我早有心理準備,我現在唯一能被胡姐利用的點,可能就是我那所謂的虛無縹緲的看局天賦了。</br> 胡姐笑道:“俗話說,活到老,學到老,誰也不是一上來就會的嘛……規矩不懂,可以慢慢學,所以這就是我要先給你介紹我表弟的原因!”</br> 我心頭一沉,扭頭朝著雷胖子看了過去。</br> 我心說難道這個雷胖子還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br> 可是看他的樣子,平平無奇,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啊……</br> 雷胖子依舊是笑瞇瞇的,意味深長地望著我。</br> 胡姐指著雷胖子:“這場賭局,我表弟會跟你一起去……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問他!賭局上需要有賭手,但是更需要看局的人!”</br> 我吞了口唾沫:“所以胡姐是讓我過去看局?這場賭局……有老千?”</br> 現在胡姐對我的身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我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br> 胡姐和雷胖子對望了一眼。</br> 雷胖子沉聲道:“不僅有老千,而且很可能是很厲害的老千,我表姐怕我一個人應付不了,所以給我找個幫手……怎么樣阿堯?有信心嗎?”</br> 我心說,沒有。</br> 可我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猶豫的樣子,李無意跟我囑咐過,無論狐貍交代我做什么,我都要答應。</br> 這個胡姐跟狐貍關系匪淺,我想她的意思應該也是狐貍的意思。</br> “既然胡姐開口,那我也不好拒絕,不過……胡姐,我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手,很多事情我都不懂,我不敢做出什么承諾,只能說盡力而為!”我說道。</br> 胡姐微笑道:“有你這句話就行了,盡力就好!不過你放心,我從來不會虧待為我做事的人,所以這一次,我也不會讓你白跑一趟的,無論成功與否……”</br> 胡姐說著,順手從邊上拿起一個挎包,從包里拿出一摞大鈔,直接擺在我面前。</br> 看到那厚厚的一摞鈔票,我心頭都是一跳。</br> 看這厚度,少說上萬!</br> 賭局三天后開始,現在就直接付給我酬勞?</br> 這樣一來,我猜測這場賭局估計玩兒得很大!</br> 胡姐放下挎包,輕輕吸了一口香煙:“這些只是一部分,如果你這次表現好,等你們從樂州回來,我還會再獎勵兩萬!”</br> 聽到胡姐這話,我眼睛都直了。</br> 要知道我只是幫忙看局而已!</br> 難怪有那么多人沉淪于賭桌之上,也難怪會有人鋌而走險在賭桌上出千!</br> 只是看局而已,就有幾萬的酬勞,更別說那些親自上賭桌賭錢的人了!</br> “樂州嗎?不是在江州本地?”</br> 雖然樂州跟江州緊鄰,但說實話,我一個成年人了,還從來沒離開過江州!</br> 胡姐道:“是的,你不用太緊張,關于賭局上的一切,我表弟都會告訴你,要是你遇到了什么麻煩,盡管給小鵬打電話,他會幫你處理……”</br> 我再次看向雷胖子,此時,雷胖子也是瞇著雙眼,意味深長地望著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