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是鐵老板的朋友么？”</br> 龍瑤的觀察十分細膩。</br> 我只是一個十分細微的眼神，龍瑤已經注意到了。</br> 我嗯了一聲，說：“剛剛讓我朋友兌換了一百萬的籌碼……如果龍小姐有興趣的話，可以先過去賭臺玩玩兒！”</br> 龍瑤沉吟了一聲，說：“玩玩兒可以，但是……鐵老板的朋友有沒有跟鐵老板說過，我來這里是做什么的？”</br> 我點了點頭：“知道，只是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我那朋友今天來不了了。他說了，龍小姐的目的，是跟我們一樣的！”</br> 在這個喧鬧的賭場大廳，我和龍瑤正常的交談，也根本不擔心有人能聽到我們的對話。</br> 龍瑤點點頭：“那就好……”</br> 當下，我和龍瑤一起朝著如見和尚的位置走過去。</br> 大老遠的，如見和尚已經看到了我和龍瑤。</br> 當他看到我和龍瑤出現在一塊兒的時候，他顯得有些驚訝。</br> 不過如見和尚還是沒怎么表現出特別意外的樣子。</br> 如見和尚把托盤端到我面前，他這人也很聰明。</br> “我去趟洗手間……”</br> 如見和尚對我更是連稱呼都沒有，把籌碼交到我手里之后，就快步離開了。</br> 甚至這個比，居然都沒有跟龍瑤打招呼。</br> 龍瑤微瞇著眼，意味深長地望著如見和尚離開的方向。</br> 我不由得微微有些緊張起來。</br> 難道如見和尚剛剛表現出了什么異樣了么？</br> 被龍瑤看出來了？</br> 從昨晚龍瑤拷問浪子成來看，我就知道這個龍瑤的心思那可不是一般的細膩！</br> “怎么了龍小姐？我朋友有什么問題嗎？”</br> 我故作疑惑地問道。</br> 龍瑤表情恢復了正常，搖了搖頭：“沒什么問題……我先去換點籌碼過來！”</br> 龍瑤說著想去吧臺。</br> 我伸手攔著龍瑤，指了指我托盤里的籌碼：“龍小姐盡管用就是了……剛剛我不也說了么？咱們的目的，可不是……”</br> 我說到一半，停下。</br> 龍瑤勾起嘴角笑了笑。</br> 她也沒多說什么。</br> 現在我們都是以賭客的身份進入這個場子的。</br> 即使是想在這個場子里查探出什么，即使是想找人，那也要先落實我們賭客的身份。</br> 所以我和龍瑤開始尋找起賭場大廳空閑的位置。</br> 不得不說這個場子是真的爆滿啊。</br> 好不容易找到了兩個空閑的位置。</br> 我還故意表現出一副紳士的樣子，讓龍瑤先坐。</br> 龍瑤坐下之后，我還抓了一部分籌碼放在了龍瑤的面前。</br> 龍瑤看起來也是對我很滿意的樣子，時不時對我投來禮貌的微笑。</br> 可龍瑤雖然在笑著，也看似一直在跟我交流。</br> 但我也注意到，龍瑤自從進入這個場子之后，也是跟我之前一樣，目光不停地在賭場大廳掃視著，觀察這里的環境。</br> 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龍瑤是來這個場子里找什么人？</br> 可就在我剛剛坐下的時候，龍瑤忽然笑著說了一句：“這個荷官妹妹長得倒是挺不錯，很有氣質，挺乖的……”</br> 我看到龍瑤的目光注視著這張賭臺的荷官。</br> 我也是下意識朝著美女荷官看了過去。</br> 先前和龍瑤坐下的時候，只顧著找位置，卻并沒有注意荷官的長相。</br> 可當我朝著這美女荷官看了一眼之后。</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br> 我差點沒激動得直接原地爆炸。</br> 趙嫣然！</br> 看到這一幕，我幾乎是目瞪口呆。</br> 趙嫣然居然是這張賭臺的荷官？</br> 這什么情況啊這是？</br> 內心極度震驚，但表面我還是裝作十分鎮定的樣子。</br> “是挺乖的……”</br> 我感覺我語氣都有些微微的變化。</br> 可我盡量讓自己冷靜。