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春花這副可憐的樣子,我也是差點沒能崩住自己的情緒。</br> 可我還是強忍了下來。</br> 我回頭掃了一眼,看到一幫青年男女都倒在地上哀嚎。</br> 北斗站在那人群之中,也是一臉嚴肅。</br> 不……</br> 準確地說,北斗此時是一臉兇狠。</br> 說真的,我很少在北斗的臉上看到如此兇狠的樣子。</br> 只有在我真正遇到了危險的時候,北斗才會露出這樣的神情。</br> 我估計北斗也是在來到這里之后才知道發生了什么。</br> 也許是感同身受,北斗被我的情緒所感染到了。</br> 地上的黃毛也是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也在哀嚎。</br> 我咬了咬牙。</br> 起身,趕緊脫下自己的外套給春花披上。</br> 春花垂著頭,轉過身去穿上了我的外套。</br> 之前在父親跟春花打完電話說起放假的事情,我就覺得很不對勁了。</br> 我早就應該預感到什么。</br> 春花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br> 現在看來,我也找到了春花想要提前放假的原因了。</br> 我走過去扶著春花,隨后掏出手機給黑珍珠打電話,也告訴黑珍珠小樹林圍墻的位置。</br> 不過我并不是讓黑珍珠來接我們的。</br> 我讓黑珍珠在那邊小路的入口等著。</br> 隨后我柔聲對春花道:“你從這里出去,外面有個姐姐在等你,你先去車上等著!”</br> 本來我是想讓北斗先把春花送過去的。</br> 不過一想到這里還有一群小王八蛋。</br> 現在這股沖勁兒一下子過去了,感覺我身上到處都在疼。</br> 一會兒北斗不在,即使是一群小王八蛋也夠我受的。</br> 春花垂著頭應了一聲。</br> 她低頭看了地上的眾人一眼,也沒多說什么,慢慢地離開了。</br> 我看到春花走路的步伐都有些微微搖晃。</br> 不過她還是很快消失在小路上。</br> 我又給黑珍珠打了電話,在確認黑珍珠已經接到了春花之后這才放心下來。</br> “誰是你們領頭的?”</br> 其實我已經知道了答案。</br> 就是我剛剛暴揍的這個小黃毛。</br>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朝著小黃毛這邊看了過來。</br> 小黃毛之前被我暴揍得還沒緩過來。</br> 這個時候再看小黃毛的時候,已經鼻青臉腫了。</br> 我一眼朝著小黃毛瞪了過去。</br> 小黃毛一開始還被我打得有些害怕了。</br> 可很快的,小黃毛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也是對我露出一個兇狠的眼神。</br> 他躺在地上,狠狠地盯著我:“你特么的知道我是什么人么?你居然敢打我?”</br> 像這種司馬的混子,現在我看著就惡心。</br> 我心說老子管你是什么人?</br> 你特么知道老子是什么人么?</br> 一開始我還覺得憤怒。</br> 可不知為何在聽到小黃毛這句話之后,我直接給氣笑了。</br> 我深吸了一口氣,點燃一根香煙,蹲在那小黃毛面前,笑道:“哦……是嗎?那……你是什么人啊?你說來我聽聽……”</br> “啊,他是牛鐵柱,我記得他……他是牛春花的妹妹,就是那個窩囊廢!”</br> 突然,我聽到后面有個女生喊了一句。</br> 我不由得一愣。</br> 窩囊廢?</br> 老子多久沒有在別人的嘴里聽到叫我窩囊廢的這幾個字了?</br> 現在居然還有人敢叫我窩囊廢,還特么的是一個小太妹?</br> “你知道老子是跟誰混的么?”小黃毛這時候大聲說了一句。</br> 我淡淡道:“哦……原來你也是跟著別人混的啊,我還以為你是自己混的呢……你跟著誰混的呢?”</br> 小黃毛叫道:“老子怕嚇尿了你的褲子……你知道順哥么?咱們這一帶,誰不知道順哥是什么人?我是順哥的弟弟……”</br> “順哥?”</br> 臥槽了?</br> 特么的難道又是阿順?</br> 這早上剛送走阿順的叔叔,現在又來一個阿順的弟弟?</br> 阿順的叔叔欺負我爸,他弟弟欺負我妹?</br> 他欺負我?</br> 這一刻心頭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br> 原本我還想讓那個阿順多囂張幾天,畢竟我和表哥這都才剛回來不久……</br> 可現在他的叔叔和弟弟輪番上陣,不停地挑戰我的底線!</br> 這是要加速阿順的滅亡么?</br> 我心說我真的有些等不及了。</br> 我覺得這里要變變天了!</br> “我知道……是……是阿順啊,是阿順的弟弟嗎?”</br> 我故意裝作一副非常震驚的樣子,瞪大眼睛對小黃毛說道。</br> 小黃毛一開始看到我的表情還有些發蒙。</br> 不過很快的他好像從我的表情中意識到了什么。</br> 小黃毛的臉上頓時顯得有些得意起來。</br> “怎么了?害怕了?你現在知道你得罪的是什么人了嗎?”</br> 小黃毛慢慢站了起來。</br> 我趕緊裝出一副非常害怕的樣子。</br> 我還下意識朝著后面退了兩步,臉上還故意露出一副非常后悔的樣子。</br> 我就是要故意給這個小黃毛制造一種錯覺,我現在怕了他,我現在很后悔我剛剛的舉動。</br> 小黃毛的臉上更加得意了。</br> 他被我打得嘴都歪了。</br> 看樣子他很想重新對我動手。</br> 可看到我身后的北斗之后,小黃毛還是不敢上前。</br> 剛剛小黃毛雖然在被我暴揍。</br> 可北斗那夸張的身手,我估計小黃毛還是看到了的。</br> “我尼瑪……”</br> 就在這時,突然,我感覺屁股被人踹了一腳。</br> 我回頭一看,是一個跟我年齡差不多大的,學生模樣的家伙。</br> 這個小青年雖然也是鼻青臉腫的,可是他還是敢上前動手。</br> 北斗下意識就要出手,我趕緊拉住北斗。</br> 這一腳根本不算什么。</br> 現在我心中已經有了報復計劃。</br> 我把北斗拉到一邊,故意扯著嗓子對北斗道:“你干什么?我們闖禍了你知道嗎?你知道順哥是什么人嗎?順哥可是咱們這一塊十里八鄉的老大啊……提起順哥的名字,誰不聞風喪膽???現在我們居然打了順哥的弟弟……完了完了,這一下徹底完了!”</br> 北斗完全是處于一副懵逼狀態。</br> 以她的思維能力,根本看不透我現在想干什么。</br> “哎,那個……對不住,對不住啊……”</br> 我從兜里摸出香煙,恭恭敬敬地給小黃毛遞上去一根。</br> 小黃毛一開始還不接,我皺了一下眉頭。</br> 小黃毛趕緊伸手接過。</br> 我心說臥槽了……</br> 這小黃毛表面上一副很得意的樣子,實際上現在內心很害怕我啊……</br> “那個……對不住,對不住啊黃毛哥,我不知道您是順哥的人啊!”</br> 我表現出一副十分卑微的樣子。</br> 小黃毛冷笑道:“對不住?你特么現在知道對不住了?”</br> “我尼瑪……”</br> 突然,我聽到后面又傳來一聲罵。</br> 我有預感肯定又有人要踹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