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沉浸在研究資料的趙風感到,三天時間一轉眼就過。
    今天是秦勇從歐洲歸來的日子，也是謝如意組團制作骷髏頭的日子，趙風換上一套八成新的衣服，早早來到工作室。
    第一次見面，自然要隆重一點。
    趙風知道秦勇的脾氣不好，但沒想到，見面后介紹完，秦勇當著謝如意、英國尼克設計團隊還有幾名后勤人員就給自己發難：
    “謝小姐，這次項目不簡單，我不希望有人打擾，也不能分心指導，你還是換一個人吧。”泰勇毫不客氣地說：“我更喜歡一個人獨立創作。”
    秦勇的心情很不好，謝如意說給自己找個副手，沒想到是個沒一點名氣的人，還那么年輕，這哪里是什么幫手，沒拖累自己就好了，以為趙風是加塞進來學習的，當場就表示自己的不滿。
    有一些人，碰上大的項目或工程，千方百計混進去，長長見識、學點東西什么的，就是什么不做也好，再差也是一個履歷，秦勇以為謝如意是讓趙風打著作副手的名號進來鍍金，心里就不高興起來。
    謝如人意笑著說：“秦老師，這個訂單有些復雜，而檔期也緊張，就怕趕不及，這才找個人幫你打下手，爭取早日完工。”
    秦勇指著趙風說：“這個家伙，毛還沒長齊，能干什么？”
    謝如意還沒開口，趙風馬上搶過話頭：“秦前輩，如果幫不上，你隨時踢我團隊。”
    當著這么多人質疑自己，還用手指著自己的臉，趙風的臉色都變得不好，要不是前面答應過謝如意，不和秦勇計較，早就和他開撕了。
    剛剛見面，秦勇就給趙風一個下馬威，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
    “好，這話是你說的，看在謝小姐的面上，讓你進我的團體，要是你做得不好，我會毫不猶豫踢你出去。”
    謝如意給趙風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然后站起來，高興地說：“好了，首先歡迎在場的諸位，特別是遠道而來的尼克先生，我很榮幸地宣布，多寶工作室，正式成立。”
    話音一落，在場人都開始熱烈的鼓掌。
    尼古是英國的珠寶設計師，也早買家指定的設計師，他大約四十歲，有英國男子的幽默和風度，也有設計師的堅持與固執，用骷髏頭制作首飾是他的主意，也成功找到欣賞的人投資，跟在他身邊的，是一個叫莫尼卡的設計助理。
    莫尼卡是一個女子，準確來說，是一個妙齡美少女，年齡約二十三四歲，身高在一米七左右，戴著眼鏡，穿著連衣裙，宛如一個鄰家女孩，不過趙風卻不敢對她有半分輕視。
    據謝如意說，那骷髏頭是尼克和莫尼卡兩個人，用了半個月時間，在外國一家陳列遺骸的博物館里挑出來的。
    一想到在那種環境下找這種東西，趙風內心都有點發寒。
    更令趙風吃驚地是，設計師尼克還精通華夏語，至少交流沒有障礙，據尼克說，他喜歡旅游，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停留一段時間，了解當地的風俗習慣，他曾在華夏停留過大半年，學會了華夏語，此外還精通英語、德語、俄語、阿拉伯語和法語。
    絕對是學霸式的存在。
    尼克和莫尼卡負責設計，謝如意負責后勤供給，秦勇、趙風還有由多寶工作室十余名技術人員負責制作部分。
    這就是制作骷髏頭的班底人馬。
    “還沒有開始之前，諸有什么問題，只管開口。”謝如意笑著說。
    秦勇馬上問道：“謝總，我知這次的主題是骷髏頭，但不知有什么特殊要求？”
    你
    “不能破壞骷髏頭的完整性。”
    秦勇點頭表示明白。
    不同的地方，就有不同的思維行為習慣，像歐美地區的人，他們也吃肉，但是他們卻看不過動物死前受到虐待，也熱衷保護物品的完整性。
    “小趙，你有什么要問的沒有？”謝如意扭頭問趙風。
    “沒有。”
    “那好，現在請尼克先生給我們說一下他的設計理念。”
    在眾人的掌聲中，尼克站起來，用他有點怪的口音說：“先生們，女士們，先恭喜你們能與這一個偉大的項目，我確信，這也是一件震驚世界的藝術品，在場的都會因這件偉大的作口而感到驕傲。”
    就在尼克說話間，他美艷的助手莫尼卡拿出一幅大約巨大的效果掛在一旁的掛板上，尼古指著效果圖說：“大家請看，整個骷髏頭，全部采用直徑為2MM（毫米）的鉆石鑲嵌，整個項目大約需要16380顆鉆石，當然，創作過程中也許有些許誤差，當中可以在這個數量上微調一下。”
