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身上有疤痕并不奇怪,但零肆身上的疤痕卻不是老傷,可以看得出這個傷口是剛造成不久的。</br> 在皇后娘娘眼中,這個疤痕也沒有什么特別,更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br> 但春嬌看到之后,表情有所變化,像是想到了什么。</br> 零肆低下頭,看到自己的傷口,眉頭微微皺起,然后抬頭看著夏商。</br> 夏商看著她,淡淡說道:“你的傷根本就沒有痊愈,但平日里出現在倭國使團的零肆卻看不出任何問題。</br> 起初我一直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我逐漸有了有了自己的猜測。</br> 就現在來看,我的判斷并沒有錯。</br> 你們倭國武士并沒有什么能迅速恢復傷勢的秘術,我們平日里看到的零肆其實根本就不是我記憶中的零肆。</br> 你和那個人應該跟吉子和奈美的狀況相同,你們是兩個長得紀委相近的人。”</br> 零肆眼角有些發顫,沒有說話。</br> “到了這時候,又何必在隱藏呢?</br> 你和他之間本來就有很多疑點,現在不過是更加確認了我的猜測而已。</br> 首先,我記憶中的零肆是個沉默少語的人,而在倭國使團中見到的那個,雖說話不多,但絕對不是零肆的性格。</br> 而且,我記憶中的零肆一定會對吉子十分關心,現在吉子不知所蹤,零肆一定會用盡一切辦法來找。</br> 可那個人雖然表面擔心,但實際上卻沒有過多的動作,雖說可以理解為大局為重,但他的表現更像是有什么比吉子重要的事情,我認為真正的零肆不會把其他的事情放在吉子之前。</br> 最后,就是你們的戰力差距。</br> 我跟你在徐州的時候交過手,雖然我能感覺到你的厲害,但當時在徐州我也能接住你的攻擊。</br> 所以當時我對你的判斷是跟我們大華宗師的戰力相差不多。</br> 但之前在使團遇到的零肆,很明顯戰力提高,一般宗師根本不是他的對手。</br> 如果是你,戰力不會提升這么快。</br> 所以,從一開始我就充滿了懷疑,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都沒有找到合適的解釋。</br> 直到看到了奈美,當她跟真公主作出調換之后,我才多了這么一種想法。</br> 我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什么,總之結果跟我的猜測一致。”</br> “這……這是真的?”</br> 春嬌看著夏商,顯得不可思議。</br> “那個傷疤你應該很清楚吧?</br> 那一劍是你刺下去的,你也應該知道,當時那一劍的創傷絕非那么簡單。</br> 就算是宗師,想要在一夜之間恢復過來也是不可能。”</br> 春嬌一想,沒有再說,但眼神中卻多了些恍然之色。</br> “可是,為什么要把吉子的下落告訴他?”</br> “到了這個時候,我相信他應該只是想關心吉子的處境吧?”</br> 說著,夏商抬頭看著零肆,“怎么樣?</br> 我可以告訴你吉子在哪兒,但你要清楚一點,你不能帶她走,更不能把她的下落泄漏給其他人知道。</br> 如果你答應了我的要求,我可以告訴吉子在哪兒?”</br> “我可以!”</br> 簡單的三個字,零肆沒有絲毫猶豫。</br> 夏商看了看他,然后對春嬌說:“你告訴他吧。”</br> “大人,他只是這么簡單的一句話,如何能相信他?”</br> “我相信他。”</br> 夏商十分堅定。</br> 見夏商主意已定,春嬌也沒有再猶豫什么,上前一步,湊到零肆的耳邊,低聲說著什么。</br> 另一邊,春田已經調整好了狀態,站在不遠的地方一直注意著幾人的對話,當聽到春嬌要說出真公主的下落時,整個人都變得緊張起來。</br> 她本能地往前挪了幾步,卻注意到夏商警惕的目光,心里不免一陣發虛,又止住了步子。</br> 簡短的幾句話之后,零肆回頭對夏商拱手,沒有留下一個字,提著自己的武士刀,一步一晃地離開了。</br> “就這么讓他走了?”</br> 春田問道。</br> 夏商看著春田:“你怎么會在這里?”</br> 春田將之前的經歷給夏商簡單地說了一遍,春嬌也過來補充道:“她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br> 夏商多看了春田兩眼,正準備說些什么。</br> 一墻之外的黑塔內忽然傳來一陣震動,所有人都為之一顫。</br> 這下大家的注意力才放在了黑塔處,一個個都神情緊張起來。</br> “這黑塔……”春嬌看著黑塔喃喃自語。</br> 夏商則看著的皇后,低聲問:“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瞞著我?</br> 那天夜里你給我見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對不對?”</br> “是……是又……如何?”</br> 在這個男人的質問下,皇后的語氣變得有些弱,眼神也開始有些閃躲。</br> 夏商盯著她:“你為什么要騙我?”</br> “這個根本不是什么騙不騙的問題……他一直就在那里,像一個活死人……但會在某些時刻有一些異常的感應。</br> 最近京城內太多混亂,似乎是宗師的真氣刺激到了他,所以才有了現在的局面。</br> 我也不知道這個狀況到了最后會是怎樣,不過……至少看起來沒有太多危險。”</br> 皇后的聲音很輕,只有夏商一個人知道。</br> 但夏商最擔心的就是現在的情況,一聽皇后的話,心頭再也平靜不下來了。</br> “你放心,真的不會有什么事情,他就一直在黑塔之內,不會有任何活動。</br> 我觀察了那么久,也沒有出現過什么問題。</br> 而且,這回我留了一些小心思……”“小心思?</br> 什么小心思?”</br> “我準備借倭國人的手把他除掉。”</br> “借倭國人的手……”“我已經做過很多調查了,倭國人的武士刀對付大華武者十分厲害。</br> 那個人雖然是個活死人,但一直吊著口氣。</br> 用盡了各種辦法都不能把他徹底殺死。</br> 這次正好,倭國人潛入皇宮,我就把他們引入黑塔,看看倭國人中的高手能不能把他除掉。”</br> “把倭國人引入黑塔?</br> 你怎么做到?”</br> “看到侯君了嗎?</br> 他為什么會重傷?</br> 那是因為我已經讓倭國人知道的天書總綱在黑塔內的消息。</br> 倭國人的高手已經去了黑塔,而且是一個超級高手,說不定他真的能把里面的人給殺了。”</br> “你是說,倭國使團的首領現在已經到了黑塔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