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很公平，我心說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公平的事兒了！</br> 要是不公平的話，老子怎么讓你輸呢？</br> 阿順淡淡笑道：“樂老板，看得出來，你是很想給這兩個小老千開脫，可現在賭局的條件是樂老板自己提出來的。到時候他們輸了，我希望樂老板不要再找什么話說！”</br> 我嗯了一聲，又提醒道：“還有剛剛你說的，你要是輸了，把明燈組組長的位置讓出來，還要天天幫人家擦鞋……我這個人一向很公平，我不偏向誰，輸贏各憑本事。不過，想要在我手底下做事，說話不要像放屁……一定要說到做到！”</br> 我冷冷地盯著阿順。</br> 眼角的余光偷瞄林靜。</br> 林靜看起來很平靜，她沒說話算是默認了這一次的賭約了。</br> 阿順拍拍胸脯道：“這么多兄弟都在這，我說話也一定算數……”</br> 他目光又看向了周洪生：“這個小妞兒要代替你們兩個人，沒什么問題吧？小子，你有沒有什么意見？事先問好，別說我欺負人……”</br> 周洪生有些遲疑地朝著琳兒看了一眼。</br> 琳兒道：“相信我，答應……”</br> 我心說，你特么自己都不相信自己！</br> 周洪生嘆道：“沒問題……”</br> 阿順大聲道：“那就這么說好了……你們贏了，可以留在我們場子里做事，輸了，都特么給我剁手……別壞了場子里的規矩！樂老板親自給我們發牌，林總是見證人！”</br> 我點點頭，琳兒周洪生也硬著頭皮答應。</br> 林靜笑道：“可以，這樣確實很公平……”</br> 阿順一言不發。</br> 他再次走到抽屜面前，拉開抽屜，拿出一副撲克。</br> 他還用下巴指了指茶幾，對琳兒使了個眼色，示意讓琳兒坐到茶幾對面。</br> 茶幾周圍的幾個西裝男全部讓開了位置。</br> 茶幾一下子變得空曠起來。</br> 阿順大馬金刀地在茶幾旁邊坐下。</br> 琳兒深吸了一口氣，又朝我看了一眼。</br> 我故意不去看琳兒，我心說特么的這個時候應該避嫌啊，你看老子干什么？</br> 琳兒走到阿順對面坐下。</br> 我也走到了茶幾兩人的中間。</br> 阿順十分隨意地把撲克扔到了琳兒面前，點燃了一根香煙：“現在也懶得出去找新的撲克，這副撲克就是我們在賭臺上用的，你先檢查一下有沒有什么問題，免得一會兒輸了之后，你說撲克有問題……老子還懶得跟你爭論！”</br> 阿順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在他看來，琳兒根本不可能贏。</br> 是的，正常情況下，琳兒這種等級的小老千，肯定贏不了。</br> 雖然不知道這個阿順的實力。</br> 可好歹是場子里明燈組的組長，能在明燈組或者暗燈組當組長的，實力一定不會差到哪里去，而且琳兒還是被抓千的，本身就處于弱勢的一方了。</br> 琳兒深吸了一口氣。</br> 她對阿順道：“給我一支煙……”</br> 阿順呵呵笑了笑，直接把一整盒都扔了過去。</br> 琳兒抽出一根，我又把打火機給琳兒扔過去。</br> 琳兒點燃香煙之后，開始拆封撲克。</br> 為了謹慎起見，這關乎到她和周洪生的手。</br> 所以琳兒在檢查的時候非常仔細。</br> 阿順看到琳兒小心謹慎的樣子，不由得嗤笑了一聲。</br> 我心說你現在就笑吧，一會兒你輸了的時候，我讓你哭都哭不出來。</br> 在琳兒檢查撲克的時候，阿順道：“小妹妹，你不要說我欺負你……你想玩兒什么？怎么玩兒？規則你來定！”</br> 琳兒卻抬頭看了我一眼。</br> 我攤了攤手：“這是你們的賭局，看我做什么？我只是當一個公平的發牌手……”</br> 琳兒開始遲疑起來，阿順反而表現得一臉放松的樣子。