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雯雯聽了我的話，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br> “什么打扮……什么來歷？”</br> 我點了點頭。</br> 她嘴上這么問著，但還是陷入了回憶之中。</br> 過了一會兒，王雯雯才一邊回憶一邊說道：“是一群……穿西裝的……具體的，也沒什么特別的，可是他們說話的口音……是陜西口音！”</br> “啊？”</br> 我有些驚訝。</br> 王雯雯的回答實在是讓我有些意外。</br> 就在剛剛一瞬間，我想到了某個點。</br> 我急于從王雯雯這里得到印證。</br> 可現在王雯雯卻說這是一幫陜西口音的西裝男？</br> 這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啊……</br> 王雯雯道：“可是，我之前在金沙江會所里接觸過陜西口音的老板……也曾經釣過兩個陜西人當凱子，我感覺那幫人的陜西口音并不是很純正，有點像是模仿……”</br> “模仿？你確定是模仿？”</br> 我知道一個省的人口音可能也完全不一樣。</br> 比如陜南和陜北，那口音就完全不同，甚至在陜南靠近川內，有些陜西話都跟四川話重慶話很像了。</br> 王雯雯搖搖頭：“或許吧，反正說的是陜西口音，給人的感覺卻很別扭……”</br> 我心說不會吧。</br> 難不成這幫人還想栽贓給陜西涂家的人？</br> 可這里還有個矛盾點啊。</br> 從王雯雯的經歷來看，對方完全是想把王雯雯一家子置于死地。</br> 這件事除了王雯雯之外，基本上沒有其他的目擊者了。</br> 可如果王雯雯意外在這場火災中去世，那誰還知道這幫人操持著陜西口音呢？</br> 那對方模仿的意義何在？</br> 難道縱火的這幫人是故意想留王雯雯一個活口，故意透露出對方說陜西話這個信息么？</br> 我越想越覺得迷糊了。</br> 我跟王雯雯對視起來。</br> 王雯雯的眼神一下子有些閃躲起來。</br> 她的表情甚至讓我感覺有些古怪。</br> 我總覺得，王雯雯好像也是刻意對我隱瞞了什么一樣。</br> 之前我還陷入迷惑中沒有任何察覺，可現在王雯雯透露的信息越多，我越是覺得連王雯雯都有問題了。</br> 是我想多了，現在太敏感了么？</br> 還是王雯雯真的有問題？</br> “鐵柱……你在想什么？”</br> 王雯雯見我沉思，打斷了我的思考。</br> 我搖了搖頭：“沒什么……”</br> “你是不是……有什么線索了？你是不是知道是什么人干的？”王雯雯問我。</br> 我再次搖頭。</br> 王雯雯只是哦了一聲。</br> 我嘆了口氣，對王雯雯道：“我知道，但是我不能知道，雖然咱們之間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不過以后還是祝愿你一切安好吧！”</br> 說著，我站起身。</br> 王雯雯有些驚訝地看了我一眼。</br> 我沉聲道：“現在江州對我對你而言，都是一個是非之地，我覺得你哪怕去了火藥姐那邊也不安全，我個人建議，還是先暫時離開江州一段時間吧！”</br> 王雯雯沉默著。</br> 我轉身離開了病房。</br> 來到病房外面，北斗還在等著我。</br> 她詢問我接下來要去哪里。</br> 我只是說了一句：“先回酒店吧，明天按照原計劃出發，回老家……”</br> ……</br> 深夜。</br> 酒店。</br> 黑珍珠已經睡了。</br> 我關上了衛生間的門，點燃了一根香煙，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br> 我知道這個點兒有些打擾了，也不知道電話那頭會不會有人接電話。</br> 可我徹夜難眠，這個電話我必須打出去。</br> 我本來沒有抱多大希望。</br> 可我沒想到的是，鈴聲只響了兩下，對方已經接起了電話。</br> “喂？”</br> “這么晚了，你還打電話給我？”</br> “嗯……”</br> “有什么事兒么？”</br> “也沒什么大事兒，只是……今天下午，我有個朋友，家里發生了火災，她父母都在這場火災中喪生了，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還在醫院里！”</br> “哦？朋友？什么樣的朋友？和你什么關系？”</br> “是一個知道我真實身份，知道我本名叫牛鐵柱不叫陳初堯的朋友，而且她父親跟我父親還是很要好的朋友，一旦被幕后者或者滿天星的人找到，很可能就會暴露我身份的朋友，你覺得……這樣的朋友，跟我算是什么關系？”</br> “……”</br> “你……一點也不知道嗎？”</br> “你覺得我應該知道？”</br> “我不清楚，我聽說，行兇者是一群說著陜西話的家伙，這幫行兇者，看來是很想把這件事嫁禍給涂家啊……可是陜西話卻說不標準！”</br> “你知道一定是嫁禍？”</br> “一定是……對方既然已經想到要縱火，那根本不可能留活口。我那朋友是故意被留下來的活口，借用她的口，讓別人懷疑行兇者的身份！”</br> “你好像說得很有道理！”</br> “我說的，不出意外是事實……而且我還有一個非常大膽的猜測！”</br> “哦？什么樣的猜測？”</br> “我猜測，今天下午的火災，可能只是一個局！”</br> “什么局？”</br> “一個為了幫我掩蓋身份，想保護我的局……”</br> “你怎么會這么覺得？”</br> “我那朋友的神情和態度，讓我感覺她一定有事情瞞著我……在剛剛被人抬出火場的時候，她哭得撕心裂肺，但是醒來之后，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父母，像是一下子就走過了悲傷，只可惜她在我面前演技實在是太拙劣了……”</br> “所以你想說什么？”</br> “我想說……要么她自己也參與了這場火災，跟行兇者是一伙兒的，要么，她父母根本就沒死！這場火災可能是燒給滿天星里一些別有用心在懷疑我身份的人看的，也有可能是燒給這兩天我遇到的幕后者看的……一箭雙雕，一石二鳥……如果這是一個局，那做這個局的人，很厲害啊！”</br> “你的想象力確實很豐富，但是你說得好像很有道理！”</br> “我在想，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這個朋友，只怕都不會在外面拋頭露面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滿天星也不會有人有什么途徑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這樣，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回家過年！不怕幕后者找到我的老家，不怕滿天星的人找到我老家……我回家當我的牛鐵柱，不會有任何人打擾的牛鐵柱！對嗎……大哥？”</br> 電話那頭，樂小封陷入了沉默之中，許久都沒有回應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