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br> “準確地說，應該是即將登基的皇上。”</br> 春嬌瞳孔一縮，似是感受到了什么，不經意地看了看皇城的方向。</br> “春嬌，本座已經給了你足夠的時間，到了這時候，該作出你的選擇了。”</br> 春嬌臉色一沉，手已經放在了自己腰間的軟劍上。</br> “春首座！別沖動！”</br> 在龍二身邊，靈秀司的百靈表情很緊張，急忙出口勸解。</br> 誰都不愿意看到宗師在這里出手。</br> 春嬌冷冷地掃了一眼百靈，目光又掃過了人群之后的更多人。</br> 春嬌感覺到了一些氣息，這些人之中，絕非只有龍二一人是宗師。</br> 單單一個龍二肯定不是春嬌的對手的，畢竟龍二的下身已經廢了。</br> 無論是怎樣的高手，也不能帶著一身殘軀跟年輕的春嬌過招。</br> 可是，這一切都是太子在策劃，對方又怎會不安排更厲害的角色呢？</br> 春嬌知道，這時候如果動手，自己多半是撈不到什么好處的。</br> 想著，春嬌收回了動作，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我就此退出都察院，春坊司首座的位子你們誰想做就誰去做吧。”</br> 說完，春嬌指尖一彈，自己的首座腰牌便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最后落在了龍二面前的地上。</br> 所有人都看著地上的腰牌，同時也看著龍二的表情。</br> 每個人都清楚，都察院不是什么人想來就能來，更不是想走都能走的。</br> 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一句話——我退出？</br> 真的就能如此簡單地退出嗎？</br> 龍二眉頭皺起，看著地上的腰牌，然后冷冰冰地看著春嬌：“都察院是什么地方？</br> 想來就來？</br> 想走就走？</br> 一句退出，你就想離開？”</br> “你們若是不愿意，那盡可以來攔我試試！”</br> 簡單地一句話，春嬌直挺挺地朝著正面的人群走了過去。</br> 一句話之后，體內的真氣只是微微一動，一股蓬勃的真氣瞬間涌出，沒有激起太大的波瀾，緊緊是給了在場所有人一種淡淡的感覺。</br> 讓所有人都清楚他們面前的人究竟是什么的級別。</br> 龍二的臉色變了。</br> 他為了今日隱匿了多年，在夏商掌握都察院的期間，只是聽說有這么以為女性宗師在都察院中權力很大，并且深得首座的信任。</br> 他并不清楚春嬌的真實實力是如何。</br> 在龍二的認知內，這天下的宗師沒有幾十年的修煉是不可能有什么大成就的。</br> 一個年輕的女子，即便成為了宗師，那也應該只是的剛剛進入宗師境界而已，沒有什么好懼怕的。</br> 但他玩玩沒有想到，對方只是微微地戰士一下自己的真氣。</br> 便可以讓人清楚地感受到那真氣的渾厚和精純，絕不是以為剛剛踏入宗師境界的萌新。</br> 而是一個具備相當實力的老手。</br> 不僅僅是龍二，還有龍二身后的其他隱匿的宗師。</br> 這一股真氣出現，讓他們所有人的心底都是一沉。</br> 每一個人都清楚，這個女人絕不是他們單打獨斗能贏的。</br> 即便是聯手，一時半伙兒也不會討到什么好處。</br> 即便是聯手贏了，相信也會有人受到重創。</br> 在這樣的人面前，誰又敢去冒險呢？</br> 春嬌走了人群之中，所有人都不受控制地讓開了一條道。</br> “不要高興地得太早，你們能這么順利地得到這一切，那只是因為我還不清楚夏大人的意思。</br> 等我問明白的了夏大人，若他還要奪回都察院，我春嬌必然會一個一個地去找你們。”</br> 留下一句話，春嬌走過了都察院的大門，雙手一揮，一股強勁的真氣推著大門嘭地一聲關起。</br> 巨響震得人心頭一顫，好多人冷汗都下來了。</br> 都察院的院中顯得十分沉寂，氣氛也變得壓抑起來。</br> 每個人都清楚，走的那個女人不是在開玩笑。</br> 而且，此次太子殿下的步子邁得有些太大。</br> 直接宣布都察院的歸屬，會不會激起夏商的反擊？</br> “都一副哭臉作甚？”</br> 龍二喊了一聲，冷冷地說道，“區區一個主事，有什么好擔心的？</br> 沒了都察院，他不過就是一只沒了爪子的野貓，京城早已被太子殿下牢牢捏在掌中，只有跟隨太子，爾等才有一條命。”</br> 沒人說話，還是沒人應答。</br> 這樣的沉默持續了很久。</br> 但凡有點兒腦子的人都清楚。</br> 沒有了都察院的夏商根本不足為慮，失去了都察院，他還能做什么？</br> 還有什么勢力？</br> 話雖如此，但熟悉夏商的人都有一種不安，那個看似和善的小子絕非表面看著那么人畜無害。</br> 那人的恐怖之處不在于武功，不在于背后的勢力，而是在于這個人本身。</br> 有他在的地方總會有奇跡，總會有令人意想不到事情發生。</br> 沉默了很久，龍二也漸漸失去了勝利后的喜悅，遣散眾人，又令百靈繼續監視廈府的一舉一動。</br> 百靈不喜歡這個差事，但她沒得選擇，得令之后從都察院衙門的后面離開。</br> 走了幾步，轉入小巷之中，正準備跳上高墻，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br> “百靈，我回來了。”</br> 聽到聲音，百靈不由得渾身一顫，轉身回頭。</br> 見到身后站著的女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首……首座大人……”那絕美無暇的臉上閃過一絲自信的笑，瞬間化開了四周所有的陰霾。</br> 閔馨兒，靈秀司首座，消失三年，重返京城？</br> “三年不見？</br> 過得可好？”</br> 閔馨兒笑著，輕輕拍了拍百靈的肩膀。</br> “大人……我……”“記得我們早已不屬于都察院了，怎么現在一口一個大人？”</br> “我……”“好了，不用說了。</br> 跟我走吧。”</br> 說完，閔馨兒一步往前，走在了前面。</br> “馨兒……我……我還有任務在身。”</br> “我說了，讓你跟我走。”</br> 閔馨兒回頭，淡淡幾個字，卻不是在跟百靈商量。</br> 三年不見，百靈感覺這個閔馨兒比以前更漂亮了，同時在氣勢上也有些不易察覺的變化。</br> 沉默之間，閔馨兒已經走遠，而百靈只得快步跟著上去。</br> “馨兒，你等等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