</br> 我本來還想著，想在這里找到趙嫣然可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兒。</br> 我已經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了。</br> 可我還是沒想到一來就能看到趙嫣然！</br> 趙嫣然換上了這里的荷官服。</br> 她看起來面容清冷，這是我第一次在趙嫣然的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br> 在我的印象中，趙嫣然完全不是這樣一副高冷的樣子。</br> 她臉上總是時常掛著那招牌式的笑容，讓人難以忘記。</br> 這跟我想象中的情況完全不同啊……</br> 我之前甚至在想，趙嫣然被抓千了之后，會不會被賭場的人關在什么地方囚禁起來了？</br> 最壞的很可能是直接被殺了，毀尸滅跡了。</br> 我想過各種可能。</br> 可她成為這里的荷官我是真的想也不敢想。</br> 秋褚默說……</br> 趙嫣然當時是以賭客的身份進來的，進來之后就再也沒出去過。</br> 可從秋褚默的話中，現在仔細揣測起來……</br> 秋褚默可沒有親眼看到趙嫣然是出千被抓了的。</br> 也就是說……</br> 從真正意義上說，秋褚默只知道趙嫣然進來之后沒出去。</br> 但秋褚默不知道趙嫣然在里面的情況。</br> 秋褚默是從這里逃走的，不會易容術，也自然不敢再回到這里印證。</br> 難道趙嫣然當時居然是來應聘荷官的么？</br> 等一下……</br> 小柔呢？</br> 趙嫣然在這里當荷官的話，小柔是否也在這里？</br> 還有……</br> 趙嫣然是跟小柔一起進來的……</br> 這頓時讓我想到了另一種可能。</br> 因為小柔曾經就在白爺手底下做事兒。</br> 那是風哥的紅桃老千團提前做的局。</br> 提前幾個月就讓小柔成為白爺場子里的內奸，最后想里應外合搞白爺的場子。</br> 難不成小柔是想故技重施么？</br> 她們認定了趙二哥的失蹤很可能跟這個場子有關，認定了郭金狐跟這個場子有關系。</br> 所以想從內部入手？</br> 正當我這么想的時候，龍瑤忽然用胳膊肘輕輕推了我一下，笑道：“我說鐵老板啊，你怎么回事兒啊？就算是人家荷官小妹妹長得漂亮，你也不至于這么一直盯著人家看啊？”</br>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br> 其實現在這張賭臺周圍的賭客很多。</br> 我們坐下這會兒，趙嫣然也正在給賭客們發牌。</br> 她旁邊的荷官妹子還在統計賭臺上每個賭客下注的籌碼。</br> 我還特意注意了一下趙嫣然身邊的幾個荷官妹子。</br> 是的，幾個……</br> 這里的賭臺很大。</br> 每張賭臺都是至少四名荷官。</br> 不過，另外的幾個妹子，我并沒有看到小柔的身影。</br> “不好意思……我只是覺得這個荷官妹妹挺眼熟的！”</br> 我故意提高了自己的嗓門。</br> 我很確信，哪怕是人多吵鬧，趙嫣然也應該能聽到我說話的。</br> 可今天的趙嫣然完全像是一臺沒有感情的發牌機器。</br> 她根本沒有朝我們這邊多看一眼，甚至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br> 趙嫣然的高冷，甚至都讓我有些懷疑，是不是遇到了無雙和林靜這樣的情況。</br> 有一個跟趙嫣然長得一模一樣的荷官妹子？</br> 龍瑤慢慢地從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了一顆檳榔。</br> 她放了一顆檳榔到嘴里咀嚼起來，彎了彎桃花眼對我笑道：“鐵老板真有意思……你是不是看到每個漂亮的妹子都覺得眼熟呢？那鐵老板有沒有覺得我也眼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