</br> 我在旁邊提醒道：“那這樣吧……”</br> 兩人都朝我看來。</br> 我清了清嗓子，說：“既然你們都不說規則，也不知道玩兒什么，那我來定規則……我給你們制定一個，雙方都同意，那咱們就開始，沒問題吧？”</br> 琳兒這個時候好像已經對我很信任的樣子，她毫不猶豫點了點頭。</br> 一看她就是沒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雖然剛剛嘴很硬，但在面對真正的老千的時候，還是茫然無措。</br> 阿順也點點頭表示沒什么意見。</br> 我指著茶幾上的撲克：“我曾經也在洛船長的船上見識過一場老千的對賭局，既然是老千對賭，那就互相抓對方的破綻，誰要是出千失敗或者出千被抓，那就算輸了……”</br> 兩個人都沒說話。</br> 我繼續道：“要是都沒抓到對方的破綻，那就看誰的牌面大，你們憑本事拿牌，誰大誰贏……”</br> 阿順問：“那玩兒什么？”</br> 我說：“炸金花……一把定勝負……”</br> “可以！”</br> 阿順答應。</br> 琳兒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了。</br> 琳兒的撲克還沒檢查完畢，我順手上去收起所有的撲克。</br> 隨后我挑出了大小王和廣告牌。</br> 雖然剛剛琳兒在檢查撲克，但是撲克牌的順序是沒有被她打亂的。</br> 在我拿起撲克的一瞬間，我故意抽洗了幾次牌。</br> 抽洗的過程中，一招觀音手。</br> 三張a已經悄無聲息被我藏好。</br> 哪怕藏牌的方式很危險，但這也僅限于在賭局中。</br> 這場賭局不是我賭，而且阿順根本不知道我是個老千。</br> 他對我沒有任何防備的心理。</br> 在我抽洗的過程中，我也沒看到阿順把多余的目光放在我身上。</br> 抽洗其實是為了方便我偷牌。</br> 隨后，我把撲克放在了阿順的面前：“你們一人洗一次牌，洗完之后，我再洗牌……然后你們一人再切一次牌，切完我就發牌……這個過程中你們若是看出了對方出老千，那就直接抓千……要是都沒看出對方的手段，咱們就直接開牌比大小，可以吧？我很公平吧？”</br> 阿順道：“可以，這樣很公平……”</br> 嗯，是的，超級公平。</br> 阿順拿起撲克牌，開始洗牌了。</br> 他一邊洗牌還一邊對琳兒嘲諷道：“小妹妹，你可看好了……眼睛都不要眨！”</br> 阿順洗牌的手法花里胡哨，看起來很有觀賞性，但沒有一點營養。</br> 我看到阿順洗了好幾次牌，每次洗牌之后，都會把固定的幾張牌洗到相同的位置。</br> 無論他怎么洗，他想要的那幾張牌都不會變。</br> 阿順確實是個高手，手法很華麗，又很熟練。</br> 只可惜，確實比我低了兩個檔次。</br> 阿順洗了牌之后，把撲克牌放在了茶幾中間。</br> 我拿起撲克，又放在琳兒面前。</br> 在我接觸撲克的時候，我都明顯感覺撲克牌的厚度變小了。</br> 剛剛阿順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完成了偷牌。</br> 確實在這種兩人對賭的規則下，一副新牌還要經過別手，也只能通過偷牌藏牌的手段了。</br> 其實琳兒完全可以自己伸手去拿牌。</br> 可我覺得有必要讓琳兒看到一些東西。</br> 在我伸手遞給琳兒撲克牌的時候，我故意將自己的手掌傾斜了一個角度，能讓琳兒很清楚地看到我的手里有藏牌。</br> 琳兒一眼就看到了。</br> 她的目光中快速閃過一絲驚訝。</br> 其實我是想提醒她，讓她不用出千。</br> 因為以她的撇腳技術，出千很容易被抓。</br> 最大的牌已經被我偷走了，只需要等我發牌，能保她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