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震驚地望著兩個人。</br> 可我的表面上依舊表現得非常平靜。</br> 我心說這特么的到底什么情況啊？</br> 不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楊明志和那個什么南哥的身上嗎？</br> 怎么琳兒和周洪生被人盯上了啊？</br> 一時間我有些傻眼了。</br> 我看到兩個人被帶進來的時候，臉上都寫滿了緊張。</br> 琳兒稍微比周洪生好那么一些。</br> 周洪生的臉上明顯有些害怕。</br> 他進門之后就瘋狂地在辦公室里掃視起來。</br> 當看到我之后，周洪生瞳孔放大。</br> 我的心也是跟著變得有些緊張起來！</br> 這個玩笑開得實在是太大了！</br> 我不知道琳兒她們有沒有被場子里的明燈現場抓千。</br> 可不管是不是被抓了現行，都意義不大了。</br> 因為他們已經被認定為老千了。</br> 先前我只是在琳兒的身邊坐了一會兒，我都能看出琳兒一直在出千。</br> 不得不說他們的膽子是真的大啊，一點點花拳繡腿就敢來場子里出老千。</br> 這就跟曾經的我一模一樣！</br> 現在的問題在于，周洪生是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br> 他們很顯然沒有經歷過這種被人抓千的場景，只是被帶進來還沒開始問話就已經表現得緊張起來。</br> 這個時候周洪生肯定迫切希望有人能幫他。</br> 而我……現在又是跟林靜關系這么好。</br> 那周洪生會不會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br> 這可絕對不是開玩笑的啊……要是真的被查出來端倪，一切都完了！</br> 林靜又是那么聰明的一個女人！</br> “林總，人帶來了……”</br> 有個西裝男恭敬地走到林靜面前說了一句。</br> 隨后，兩個人都被推到了林靜的面前。</br> 琳兒比周洪生膽子稍微大一些，還試圖掙扎道：“你們干什么？我們可是你們場子里來玩兒的客人，你們就這么對待客人的么？”</br> 奇怪的是，我就站在林靜的身邊。</br> 琳兒也是看到了的。</br> 可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是對林靜說的，卻好像完全把我當成了空氣一樣。</br> 按理來說，從剛剛在賭場大廳的交流來看，這個琳兒這個時候應該會跟我打招呼才是。</br> 因為她肯定能看出我跟賭場的關系，而且又知道我是周洪生的朋友。</br> 可她卻沒有，這是幾個意思呢？</br> 我也保持鎮定。</br> 整個辦公室里，頓時鴉雀無聲。</br> 林靜面帶笑容，背著手，慢慢站起身。</br> 她走到琳兒身前，繞著琳兒走了一圈，仔細打量起來。</br> 琳兒剛剛還表現得有些強硬，可被林靜這么打量，顯得有些不自然了。</br> 林靜的目光又落在周洪生的身上。</br> 這時候，周洪生已經不敢抬頭了。</br> 林靜微笑道：“兩個弟弟妹妹，你們可知道……你們為什么會被請到這里來么？”</br> “請？”</br> 琳兒冷笑：“你們這個態度是請嗎？你是這里的老板是吧？我想請問一下你們到底是幾個意思？”</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br> 在琳兒說出這句話之后，我心里都開始為琳兒捏了一把汗。</br> 我心說都這個時候了，態度稍微好一點不行么？</br> 有個西裝男也跟著冷笑：“你們自己在我們場子里做了什么，難道心里沒數么？現在見到了我們的林總，態度居然還這么惡劣？你們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們林總在白縣是什么樣的存在……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br> 林靜擺擺手：“阿順，你這是干什么呢？說話這么兇，就不怕嚇到了弟弟妹妹們嗎？”</br> 阿順？</br> 我沒想到這個西裝男居然也叫阿順。</br> 阿順沉吟了一聲，也沒多說什么。</br> 琳兒還嘴硬道：“我們做了什么？我們什么也沒做啊……我們就是正常的賭客而已，在你們的場子里花了錢的，你們就是這么對待來這里玩兒的客人的嗎？”</br> 林靜笑道：“小妹妹，你可有點不老實啊……你知不知道，每個場子里……都有燈，不僅是明燈，還有暗燈！實不相瞞，你跟這位小弟弟在場子里的一舉一動，我們這里的暗燈都看得清清楚楚。如果小妹妹還想繼續裝傻的話，我可以立馬調監控，然后讓你親眼看看你自己都在賭臺上做了些什么！”</br> 琳兒還是死鴨子嘴硬：“我實在不知道我們做了些什么……無非就是在賭臺上賭錢唄，我只是贏了十來萬而已，難道你們場子里輸不起這十來萬么？”</br> 這一刻我都開始替琳兒著急了。</br> 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在嘴硬么？</br> 不過這也跟曾經的我很像……</br> 我也是被人抓千，但不見棺材不落淚。</br> 仔細想想，這應該是每個老千的基本準則。</br> 一旦承認出千，哪怕是被迫承認出千，那整個性質就不一樣了！</br> 除非是被馬上拿出證據！</br> 否則不到最后一刻，千萬不能承認自己出老千！</br> 林靜見琳兒的態度如此強硬。</br> 她也沒多說什么。</br> 林靜掃了西裝男一眼。</br> 西裝男點了點頭。</br> 他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一副撲克。</br> 一副嶄新的撲克。</br> 當眾拆封之后，我看到那撲克的背面花紋就跟之前我在賭臺上見到的是一樣的。</br> 西裝男開始洗牌了。</br> 不過在洗牌的時候，我看到西裝男有個手勢動作，那是一個非常標準的袖里乾坤。</br> 這個動作非常熟練，信手拈來。</br> 可見這個西裝男是個練家子。</br> 不過在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西裝男是故意賣出了一個破綻的角度，還稍微放慢了一些速度，盡量讓在場的人都看得很清楚。</br> 接著，西裝男十分正常地開始在辦公桌上發牌了。</br> 他發牌的順序和堆數就跟之前在賭臺上的美女荷官發牌一樣。</br> 等發完了牌之后，西裝男指著其中一副牌：“這就是你的下注區域……”</br> 隨后，西裝男一聲冷笑。</br> 他拿起撲克開始看牌。</br> 他的這個看牌的動作也跟琳兒之前看牌的時候一模一樣。</br> 西裝男還用了一個特定的角度，能讓所有人都看到，他是怎么在看牌的時候出老千換牌的！</br> 整個動作也跟琳兒所表現出來的如出一轍！</br> “袖里乾坤，偷龍轉鳳……這么基礎的手法，用在小賭桌上就算了，居然還敢用在賭臺上，想糊弄我們的眼睛？你當我們場子里的人都是吃干飯的么？”</br> 西裝男神情嚴厲。</br> 他把幾張牌往辦公桌上一放，手掌也重重拍在辦公桌上。</br> 砰地一聲。</br> 辦公桌跟著震動了一下。</br> 再見琳兒和周洪生。</br> 兩個人早已經是面色慘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