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古怪的文字</br> “你想清楚了？從我的直觀感受來講，你似乎不是他的對手。”</br> 浮生很堅定：“此人必須死！”</br> 夏商皺眉，倒不是擔心浮生能不能殺死對方。而是浮生這一走不知何時能回來？畢竟夏商身邊有浮生保護會安穩許多，短短的一月多以來，浮生便救了夏商無數次，從心底里來講，夏商已把這個嫩嫩的小子當成了自己最大的依仗。</br> 夏商想留，卻又不從留著，雖說在都察院的內部系統中夏商是浮生上司，但因部門的特殊性，成員相互之間是沒有直接的管轄關系的。思來想去，既然他決心要走，那便讓他走吧。</br> “小子，你這一去不知何時能還。你護我許久，我也不曾給過你什么，你也不需要什么身外物。那今日便送你一句話吧，許你出走江湖，歸來仍是少年。”</br> 說罷，夏商嚴肅地朝對方拱了拱手。</br> 浮生并不領情，或許并不知夏商的意思，腳尖一點，隨著草燈消失的方向也去了。</br> 院里很快平靜，剛剛的打斗在院里留下一片狼藉，四周的禪房逐漸有燈亮起，很快有香客從房中出來，舉著油燈想看看外面究竟發生了什么。</br> 夏商沒有理會，將兩塊腰牌都收入衣裳，走入夜色，很快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里。</br> 又是昨夜跟草燈論禪的禪房里，迎面看到的是那尊氣派的金佛。</br> 夏商拿出火折子，將房中蠟燭一一點燃，直到禪房內火光通明。然后走到佛前，靜靜跪在蒲團上，雙手放在膝蓋，低著頭，喃喃言道：“我不信佛，但敬佛。今日將一些俗世紅塵帶到了佛門，擾了佛門清凈。多少是有幾分不是，今日特來陪佛爺一夜，也當是廖表歉意，阿彌陀佛”</br> 夏商雙手合十，深深叩首，又往香爐中插上一炷香，正準備拿起木魚入定修禪，忽然發現香案上還擺著一物。</br> 紅底金邊，正是那草燈和尚先前穿在身上的金線袈裟。</br> 不知為什么，夏商看到金線袈裟的時候感覺有些怪異，同時也有些諷刺。</br> 草燈此人修佛幾十年，自以為超脫了世俗，沒想到卻終日被這金線袈裟所累。看著這金佛和這金線袈裟，草燈終究是走不出世俗凡物，始終免不了對金錢的貪念。也正是如此，他才只能將心中惡念藏起來，而不是真正化解，一旦求佛之心稍有動搖，心中的惡念便會出現，才有了今夜的暴怒。</br> “癡也怨也”夏商無奈搖頭，雖說草燈差點兒殺了自己，但想著草燈極端兩面的性格又覺得有些可憐，便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一切皆因此袈裟而起，我便幫你毀了這禍根吧。”</br> 說著，夏商將加上拿起，放到了燭臺火焰之上。</br> 燭臺火焰很想要讓袈裟完全燒起來還有些困難。</br> 夏商默默地注視著，看著袈裟上的火苗越來越大，表情冷靜。</br> 不多時，袈裟一角已經燒了起來，夏商順手扔在地上，讓其自身自滅。</br> 在他隨手一扔之時，夏商輕咦一聲，好像看到了什么東西？</br> 先是愣了片刻，隨后臉色一變，趕緊走上前去手腳并用，將袈裟上的火焰撲滅。</br> 火燒得不久，袈裟只被燒掉了一個小角，其他地方也有些許的小洞。</br> 夏商擰著眉頭，來不及管這些，將袈裟放到眼前仔細觀看。</br> 紅底蠶絲是沒什么特別，但是嵌在袈裟上的金線就不同了！</br> 那些半指寬的金線上隱隱約約可以看出一串串密密麻麻的小字，是有人刻上去的。</br> “九河離心，天池拂云月流風之持恒三元其閉，玉樞解天元交橫之通達”</br> “夫于神魄、靜海、赤水、滴露、翻霧、鬼念，集外道百家般不若竭蹶心經，鬼道、人心、天眼，三截大合離散，九變九合可通達天地制衡之氣”</br> 夏商擰眉念著，袈裟上的字句斷斷續續，又生澀難懂，不知所說何物。且又經火焰焚燒，已是殘缺不全。</br> 文字講述的是什么，夏商不懂。</br> 但文字的內容一定非同小可。</br> 此物是草燈和尚的，草燈和尚又是七十年前都察院創立之初的元老。</br> 浮生說過，草燈名號笑面虎，是第一人虎門二號，因盜走了都察院一件重要之物才消失于世。</br> 都察院為了找他，過了五十年尚且留有卷宗，可見他盜走的東西何等重要！</br> 不用說，那件重要之物肯定就是這些文字！</br> 夏商心中一沉，不知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都察院尋找了五十年的寶貝局居然有人放在了自己面前！</br> 此間無人，夏商趕緊將袈裟收入囊中，也不在禪房內逗留，悄悄地回了秦懷柔的禪房。</br> 本想在禪房內跟夫人多呆幾日，可身懷寶物始終有些不安。</br> 第二天，夏商告辭回家，又嘗試讓秦懷柔跟隨一同回去，可秦懷柔還是堅持要在寺廟中守足百日。</br> 無奈之下，夏商只有一人回去。</br> 回到家中，一切如舊，只是雅芝對夏商變得冷淡了許多。</br> 夏商心里裝這事兒，回家便將自己關在了屋中，拿出紙筆將袈裟上的文字逐字逐句地抄寫下來。</br> 這一抄就是整整一天。</br> 等夏商把所有內容都寫紙上再一看，發現這其中的問題不是一般多。</br> 首先是生澀難懂，再有是殘缺不全。</br> 還有個要命的問題，內容斷斷續續，找不到哪里是開頭，哪里是結尾。</br> 袈裟上金線相互交錯，所抄寫的都是一個又一個的句子，根本不知道句子之間的先后順序。</br> 有一些相對淺顯的句子，就算先后順序不對，組在一起所說的意思也是截然相反。</br> 通篇來看，似乎沒有明顯的開篇，好似這袈裟上的內容本來就不完全，總覺得少了什么。</br>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袈裟上的內容記載的是一種武功套路或是內功心法，其中多次提到天地之間的交替至理，想來不會是簡單的東西。</br> 看了袈裟上的文字，夏商是思緒萬千，他雖是都察院首座，卻也不會傻乎乎地將袈裟交給朝廷。</br> 肯定是先自己搞清楚內容之后再判斷如何處置。</br> 此物出自都察院，想要有些眉目應該需要翻閱一些都察院的卷宗。</br> 揚州城正好有都察院的分部，夏商決定去看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