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妙計</br> “食腦蠱？”</br> 只聽其名便已讓堂堂百里司首座眉頭皺成了一團。此乃傳說之物，江湖之中只聽其名，卻從未見其實。</br> 而眼前的年輕人卻自稱手中之物是食腦蠱，還要求他吃下去</br> 換做是別人，常豐定以為是對方信口雌黃。可在面前的人雖然年輕，但卻是都察院首座，自己的頂頭上司，全天下掌控最大黑暗勢力的人。有此背景，常豐便不敢過多懷疑。</br> 見常豐久久不語，夏商拿著白色的藥丸笑著解釋：“世人對食腦蠱諸多誤解。此物并非什么人見人怕的妖物，就算中了此物，也不會感受到絲毫異樣，只不過在一月之內無法得到滋養蠱蟲的藥物，那么蠱蟲就會逐步吞噬人的腦髓，直至將人腦吃成一個空殼。這個過程肯定是很痛苦的。不過，既然你說你能保證自己的忠心，我自然是不會難為你的。”</br> “聽說食腦蠱食量很一旦饑餓都會啃食一點點腦髓。而人失去的一點點腦髓是死不了的，但卻會頭痛欲裂，生不如死。所以一般中蠱之人只能對施蠱之人唯命是從。永遠都的活在別人的控制之下。”常豐低聲說著，“這就是首座大人對屬下的考驗？”</br> “怎么？害怕了？我不吃我也不逼你。你盡管離開便是。”</br> “大人，這不公平。”</br> “是的，但當初陸尋選定我，靠的是直覺。如果你服下食腦蠱，你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線索。當然，你也可以對我施展一些手段，逼我說出來。擺在你面前的選擇題確實不公平，但需要你的直覺。”</br> 常豐眉頭深鎖，直到此刻面對夏商，方才覺得眼前的年輕人有幾分成為都察院首座的風采。很難想象一個年輕人在面對自己的時候還能如此沉著冷靜。</br> 常豐有些為難，他不怕夏商，但對不能對夏商動手。因為夏商確確實實是陸尋大人選定的人，對于陸尋，至少常豐是打心眼里尊敬的，對于陸尋選定的人，似乎也應該相信他。</br> 只是要得到對方的信任可不容易</br> 想了許久，常豐起身，一把抓過石桌上的白色藥碗，眉頭也不曾皺一下，直接吞入。</br> “現在可以了嗎？”常豐皺著眉頭。</br> 夏商拍這手，淡淡地笑著：“不錯不錯，身為百里司之首果然有幾分膽識，也有幾分果斷。”</br> “大人，現在我已經服下了您的食腦蠱。日后只要您一個不樂意，就可以輕易地將我殺掉。現在對屬下也不用再隱瞞什么了吧？不知關于神筆的下落”</br> 未把話說完，夏商拿出一物放于石桌。</br> 常豐見之，眉頭一皺，疑問：“此物”</br> “此物便是你們要找的東西。”</br> 這雖是一支筆，但天下間極少有人的見過真正的神筆，連常豐也不例外，看著眼前普普通通的一支筆，常豐有些懷疑。</br> “大人，您說這便是那支神筆？”</br> 夏商點點頭。</br> “大人從何處所得？”</br> “我自有我的辦法。”</br> “這這真是神筆？”</br> 常豐此刻還保有一絲平靜，顯眼是不太相信。</br> 夏商：“你可見過真正的神筆？”</br> 常豐搖頭：“不曾見過。”</br> “既如此，你憑什么認為它是假的？就是因為它太過普通？試問，傳說中的神筆就一定是流光溢彩、處處彰顯不凡的東西？”</br> “這”常豐無言以對，可就這么一支普普通通的筆實在讓人耳難以相信</br> 見常豐神色，夏商笑著又拿出一物：“你心目中所想的神筆應該是這樣的吧？”</br> 之間桌上又多了一支筆。</br> 但這一支筆筆桿似乎用純金打造，頭尾鑲玉，金光閃閃，流光溢彩，且筆桿之上還雕著一條金龍，栩栩如生，看著是美輪美奐。與夏商先拿出來的一支筆作比較，后一支筆明顯要惹眼、精致得多。</br> 常豐一臉疑惑：“大人，您這是何意？”</br> “這兩支筆中有一支是真，有一支是假。你覺得那一支是真的？”</br> 常豐知道，若那金筆是真，大人就不會這么問，但那普通的筆又過于平凡，所以拿不定主意：“難道是那一支不起眼的筆。”</br> “你既然有所決斷，那便將這普通的筆交付朝廷，而這一支金筆像個辦法丟給江湖，安撫那些為了神筆不計代價的勢力吧。”</br> 常豐聽了若有所思：“大人的意思是故意將金筆以神筆的名義丟到江湖之中，然后秘密將真正的神筆護送回京？”</br> “沒錯。眼下的江湖勢力雖有所收斂，但他們為了這神筆已經付出了極大代價，想要他們放棄是不可能的。我若將神筆交給你，冒然護送回京城，一旦消息走漏，肯定會有大批江湖勢力出手。朝廷掌握神筆，江湖勢力就會同仇敵愾抱在一起。若神筆失落于江湖，江湖中各大勢力就會爭相搶奪，一定會互相殘殺。現在朝廷要對付江湖勢力也不容易，如果他們能自相殘殺，朝廷豈不有機會坐收漁翁之利？”</br> 常豐沉默思索了片刻，心中微驚：“大人此計甚妙。”</br> 夏商沒有多說，指著石桌上：“兩支筆我就交給你了，至于如何處理全看你個人。處理好了事情之后，再來找我，屆時我會給你食腦蠱的解藥。”</br> 常豐擰著眉頭，默默地將兩支筆收下，很快離開了英雄莊。</br> 而此時，一個綠衣身影在蘇州西城無人的街上走著，一路都很小心，遮遮掩掩，生怕被人所見。</br> 蘇州西城有一處破舊的廟宇，曾傳言此處鬧鬼，故附近極少有人。</br> 綠衣身影在廟門前敲了許久，每次敲門都有一種奇特的節奏，如此往復了半分鐘。</br> 廟門才緩緩打開。</br> 黑漆漆的廟宇里，一個身著臃腫不見形貌的人看了看綠意身影，與之在門前說了些什么，然后綠衣身影才進入廟中。</br> 而這破廟后院墻壁早已坍塌，穿過破廟有一處雜草叢生的廢棄教場，教場內有大小房屋幾間。</br> 綠衣的造訪很快迎來了教場內一人。</br> 此人是白衣教端木堂堂主上官錦。</br> 上官錦前來，看清綠衣相貌也是一驚：“柳如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