    “不過，請在場的記住，沒經得我同意，不得擅作改動。”
    16000多顆？
    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趙風也大吃一驚，要知道，普通的飾件，大約是鑲幾十粒石，達到一千粒，已經很復雜了，就是后世那件《獻給上帝之愛》的鉆石骷髏頭，也僅僅八千多顆，差點就翻了一倍。
    直徑2MM的碎鉆，換成鉆石的標準，大約是32份，一萬多粒，就是想想都頭痛。
    趙風慶幸自己沒有密集恐怖癥，不然光想想都覺得可怕。
    不僅趙手感到有些辣手，就是一旁的秦勇，也是低著頭沉默不語，估計是在想怎辦解決這個問題。
    尼古沒有理眾人的反應，繼續說：“這只是一幅總體效果圖，詳細設計圖紙，一會發到大家手中，這次要求很高，工藝也很復雜，具體的細節，我們可以一個一個解決，秦師傅，你有什么想法？”
    秦勇站起來，一邊鼓掌一邊說：“尼克先生，恭喜你，這是一件偉大的作品。”
    “謝謝。”外國人不會含蓄，尼克很高興接受這份贊美。
    “設計很巧妙”秦勇繼續說：“我看了一下，難度系數太大，這骷髏頭不能破壞，找受力點也變得艱難，而2MM的操作難道更大，能不能把石頭換大一點，如果是成本的問題，可以加入玉石和寶石。”
    期限只有六個月多一點，涉及一萬六千多粒石頭的鑲嵌，工作量大，而作品只有一件，也不能分開制作，就是想想都覺得難度太大。
    如果把個頭換大一點，例如換在4MM的，數量少了一半，工藝起碼降低二個難度等級。
    最重要的是，那一萬多粒鉆石，直徑相同，而純凈度并不一致，尼克要利用這樣些碎鉆的純凈度進行科學的排列，這樣就可以營造出光暗效果，讓整件作品更具立體感。
    設計是設計，實操是實操，到時肯定還要有調整，也就是說，這六個月的時候，還得分一些給尼克的設計團隊進行調整。
    期限急、工藝復雜、難度系數極高，就是秦勇心里也沒底，所以，他提出降低難度。
    “不能改，這是上帝的意思。”尼克馬上拒絕。
    說完，想起中西文化有些不同，尼克解釋道：“顧客就是上帝。”
    意見沒有被接受，秦勇也沒有辦法，只能皺著眉頭說：“如果時間充足，那么還好一點，時間太緊，恐怕不太好怕。”
    謝如意在一旁打氣道：“秦師傅，尼克也說了，客人就是上帝，現在問題來了，我們還是積極面對。”
    “也不是沒辦法”秦勇想了想，開口說道：“我們先給骷髏頭做一個類似套的框架，先把鉆石鑲好，然后把它套上去，這樣就省事多了。”
    套上去？
    趙如意和尼克對視一眼，然后把目光放在辦公桌中間那個骷髏頭，眼內陷入沉思，他們都在評估秦勇提議的可行性，而一旁的趙風，眼里現出不屑之色。
    聽起來有新意，但鉆飾不是頭套，哪能套上去，這太兒戲了，別的不說，就是鉆飾和骷髏頭的契合度一定有誤差。
    現在要做的，是S級的任務，并不是街邊縫件衣服補個包，藝術可以是商品，但商品不能說是藝術，不能這樣取巧。
    尼古沉默了一會，突然開口問道：“秦師傅，不知你準備采用哪一種鑲嵌法？”
    “用卡鑲，這樣也可突顯鉆石，讓鉆石顯得更光采奪目。”
    卡鑲也叫夾鑲，利用金屬的張力固定鉆石的腰部或者腰部與底尖的部分，也是在爪鑲的基礎上發展的一種新式鑲嵌技術。
    一旁的趙風聽到，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有句古話叫“小時偷針，大時偷金”，說看一個人的行為習慣，就可以看出他的品行，這話也適合秦勇。
    先是以貌取人，沒有對同行的謙虛，然后是沒有挑戰精神，一聽到難，他不是迎難而上，而是建議降低難度，不能降低后，又想辦法取巧，沒有一個頂尖工匠應有的斗心和勇氣，最后還保守。
    卡鑲是不錯，但它適用數量少、個頭大的鉆石，一萬多顆石頭用夾鑲，。那得夾到什么時候？
    難怪他至終不能擠身在最頂尖的首飾匠行列。
    “小趙，你有什么想法或建議？”謝如意突然笑著把問題拋向趙風。
    女人心細，趙風那一點點動作，全都被謝如意捕捉到，她敏銳地感到，趙風并不贊同秦勇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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