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跟你一樣,對于天書這樣的東西,我們的資質都太差了。”</br> “嗯?”</br> “你應該知道,參悟天書是要資質的。</br> 資質愚鈍的人,即便是將天書擺在他的面前也不會有任何收獲。</br> 我在皇宮之中參悟了一個月,沒有絲毫感悟,所以我從一開始都對天書沒有興趣。</br> 所以我知道你跟我的想法也一樣,即便你得到了天書,你也不會變成一個超級強者,所以天書總綱落在你的手上我比較放心。</br> 我更清楚,即便你得到了天書也不會輕易交給其他人。</br> 因為我們成不了超級強者,我們也不希望別人成為超級強者。</br> 對不對?”</br> 夏商眉頭一皺,但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他和李向陽的內心是共通的。</br> “可是,既然你們都看過了天書總綱,為什么還要著急尋找天書總綱?”</br> “因為當初皇上是把一本天書總綱分成了三份,我們三兄弟所看到的天書總綱都不相同,而且都不全。”</br> “為什么李辛……”“他參悟天書總綱走火入魔了,是皇上廢了他的雙腿,那一次是不得已而為之。”</br> “那李庸呢?”</br> “他的情況我不清楚,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似乎從天書總綱之中參悟到了一些東西。</br> 因為前天他突然離開京城的時候,我屬下說從他身上感受到了真氣波動。”</br> “原來如此……如果他真的能從天書之中參悟出一些功法,那他一定會對天書總綱的全部內容感興趣。</br> 他也知道天書總綱是什么,所以從卓遠的描述中知道了卓不凡又一本類似天書總綱的經絡圖,所以想要得到。”</br> 李向陽補充:“可他這人十分謹慎,不想暴露出自己的目的,更不想引起我的注意,就將消息泄露給了倭國人,想借用倭國人的手達到自己的目的。”</br> “那他為什么突然離開?”</br> “這一點我也沒有想明白。</br> 前天我親自送他離京,一路送了百里,并不是想表現什么兄弟情深,只是想從跟他的接觸之中看出一點兒什么端倪。</br> 很可惜,到現在我都沒有想明白。</br> 或許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打算會落空,并且會引起我的提防。</br> 這時候選擇離開,估計是想要給本太子讓路了吧?</br> 他已經放棄了爭奪皇位。</br> 正是因為他的離開,真正對我有威脅的人已經沒有了,所以本太子才會跟你說了那個打算。”</br> 李向陽的解釋很清楚,也很符合邏輯。</br>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李庸要跟李向陽爭幾乎是不可能的。</br> 而且現在倭國人已經被盡數消滅,留在獄中的倭國皇子隨時都有可能將李庸供出來,提前離開不失為一個很明智的選擇。</br> 可是……“李庸真的就這樣放棄了嗎?”</br> 從夏商跟李庸以及跟王妃之間的交集,夏商知道庸王府是一個十分能忍耐的勢力。</br> 一個極度忍耐的人必然也是一個野心極大的人,夏商從來沒有想過庸王府會主動退出,之前不明白對方為何一直低調。</br> 但現在想清楚了,庸王是想坐看夏商跟李向陽斗。</br> 他籌劃了這么多,現在什么都沒有得到,怎么甘心退出?</br> 李向陽看出了夏商的想法,笑了笑:“放心吧,我的人會一直盯著他的行動的。</br> 不過話說回來,你小子能自己看清楚局勢也算不枉費本太子的苦心。</br> 別以為本太子真就那么忌諱你,之前跟你說的算是一部分原因,容忍你還有一個更大的原因是,本太子知道這是李庸的借刀殺人之計,只是不想讓他的奸計得逞罷了。</br> 本太子一直很苦惱,對于李庸的手段,我不能直接告訴你。</br> 因為直接跟你說了反而會像是在嫁禍他人,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只能被動應付。</br> 好在你的反應夠快,沒有像塊牛皮糖甩不掉。”</br> “別把自己說得那么無辜,你自己有沒有勾結外敵,你自己心里最清楚。”</br> “好吧,既然都說到了這份兒上,我也不怕承認。</br> 聯合倭國人有我的一份,當初倭國入侵徐州的確是有我的意思,目的是要讓李辛參與前線戰斗。</br> 因為李辛離開京城,我才能在京城采取行動。</br> 只是沒有想到李庸比我更狠,居然在李辛遠赴徐州的時候設計將他給殺了。”</br> 夏商沉著臉:“為了自己的地位,徐州數萬百姓的生死就不重要了嗎?”</br> “這是必要的犧牲,在沒有登上皇位之前,相信任何人都可以做出更瘋狂的事情。</br> 但這并不能代表在我登上皇位之后就不能做一個好皇帝。</br> 我知道你一直很反感這樣的行為,但那是因為你沒有想過當皇帝!如果你的能理解本太子的想法,你早就已經死了,因為我知道,能理解說明你想過跟我一樣的事,這不是我能容忍的。”</br> 夏商有些煩躁,不想再談下去:“記住自己說的話就行,你登基之后,就下旨廢了我的官職吧,讓我和我家人離開這是非之地。”</br> 說完,夏商不再回頭,再次離開太子府。</br> ……回家,夏商一頭栽在了床上,鉆在被子里,就像舒舒服服地睡一覺。</br> 他在太子面前表現得很沉悶,但離開太子府后,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暢快和輕松。</br> “你登基之后就廢了我的官職吧,讓我和我的家人離開……”回想著離開時的那一句話,夏商真的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br> 他在京城的漩渦中沉溺太久了,眼下似乎終于看到了一絲光明。</br> 或許在揚州,或許在蘇州,或許在照日山……不管是在哪兒,夏商都能想象出自己跟夫人們一起的平淡日子有多么激情跟美好。</br> 要是真的能脫身事外,那就真的太好了……“少爺,該吃飯了。”</br> 小月的聲音出現在了身邊,小小的妮子有些擔憂地看著自家少爺,感覺今日的少爺太奇怪了。</br> 夏商憧憬著美好未來,聽到這嬌滴滴的聲音心里多了絲欣喜和激動。</br> 一回身,一伸手,一把就將小妮子按在了被子里面。</br> “少爺!你……你干什么?</br> 夫人等著少爺吃飯呢。”</br> “吃什么飯,少爺要吃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