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聲起,歌現</br> “咕嚕……”李子衿咽了口口水,眼中閃著精光,在夏商誠懇的推薦下似乎已經看到了其中的大便宜,“只可惜我沒有那么多銀票呀。”</br> “你有多少?”</br> 李子衿左摸右掏,廢了好大勁兒湊足了四萬兩銀票,然后攤在夏商面前:“諾,就這么點兒。”</br> 就這么一點兒?</br> 夏商可著實嚇了一跳,沒想到這愣頭小字揣著這么多錢,出手比夏商還要闊綽。</br> 這回夏商是知道遇上金主了,忙把銀票搶了過來,塞進懷里,一邊塞一邊說:“這不要緊,剩下的十一萬兩也可以用值錢的物件抵。我看你束發用的白玉簪子不錯,給我瞧瞧。”</br> 說著,夏商一伸手,就把李子衿頭上的玉簪取了下來。</br> 這玉簪是男子飾物,所以沒有過多雕刻,僅用于固發。但這玉簪的質地不同,觸之溫潤,順滑無比,比一般白玉要純凈得多。</br> 夏商稍作掂量,點了點頭:“這個不錯,應該能值五千兩。”</br> “這是雪玉簪子,全天下都只此一件。你快還我。”</br> 李子衿想要去搶,夏商卻又從他身上抽了一條衣帶,這衣帶襄著大中小三塊極品翡翠,翠綠無瑕,極其惹眼:“這腰帶能抵個八千。”</br> “喂,你干什么?腰帶沒了我褲子要掉。”</br> “待會兒上課可不會穿褲子的。”</br> “別,你還給我。”</br> “那就說你要不要學?不學的話,我把東西都還給你。”</br> 這么一說,李子衿的手愣在本空停住了。</br> 這李子衿正處在青春期,正是最渴望成熟的時候,尤其是對女人。</br> 夏商所說的對他的誘惑太大,索性一咬牙:“罷了罷了,都是身外物,你喜歡就都拿去。”</br> “對嘛!能想通這一點,就和真男人差不多了。”</br> 不多時,夏商又從李子衿身上拔下來數件值錢的配飾,全都揣進了自己腰包。然后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李子衿的肩膀:“雖然還差了一點兒銀子,但就算優惠你了。”</br> 一邊,本是富家少爺的李子衿轉眼間成了個落魄書生,一件配飾都沒有,衣衫不整間還滿懷期待。</br> “好,現在學費都交了,該是可以上課了吧?”</br> 夏商點點頭:“這第一課叫做身無彩鳳雙飛翼。”</br> “身無彩鳳雙飛翼?聽名字都聽厲害!到底是何等的招式?”</br> 夏商起身,拍了拍手,身邊就來了兩位花枝招展的姑娘,到了夏商面前,盈盈施了一禮:“公子,有何吩咐。”</br> “你二人好生伺候這位小公子,一定要他感受到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的美妙喲。”</br> 本是一句妙詩,卻被夏商壞壞地說得老不正經,兩位姑娘也不甚明白,但看夏商的表情倒是很清楚,又看看身邊愣頭愣腦的小子,咯咯一笑:“公子放心,奴家一定將小少爺伺候得好好的。”</br> 說罷,另一位姑娘笑盈盈地挽著李子衿的手,拉著他往樓上去。</br> 李子衿早被滿懷的女人香熏得面紅耳赤,卻又心慌,忙叫著夏商:“夏春秋,她要帶我去哪里?”</br> 說話間,李子衿已被姑娘帶著走遠,夏商喊著:“沒事的,這是第一課。記住了,一定要聽兩位姐姐的話,不要抗拒,放飛自我,放飛心靈。”</br> 說完,夏商拉著身邊的姑娘,塞給她一張銀票,壓低了聲音:“小孩子,精力好,多多折騰,好好伺候。”</br> “咯咯咯……公子真壞,奴家明白。”</br> 把李子衿送走,夏商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懷里:“時運不濟,若非近期手頭有些緊,也不用欺負一個小娃娃。”</br> 夏商嘀咕著,卻在這時樓上傳來了聲音。</br> “諸位,初見姑娘已經來了。”</br> 一聽此言,樓下瞬時安靜,所有目光都齊刷刷望著樓上,看著簾后朦朧的身影,恨不得沖上去把簾子給撕了。</br> “初見姑娘,你是不是曹雪芹曹先生?《紅樓夢》真的是你所作?”</br> “初見姑娘,《紅樓夢》為何沒有結局?”</br> “初見姑娘……”</br> 喊聲、詢問聲四起,樓上卻不乏一言。</br> 有人惱了,疑問:“她究竟是不是若初見?究竟是不是大鬧東岳詩會的女子?”</br> “就是!上上居該不會是騙人吧?”</br> 老鴇聽了,在樓上皺眉大喊:“是真是假,你們這班嚷嚷如何知曉?初見姑娘當獻歌一曲,真真假假自有公論。”</br> 場下再度安靜,帶著些許期待再無人開口。</br> 片刻之后,樓上傳來琴音。</br> 清清淡淡、平平緩緩,卻又激蕩內心,平靜之中泛起了一絲漣漪。</br> 論音律,撫琴之人有大家之風,不輸當下任何琴者。</br> 而曲調卻又是聞所未聞之曲,不僅讓人新奇,更是不同于當下任何一支曲子,少了悠揚婉轉,卻多了些直接。</br> 曲調升起,人聲更美。</br> 琴曲伴隨,唱的卻是眾人所知,卻又眾人所不知。</br>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br> 隨著詞曲入耳,場下諸人無不驚駭瞪眼。</br> 想那東岳詩會以瓷器為名,各路才子佳人各顯神通,各有詩詞。所有作品也都記錄在冊,傳于世人之耳,成為一方美談。而在這群詩薈聚之時,最好最讓人難忘的一首卻成了缺失的遺憾。</br> 當日,初見寫下《青花瓷》,因字句過多,眾人也只看了一遍,無人將其記在心里,而后傳給霓裳公主觀賞,手稿卻被霓裳公主撕得粉碎,而后初見姑娘匆匆離去,沒有留下后話。于是《青花瓷》全稿就成了謎團,參加詩會的眾人只記得只言片語,卻沒一人將之完全寫出。</br> 事后,世人只知道東岳詩會最好的一首作品由初見姑娘所出,其中有一句叫做“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br> 今日,樓上姑娘一開口便將眾人遺失的記憶喚起,那首《青花瓷》隨著曲調似乎油又浮現在腦海之中,直到初見姑娘唱至“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眾人才是確信,樓上的真的就是初見姑娘,如假包換!</br> 一時間,場面沸騰了。</br> 所有人都在高喊:“而我在等你!”</br> 但是,卻有一人眉頭深鎖,暗暗攥緊了拳頭。</br> “江公子,此真是那女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