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師兄?</br> 與世隔絕的七日能從陸離生手上學會多少?</br> 夏商并不清楚,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陸離生的要求完成每天的任務。</br> 這第一天是熟悉手中的劍。</br> 夏商就在枯葉地里練習一些簡單的劍招動作。</br> 砍、挑、刺、掃、擋等等的。</br> 想象中簡單的動作并不簡單,要讓手中的劍做到收放自如需得大量練習,至少光靠一天時間是連不成的。</br> 連最簡單的動作就如此困難,接下來的訓練又我如何完成?</br> 想著,夏商越發專注了,不顧這山間寒冷,在無人的空地上不斷揮舞著劍風。</br> 一天過去,陸離生返回,肩上扛了一頭野豬。</br> 現在天已昏暗,星光隱現,夏商一天沒吃東西,早已是餓得不行了。</br> 陸離生放下野豬:“處理一下,生火烤。”</br> 夏商應了一聲,趕緊找他的意思做。</br> 因為現在有些心虛,這一日的練習實在不怎么好,擔心陸離生要檢驗他的練習成果。</br> 夏商一邊生火,一邊注意陸離生的動靜,發現他依舊沉默坐著,絲毫沒有要檢查他練習成果的意思。</br> 如此夏商稍稍安心,忙活了將近兩個時辰,天色已晚,地上火光濃烈,陣陣肉香在寒夜里飄得很遠。</br> 夏商又擔心會不會吃了東西再詢問今日的狀況,雖然很餓,吃起來不怎么香。</br> 事實證明夏商的擔心是多余的,直到第二天一早起來,又開始了新的課程,陸離生都沒有詢問夏商練得如何的表現。</br> 這反倒讓夏商很奇怪,在陸離生準備講新內容的時候,終于忍不住問道:“六師父,你就不想看看我昨日練得如何?”</br> 陸離生瞇著眼,盤膝坐著:“為何要看?練得如何是你的事情,日后對敵也是你自己的事情。他人就算看得再多也幫不了你。為師只能告訴你方法,究竟能不能學會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br> “哦。”夏商有些茫然。</br> “七日時間,每日都有每日的內容,或許你一月兩月練不成,但只要記住為師教你的,勤加苦練,終有一日是能有所成就的。”</br> 陸離生的意思是說他這幾日只會傳授夏商理論知識,剩下的要交給夏商自己去琢磨。如此最好,夏商就擅長這樣的理論姿勢,要他舞刀弄劍還真不是強項。</br> 今日講的是劍意,如何感受劍的意志,順應劍意,使出符合劍意的招式。</br> 第三日講劍與百兵,用劍如何跟各種千奇百怪的兵器交手。</br> 第四日講攻防進退。</br> 第五日講氣與劍。</br> 第六日講劍的精神。</br> 直到最后一日,陸離生始終沒有檢測過夏商任何一點,只管不斷給夏商灌輸一些有關劍的知識,從來不去想夏商學會了多少,到底實用不實用。</br> 好在夏商是個記憶力超群的人,沒有將陸離生所說的任何一點細節落下,雖然有許多不解之處,陸離生的每一句話卻都深深地刻在了陸離生的腦海里。</br> 第七日,天又下起了雪,白雪紛飛山里美不勝收,尤其是站在懸崖邊上,看著遠方天地的雪白銀裝才能感受到天地的遼闊。</br> 大雪中,老少相對坐著,陸離生的臉色有些蒼白,看上去精神不太好。</br> “師父,冷嗎?”夏商問道。</br> 陸離生微微睜眼,反問:“你冷嗎?”</br> 夏商哈了哈氣:“有一點。”</br> “今日便是最后一天。”</br> “嗯。”</br> 陸離生沒有再說。</br> 夏商感覺氣氛有些奇怪:“六師父,最后一天我們學什么?”</br> “等等。”</br> “嗯?”</br> “還有一個人未到。”</br> 夏商滿心疑惑,見師父不愿多說也就將疑問藏在了心中。</br>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上的雪卻是越下越大。</br> 這是夏商見到過的最大的一場雪,落得天都變得灰蒙蒙的,沒多久就能聽到周圍一些樹苗枝杈被積雪壓斷,四周都是悉悉索索的聲音。</br> 正午時分,大雪封天,積雪已經摸過了夏商盤坐著的腿,手腳早已凍僵,讓人不得不起來活動活動。</br> 而陸離生還沉默著,宛如石雕。</br> 此時,不遠處傳來腳步聲,不見人影卻已聽到個爽朗的聲音:“哈哈哈前輩近來安好?”</br> 聲音之后,一個裹著狐裘披風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夏商的視野里,此人身形高大,面容俊朗,一雙眼睛閃著懾人的精光,且氣息沉穩,像是內力不俗,最醒目的,是他左耳少了耳垂,似乎曾經受過傷。他手中提著一個籃子,里面還冒著熱氣,依稀能聞到雞肉的香味兒。</br> 夏商看到中年人,中年人也看到了夏商。</br> 相比夏商,中年人的驚訝卻是更大一分,在原地一愣,問:“前輩,這位是?”</br> 陸離生睜眼,抖了抖兩袖積雪:“與你一樣,求劍問道者。”</br> “哦?”中年人眼睛一亮,“如此年紀就能得到前輩的賞識?小兄弟真是機緣不淺呀!”</br> 中年人對夏商很好奇,快步走到夏商身邊,將竹籃放下,細細打量了夏商一遍,后又問道:“小兄弟這是第幾天了?”</br> 夏商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如實回答:“第七天。”</br> “第七天!”中年人一驚,“小兄弟你已經跟前輩學了七天?”</br> 不知為何,聽到第七天,中年人驚訝得能體內真氣都沒壓制住,地面的積雪瞬間一沉,被他外泄的真氣壓得陷了許多。</br> 夏商駭然,一個不經意就能如此,這中年人究竟什么來路?</br> 中年人似乎看出了夏商心中的疑問,笑道:“不用在意,我也不過是在前輩手中學過幾天,但沒有小兄弟這么大的機緣,只有三天而已。想要學這第四天的功夫,我已經在此苦苦候了有五年了。”</br> “五年!”</br> “五年而已,不必驚訝。能得前輩指點一招半式,就是讓我等五十年也沒有問題。小兄弟,你我也算是同出一門,以免見外,你我不如用師兄弟相稱如何?”</br> 夏商看了看師父,發現對方并未說什么,方才點點頭,起身抱拳叫了一聲:“師兄。”</br> 中年人爽朗一笑:“哈哈哈,師弟。”</br> 說完,中年人將目光轉向陸離生:“前輩,您前日傳訊給我,就是為了介紹這位師弟給我認識?”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