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能為力?</br> “你身為蠱師,面對自己的蠱蟲竟然說無能為力?”春嬌皺起了眉頭。“</br> 我……”苗可可要開口,被夏商打斷。</br> “如果接下來的解釋還是比較長,那就坐起來慢慢說。”</br> 苗可可稍作猶豫,終于坐在了凳子上。</br> 情蠱無疑是苗疆蠱術中最出名傳播最廣的蠱術,就算是上一世的小說世界中,情蠱也是最有人氣的一種,夏商都不記得到底是在多少書中見過“情蠱”的字眼。之</br> 所以這么出名,不僅是因為情蠱的作用帶著令人遐想的凄美愛情故事,還因為情蠱是眾多蠱蟲中最復雜,最讓人捉摸不透的。就</br> 像人類的情感一樣,自打情蠱進入人體參入人類的情感,蠱蟲就不再簡單地受到蠱師的控制。</br> 對蠱師而言,情蠱一直是個禁忌,其列為禁忌的時間甚至比羯蠱還要久遠。因為拋開表面的情愛,情蠱更深層的兇殘甚至比羯蠱有過之而無不及。在</br> 苗疆蠱術的記錄之中,有著不少因為情蠱而相愛一生的美好愛情,也有許多相愛相殺悲劇連連的凄美事件,但要說如何解除情蠱,無論是在苗疆的古籍記載中還是歷代蠱師的記憶力,似乎都少之有少。總</br> 的來說,想要化解情蠱十分苦難,沒有一個明確的標準。一</br> 旦種下情蠱,重蠱之人和施蠱之人就會建立永遠無法抹滅的關聯,而且中蠱之人會永遠受到施蠱之人的限制,除非施蠱之人死,這種聯系就是不可逆的。只是有傳言說如果兩個人之間相距足夠遠,這種聯系會變得十分微弱,中蠱人的限制也會相對變小。了</br> 解事情之后,春嬌眉頭皺得更緊:“你所知道的只有這些?你的意思就是除非施蠱之人死了,大人體內的蠱蟲不會消失?”</br> “就目前來看,似乎只有這個辦法。”春</br> 嬌表情一凜:“如此倒是好辦,大不了我親自去一趟苗疆,找出那個女人,將她殺了就是。”</br> “不可!”苗可可和夏商異口同聲。“</br> 為何不可?此事關乎大人生死,別無他法!”</br> “那個人是阿嵐,就算她對我做過什么,那也不能以殺了她為代價。”聽</br> 了夏商的話,苗可可露出了感激的表情。春</br> 嬌皺著眉,沒有立即出聲,似乎想了一會兒,然后點頭:“既然大人都已經開口了,那就按照大人的意思吧。“</br> “真的是按照我的意思嗎?”夏商反問。“</br> 嗯?春嬌一愣,”大人是何意思?““</br> 你跟了我這么久,你的性子,你心里所想的我都十分清楚。你現在雖然是表面答應了,其實你是要私下里安排殺手去苗疆,你是準備先斬后奏對不對?”沒</br> 想到會被夏商看穿心事,春嬌有些尷尬,擰著眉頭:“這是大人胡亂猜測。屬下豈敢這么大膽?””</br> 你的膽子還不夠大?如果你真沒有那么大的膽子,我也不會跟你費這許多口舌。你應該知道,在我的心里什么事是可以做的,什么事不能做,一旦你做了,你知道會是什么后果。”夏</br> 商從沒跟春嬌說過這么嚴重的話,看到夏商冷冽的表情,春嬌有些不服:“這天下還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br> 苗可可不是已經說了?只要兩人隔得夠遠,影響就會很小。”</br> “這次就差點兒要了大人的命,這也算是影響很小?”這</br> 時候,一邊的苗可可忽然開口道:“這也是屬下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br> 你說!”春嬌命令道。“</br> 大家都還記得,當初阿嵐說回到雨林一人生活,是我親自送她上路的。按理來說此時應該在雨林才是。如果真的在雨林,距離京城應該很遠,就算情蠱再厲害也不可能影響到這么遠的距離。更何況是險些要了大人命!”春</br> 嬌意識到了什么,壓低了聲音:“你什么意思?”</br> “我想到了一種可能,就是阿嵐此刻或許正在京城之內!”</br>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沒</br> 人去問“阿嵐為何會出現在這里”的話。因</br> 為大家心里都清楚,阿嵐是絕不可能一個人來到京城的。</br> 如果阿嵐真的在京城,現在卻遲遲沒有樓面,極有可能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正在為對付夏商做準備。</br> 這是最壞的打算,但卻是極有可能的。畢</br> 竟發生在成都一帶的事情或多或少都跟京城的勢力脫不開干系。</br> 苗可可建議:“或許大人離開京城是最好的,如果阿嵐因愛生恨要對大人不利,這是誰都沒法救的。中蠱人和施蠱人之間存在的聯系越緊密,中蠱人受到的限制就會越大,很有可能被影響心智而做出一些無法預估的事情來。”</br> “離開?”夏商苦笑一聲:“現在可不是我說走就能走的?現在有皇命在身,私自離開京城就是違抗皇明。再說那個皇帝本就有些古怪,對我防范心極強,在身邊安排有眼線。如果我這時候莫名其妙地離開,豈不是更讓他心中不安?別往了,夏光還在京城!”</br> “可是……”“</br> 沒什么好可是的了。”夏商擺擺手,“這只是暫時解決不了的問題,并不值的大家這么苦惱。再說了,阿嵐不是壞人,就算有可能被人蒙蔽,進而來對付我,等真到了見面的時候,總會解釋清楚,我也不相信她會天真到好壞不分。”</br> 春嬌和苗可可相互看了一眼,眼中疑慮溢于言表。</br> 夏商還是那么輕松,擺擺手:“好了,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們為什么突然回到了京城,讓你們調查成都的事情調查得如何?還有苗疆古寨的情況又是怎樣?那場瘟疫背后的故事又是什么?”說</br> 到正事,春嬌表情嚴肅起來:“關于那場瘟疫,一開始我們都認為或許和京城的某個人有關,但最近的調查都指向一個尚沒有浮出水面組織,這個組織里似乎有著不少巫術的異能人,能擴散病毒,有可能是外族妖人,也有可能是前朝余孽,總之,十分神秘。”</br> “如果跟京城的斗爭沒有關系,那就暫且放下。只要他們能安分就行,現在的主要任務是應對京城。我倒是很想知道那個羯蠱和春坊司瑾娘的事情。”“</br> 瑾娘的事情已經查明,她的身前是李向陽,羯蠱是她幕后操縱,毀掉苗寨的主使也是她。”</br> “毀掉苗疆古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