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雯雯聽了卻一皺眉:“為什么?斌哥在這一帶很吃得開的……萬一……萬一到時候要是出了什么事兒,說不定我們還要找斌哥幫忙呢!”</br> 雖然我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但直覺告訴我,這個斌哥肯定有問題。</br> 到那個時候,人家不背后砍你一刀就不錯了,還幫忙?</br> “反正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就你知我知!”沒有證據的話我不會亂說,我也吃不準。</br> 王雯雯有些不樂意,但還是答應了。</br> 接下來說到了湊本金的問題,現在我渾身上下就三百來塊錢。</br> 有一部分是離開的時候老媽塞給我的,還有一百是被林建揍了王嬸兒讓我回家休息給我的。</br> 就這點本金估計連進去賭場的資格都沒有。</br> 王雯雯說:“嗯……我身上還有一千多的現金,夠不夠?”</br> 我頓時有些無語,心說你還真把我當賭神了么?</br> 一千多塊錢想贏到二十多萬?</br> 我搖搖頭表示不夠。</br> 忽然王雯雯眼珠子一轉:“鐵柱,你說……在進入賭場之前,我們要不要先玩玩小的賭局來練練手?”</br> 我疑惑道:“小的賭局?”</br> 王雯雯面上有些復雜,過了一會兒,說道:“我可以找幾個朋友過來一起玩,我說你是我的遠房表弟……他們肯定沒什么意見,到時候你贏他們的錢,就像你贏小迪她們,不也輕輕松松嗎?”</br> 俗話說,沒有真正的朋友,只有真正的利益。</br> 王雯雯的心思讓我徹底明白了為什么社會上都是朋友坑朋友。</br> 你能騙到的人,都是信任你的人。</br> 這話一點不假。</br> 雖然有點損,但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br> 主要是現在本金太少,去了賭場估計不夠,再者我從沒在正式的賭局上出過老千,必須先練練手……</br> 到時候如果真的事發了,我想王雯雯的朋友……應該比賭場那幫人好說話吧?</br> 于是我和王雯雯就這樣簡單商定,明天晚上她就找幾個熟悉的朋友組局,先宰她的朋友一筆。</br> 不過我特意囑咐了王雯雯,千萬不要找帶她進賭場的那些朋友,一定要是那種沒有去過賭場的。</br> 我和王雯雯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快天亮了。</br> 開了燈,客廳里被人收拾得干干凈凈的。</br> 可剛一進門,就聽到王叔房間傳來打火機吧嗒的聲音,我估計王叔這是一整晚都沒睡。</br> 我小心翼翼地扶著王雯雯進了她的房間。</br> 當她開門的時候,我聞到了她房間里傳來的女生閨房才特有的香味之后,心中逐漸又開始蕩漾起來。</br> “雯姐……”</br> 在我把王雯雯剛剛扶到床上坐下的時候,我心頭一動。</br> 王雯雯雙手撐在背后,坐在床沿望著我。</br> “之前……你說我贏了小迪姐她們……你給我暖被子,這話還算數么?”</br>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突然對王雯雯說這話,一時間覺得我竟然有些趁人之危的愧疚感。</br> 王雯雯先是一愣,隨后嬌聲道:“鐵柱,看來你平日里那老老實實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啊……這話當然算數……只是現在我身體有些不舒服,等過段時間我再來給你暖被子可以么?”</br> 我吞了口唾沫,一言不發點點頭。</br> 王雯雯又站起身,趴在我耳邊,吹氣如絲:“到時候我肯定不會讓鐵柱失望的,但是鐵柱也不能讓我失望……”</br> “好……”</br> 聽到王雯雯這樣的暗示,我感覺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一樣。</br> 我湊到王雯雯臉上,親了一口,隨后轉身帶著負罪感逃一般的離開了她的房間。</br> 躺在自己的床上我久久不能平靜。</br> 我直到天亮了才懷著一種期待又緊張的心情睡去,夢里全是王雯雯那嬌俏又嫵媚的身影……</br> 醒來的時候是中午了,我見王雯雯的房門一直關著,也不敢去打擾。</br> 想著王雯雯是晚上才約朋友,于是想先到店里去看看。</br> 我打算編造一個理由,說腦袋還有些疼,讓王嬸兒給我預支幾百塊的工資。</br> 雖然王叔心情不好,但王嬸兒還是很好說話的,直接給了我三百塊,還說不算在工資里,我這傷算是工傷。</br> 剛準備離開店里的時候就聽到娟娟在門口叫我:“鐵柱,有人找你!”</br> 我愣了一下,有人找我?</br> 我來到城里除了王叔一家也不認識什么人啊?</br> 好奇地走出去,一眼就看到一個穿著黑夾克的青年站在外面的樹下。</br> 他嘴里叼著煙,一只腳踩在樹干上,一只手搭在大腿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br> 他的發型是那種雞公頭,看起來張揚無比,帥的飛起。</br> 乍看之下我還沒認出來,但很快,我就覺得這人好眼熟。</br> 他居然是……</br> “臥槽,鐵柱,我兒豁,你什么情況啊……來城里也不跟我說一聲?要不是姑爺給我打電話,老子還不知道你來了!”</br> 青年張口閉口就是國粹!</br> 他居然是我的表哥李桃!</br> 我離家的時候聽我媽說表哥李桃在城里,還說以后有機會可以找表哥吃個飯,表兄弟之間相互照應。</br> 表哥十六歲就來城里打工,但好像沒混出什么名堂,過年也不樂意回家,好幾年都沒見到他了。</br> “表哥!”我打了聲招呼。</br> 表哥嗯了一聲,但旋即皺眉:“你臉上怎么回事兒?”</br> 表哥沉著臉,面色嚴肅。</br> 我看他的眼神有些嚇人,當即慫了。</br> 我記得小時候去外公家玩兒的時候被村子里的小朋友欺負了,都是表哥去幫我找場子。</br> 一看表哥這個架勢,我趕緊解釋:“不小心摔了一跤……”</br> “摔了一跤?我兒豁?你莫騙老子……”</br> 表哥瞪著眼,我變得有些心虛起來。</br> 我感覺他眼神里透露著殺氣,隨時就要殺人似的!</br> 他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鐵柱,老子這些年打架少了么?摔傷和打傷我還是看得出來的……我一看你這就是被人打的?說,誰干的?哪個不長眼的欺負你?老子去收拾他……”</br> 表哥一下子來勁了。</br> 這時我忽然看到,隔壁店的李二娃跟兩個廚子走到店門口抽煙……</br> 而李二娃也是一眼就看到了我。</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