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扭頭沖著小潘和如見和尚使了個眼色。</br> 于是我們跟上那個神秘男人的腳步。</br> 四個人一起朝著大馬路上跑。</br> 幾步之后，神秘男人放慢了腳步，對我問了一句：“你們開了車子過來的么？你們的車子停在什么地方？”</br> 然而這個時候，我也早就迷失了方向。</br> 因為我看周圍的街景都差不多，我們也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br> 我扭頭詢問小潘。</br> 小潘沉聲道：“跟我來……”</br> 于是，小潘在前面帶路。</br> 我們幾個人跟在小潘身后朝著停車的位置跑。</br> 可與此同時，我心中有些小小的疑惑起來。</br> 這個神秘男人難道不是跟蹤我們過來的么？</br> 不是跟蹤我們的話，他怎么知道我們的位置？</br> 可如果是跟蹤，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們是否開了車？</br> 怎么可能不知道車子停在哪里？</br> 眼看這個神秘男人已經信守了自己的承諾，也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br> 我想，心中再多的疑惑，很快就能得到解答了。</br> 很快，我們已經來到了奧迪q7面前。</br> 我和神秘男人上了后排，前面是小潘和如見和尚。</br> 小潘啟動了車子，回頭問我：“我們去哪？”</br> 我扭頭看向神秘男人。</br> 神秘男人沉吟了一聲：“隨便……就在這大馬路上逛……盡量往人少的地方開就行了，今天大過年的，街上人可不少！”</br> 小潘應了一聲。</br> 于是，我們開車在西安城的大馬路上瞎逛。</br> 回想起剛剛的經歷，還真有些驚魂未定的感覺。</br> 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br> 按開了車窗，把已經燃完的香煙扔掉，重新點燃了一根。</br> 接著我一句話也沒說，微微側著身子，朝著旁邊的男人看去。</br> 今天大年三十。</br> 所以西安的街道上，除了路燈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燈光照射，這都到了凌晨了。</br> 車內的情形我還能看得一清二楚。</br> 男人也是深吸了一口氣。</br> 他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又脫下了自己的面罩。</br> 面罩之下，是一張消瘦又清秀的臉龐。</br> 男人鼻子高挺，眼神犀利，看起來就給人一種憤世嫉俗的文青的感覺。</br> 他的模樣有幾分小帥，從眼神中就能一眼看出是那種非常固執……甚至感覺有點偏執的人。</br> 這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br> 我緊皺著眉頭，盯著男人。</br> 男人也跟我對視起來。</br> 他面無表情，看起來非常冷靜和淡漠。</br> 努力在腦海中搜索自己的回憶。</br> 我發誓絕對沒有在任何場合見到過這張陌生的臉。</br> “你難道沒有什么想說的嗎？還是你想等著我自己來問？”</br> 我語氣十分不爽地對男人說了一句。</br> 那人也是輕輕按開了車窗，對著我伸出手：“給我一根煙……”</br> 我也沒多說什么，直接一整包扔了過去。</br> 我注意到，前面的如見和尚和小潘也是忍不住偷偷回頭瞄著這個男人。</br> 男人點燃了香煙，朝著車窗外吐了一口煙圈之后，才沉聲道：“你叫阿堯，不用介紹了，你身邊的這兩個人，我也不想知道名字……我給你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秋褚默！”</br> 秋褚默？</br>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忍不住重新在腦海中回想了一遍。</br> 這絕對是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br> “我們以前好像從來不認識……”我說。</br> 秋褚默道：“何止是不認識，甚至從來沒見過面！”</br> “可是你卻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在什么地方？你豈非是在一直跟蹤我？”</br> 秋褚默搖了搖頭：“我知道你的名字，好像一點也不奇怪，為什么……你應該知道答案了，我見過你那兩位朋友。至于我為什么會知道你在這……在你沒有去撕下那個男人的衣服的時候，我都不知道你就是阿堯！”</br> “所以，你是通過我撕下那男人的衣服，才確定了我的身份的？”</br> 秋褚默點點頭。</br> 他接著又狠狠吸了一口香煙。</br> “是那位趙小姐告訴我你的號碼……也是她告訴我，你一定會來的，而且是在收到了她的消息之后，一定會連夜趕過來！”</br> 秋褚默說。</br> 我皺了一下眉頭：“連夜趕過來？為什么她這么確定？”</br> 秋褚默搖了搖頭，可過了一會兒，才道：“或許是因為信任……我想肯定是擁有足夠的信任，才會做到這樣，因為在我跟趙小姐分開的時候，趙小姐只提起過你一個人的名字！所以你應該是對她很重要的人！”</br> 秋褚默的話讓我心頭有些感慨。</br> 我心說真的如此么？</br> 我忍不住問道：“那她現在在什么地方？”</br> 秋褚默擺擺手，示意我不要打斷。</br> 他說：“我再三向趙小姐確認，你今天會來之后，我才在合適的時間發短信給你……在發短信給你那會兒，我不太確定你的位置，更不太確定你是否已經來到了陜西……”</br> “可你的語氣卻很篤定！”</br> “我說了，我篤定是因為趙小姐篤定，既然我已經答應幫趙小姐聯系上你，那我除了篤定之外，也別無選擇……”</br> “行，也就是說……你是通過短信，才確定了我已經來到了陜西，并且一定是來找她們的是吧？”</br> 秋褚默點點頭：“你說對了一半……我是確定了你來了，但我還不足夠信任你。我能信任趙小姐，但不夠信任你，畢竟我從來沒有見過你！”</br> “所以你才要我去證明，去取得你的信任？”我問。</br> 秋褚默再次點頭。</br> 我忍不住吐槽道：“可讓你信任的辦法有很多，你為什么選擇如此奇葩的辦法？為什么非要讓我去撕下那男人的貂毛？剛剛你也看到了，對方那么多人，要是沒有我帶來的保鏢，你覺得我能從這里逃走？老子說不定連命都要交代在這里了！”</br> 秋褚默道：“我會幫你……既然是我讓你過來證明的，那我肯定會幫你。因為在我跟你約定好了之后，我就直接來到了這里，提前等你了，就是想著到時候能幫你！”</br> 我忍不住有些諷刺地道：“幫？你怎么幫？就憑你這瘦弱的身軀？”</br> 是的，這個秋褚默看起來……</br> 挺高的，應該一米八左右。</br> 可他實在是太瘦了。</br> 再有，他只有一個人，對方那么多人。</br> 我就不信真的到了那一步，他能幫到我什么。</br> 秋褚默沉默了一會兒。</br> 我又問：“我在問你，為什么非要讓我用這樣的方式？我記得你在電話里說，你想確定我不是他們的人……你說的他們，到底是哪們？”</br> 秋褚默道：“也就是我們即將要對付的人，也就是困住了你的兩位朋友，和我老婆的人……”</br> “什……什么？”</br> 這一下我忍不住打起了精神。</br> 連如見和尚和小潘也是忍不住回頭有些驚訝地看了秋褚默一眼。</br> “她們……果然被困了么？還有……你老婆……”我驚愕地望著秋褚默。</br> 哪怕我心中其實早就有了答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