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br> 床上的姑娘還在掙扎，夏商看了看窗口，發現夜幕籠罩，房間內也是漆黑一片。</br> 但微弱的光還是能看清面前女人的輪廓，還能依稀看到點點淚痕。</br> “在給你一次機會，如果再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我就再把你堵上，然后咱們同床共枕一覺睡到天亮，如何？”</br> “嗚……”</br> 付芊芊不停地搖頭，口中發出了嗚嗚聲。</br> 夏商點點頭，終于釋放了付芊芊的嘴巴。</br> 嘴里的布團沒了，付芊芊貪婪地吸了兩口氣，被堵了這么久，整個腮幫子都酸麻了，小心翼翼地張口閉口活動著，卻又不敢發出聲音。</br> 夏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小聲說：“你真不該來招惹我。”</br> “我錯了，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保證以后不來找你麻煩了。”付芊芊眼眶中含著淚，楚楚可憐。</br> “但是，你這種刁蠻小姐的話，我能相信嗎？”</br> “能！一定能！我說話算話。”</br> “是嗎？”夏商笑了笑，“可惜我并不想冒險，你這種欠收拾的女人說的話一般不可信，萬一我放了你，你再來找我的麻煩，恐怕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br> “那……那你想怎樣？”</br> “我想怎樣？我只是想在確認你能痛改前非之前，好好管教管教你這個野丫頭。”</br> “你……你要干嘛？我……我告訴你，你可不準亂來呀！”付芊芊有種不祥的預感。</br> 夏商沒看她，下了床，也不知去找什么東西去了。</br> 過了一會兒，房間內忽然傳出“啪”的一聲脆響。</br> 這聲音，付芊芊再熟悉不過了，那是她的鞭子。</br> “你要干什么？！”</br> “你可能不知道，我這個人小心眼兒，錙銖必較。今天你捆了我一天，我也捆了你半天，這事兒算是扯平了。但是你以前對我的種種挑釁，以及諸多言語上的譏諷嘲弄，這事兒還沒有算完。別的方式太復雜，這鞭子打在身上簡單直接。”</br> “啊！”付芊芊叫了起來，“求求你，別打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br> “注意你的聲音，如果你再大聲一點點，我就把你的嘴堵上。”</br> 付芊芊嚇了一跳，趕緊憋住了聲音，一邊哭著，一邊壓著聲音：“不要打，不要打。”</br> 說話間，夏商已經過來將這妮子翻了個面兒，讓她趴在床上，還沒等付芊芊反應，第一鞭子就抽在了她的背上。</br> “啪！”</br> 聲音不大，卻是實實在在。</br> 付芊芊發出一聲悶哼，眼淚嘩嘩地留了下來：“打吧打吧！本小姐總有一天要報仇的！嗚嗚……”</br> “啪！”</br> 又是一下，付芊芊只覺后背跟火燒一般，小嘴緊緊地咬住了枕頭，希望這樣能好受一些。</br> “你應該慶幸，沒有打你的屁股已經是我仁至義盡了。”</br> 夏商的力道還是有收斂的，畢竟是個小姑娘，雖然可惡了些，但也不至于真的下狠手，那樣就太不爺們兒了。</br> 至少這鞭子落下去，沒有打爛她的裙子，更不可能讓她的身上開花，留下幾道鞭痕是在所難免的。</br> “啪……啪……啪……”</br> 鞭打的聲音只有在房間里聽得見，屋外依舊寂靜，碩大的丞相府中誰會想到堂堂丞相大人的千金，此刻正被關在一間屋子里被人打？</br> 付芊芊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鞭子，只是漸漸熟悉了鞭子的力道，加上火燒的感覺越來越嚴重，知覺反倒越來越麻木，如此倒也不那么痛了。</br> 可每一鞭子落下，她還是忍不住要悶哼一聲。</br> 到現在，付芊芊對夏商的恨意是只增不減，想著先前看他睡覺的樣子還有那么一刻心軟，現在真的是有了殺他之心。</br> “我堂堂丞相之女，竟然被這個混蛋打，真是羞煞我也！”</br> 付芊芊咬著牙，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的怒火了。</br> 但她內心里卻對夏商有了幾分畏懼，再不會把他當成一個無權無勢的小書童，而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做的惡棍。</br> 對這樣一個人，反抗是需要勇氣的。</br> 就目前而言，付芊芊還沒有這個勇氣。</br> 她知道，現在需要隱忍，等到有機會，她一定拼盡全力反擊。</br> 漸漸的，付芊芊沒了聲音，只是趴在床上默默流淚。</br> 夏商覺得自己沒怎么用力，但看姑娘實在是可憐，也覺得自己羞辱得過了，便丟了鞭子。</br> “好了，現在咱們算是兩清了。”</br> 付芊芊吸了吸鼻涕，抽泣著回應：“現在可以放了我嗎？”</br> “別急，我覺得你這丞相府住著不錯。我想在這兒多呆一段時間。在這期間，付小姐最好時刻陪伴著在下的，否則在下就將今夜我與姑娘同床共枕一夜的事情傳出去。”</br> “卑鄙。”</br> “卑鄙？如果這就叫卑鄙的話？那你父親陷害東岳先生不成，后又派殺手刺殺的事怎么算？”</br> “你說說什么的？”</br> “我說東岳先生的死是你父親，當今丞相大人一手策劃的。”</br> “你胡說，東岳先生之死今日早有定論，是都察院首座所為。跟我爹有什么關系？”</br> “都察院首座？”</br> “你哪里知道這些？今日外面傳得沸沸揚揚，在東岳先生死的房間里，木樁上有一個用腰牌印章，乃是虎口銜一的圖案。必然是武功極高者所為，此圖案正是都察院首座的信物。”</br> 夏商心里疑惑：“還有這等事？”</br> 這疑惑暫且不說，夏商反駁：“此乃你父親一石二鳥之計。天下人都知道，丞相大人乃是太子的謀士，而太子是最恨文人的，東岳先生此次此次入京就是為了和太子作對。太子是天下最希望東岳先生死的人。前翻栽贓嫁禍沒有成功，便用第二手準備，用刺客殺了東岳先生，順便嫁禍給都察院。你家父親的老謀深算，卻毫無人性，我跟她比起來，差遠了。”</br> “不許你污蔑我父親。就算你說的都對，難道不應該是太子主使嗎？”</br> “太子？太子可不敢這么做！因為他擔心東岳先生一死，天下士子的矛頭會對準他。但父親沒有顧慮，如果太子倒了，他還可以投靠下一位太子。能下如此狠招的，唯有你父親。”</br> “我不相信！”</br> “不要把都察院的人都當傻子，你父親這么做一定會遭到都察院的報復。”</br> 正說著，小屋外忽然有了動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