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田的話中包含的信息太多,春嬌聽得都有些頭暈眼花。</br> 她不想去知道這些事情,只是簡單地明白了一個道理。</br> 兩國之間的關系取決于真公主的安危,在倭國之中,有一部分人希望真公主安全,有一部分人想要取真公主的性命。</br> 至于其他的原因,春嬌想了想,對春田道:“這些話你還是找機會給夏商說吧,我現在姑且就相信你。</br> 如果真是那樣,我現在就離開皇宮,然后離開京城,等過一段時間再回來。”</br> 春田點了點頭:“我也該走了,此次我秘密行動,如果時間太久,也會被人懷疑。”</br> “那你的傷……”“大華武者的療傷技術很好,我現在感覺自己的傷勢沒有太多影響。”</br> 兩個女人交換一下眼神,一起離開了雜間。</br> ……雨的還在繼續,天空中多了一些雷聲,好似雨滴之中開始夾雜了一些碎冰。</br> 在剛才發生爆炸的地方,幾個穿著銀甲的侍衛走了過來,看著一地的狼藉停下了腳步。</br> 為首的將領取下了頭盔,大雨中的臉孔也十分清晰。</br> 他竟然是從倭國使團中消失的零肆!現在的零肆表情陰沉,眉頭緊鎖,一腳踩在地上焦黑的尸塊上,將其碾得粉碎。</br> 身后的幾人都沒有出聲,甚至都顯得有些畏懼。</br> 過了幾秒,零肆才低聲問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br> “咕嚕……”后面的下屬沉悶地咽了口口水,顫巍巍地到了零肆身邊,“首領,具體的情況還不清楚。”</br> “什么時候能搞清楚?”</br> “咕嚕……”又是沉重地咽口水的聲音,“首……”剛剛開口,前面零肆回頭一刀,后面的下屬沒有作出任何反應,人頭卻已經落在了雨中,只留下身體還站在原地。</br> 后面的幾個下屬全都一陣騷動,其中一人趕緊上前,低聲安慰:“首領,這里畢竟是大華的京城,我們知道的信息太少。</br> 這幾個人肯定受到了什么外力阻撓,不然不會擺脫我們的控制,更不會突然發生爆炸。</br> 這個問題屬下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搞明白。</br> 還有就是這里殘留的味道,似乎是倭國人出現了。</br> 難道是天下海閣的人?”</br> “這不可能!”</br> 零肆沉聲道,“我們傳信的人還沒有到達,他們不可能這么快趕來。</br> 這里阻攔的人肯定事先早有準備,而且人數不多,恐怕只有一個。</br> 現在姓夏的到了什么地方?”</br> “那個人似乎正在往皇宮外去,而知道公主消息的女人卻沒有跟在他的身邊。”</br> “……”聽到這樣的消息,零肆逐漸捏緊了拳頭,看得出,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br> 下屬顯得有些緊張,生怕剛才的事情發生在了自己身上,繼續說:“首領,但我們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至少我們知道更重要的東西的下落。”</br> 聽到這里,零肆的眉頭總算是逐漸舒展開來。</br> 他站在剛才夏商戰過的地方,看著皇宮東南角的氣旋,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你們都走吧,既然要等的人已經不在,我們繼續留在這里已經沒有意義。”</br> “首領,您不跟我們一起?”</br> 零肆看著東南方:“我要去取回東皇閣下想要的東西。”</br> ……黑云席卷京城,偏僻街道的上空雷霆愈發明顯,周圍民居的百姓全都躲在了各家的角落里,抱著孩子無助地顫抖著。</br> 外面,交手幾分鐘的四位宗師,氣勢不見更弱,反而更強。</br> 一次真氣的對沖之后四面墻壁都開始出現了無數細小的裂痕。</br> 這也只是大家都十分控制的結果,如果每個人都不加克制,這里恐怕早已成為了一片廢墟。</br> 四個人中,倒是有一個人絲毫不懂收斂,但也是受傷最重的一個。</br> 洪七守在義父身邊,雖然心中擔心,卻也不敢絲毫放松,隨時準備應對面前女人的偷襲。</br> 這個叫瑾娘的女人倒是經驗豐富,早就看出那個鐵頭人對自己的仇恨最大,并且到了毫無顧忌的程度。</br> 她擔心的不是這個鐵頭人,而是這個鐵頭人不斷爆發真氣后,引來了天地異象。</br> 所以在交手的過程中,瑾娘盡可能地去應付其余二人的攻擊,把最強力的反擊都用在了鐵頭人的身上。</br> 一番打斗下來,張奎的傷勢不斷加重,就算他想要拼盡全力,所能爆發的戰斗力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br> 到現在,張奎想要保持著戰力的姿態已經很難,對方以封鎖穴道的暗器攻擊對宗師的創傷也很強,但即便如此,張奎眼中投射出的仇恨目光沒有絲毫減弱,反而變得更加強烈。</br> 月凌波看了看張奎,知道現在就算是三人聯手也不可能是這個女人的對手。</br> 想要殺了她,恐怕還要等到姐姐出關,或者自己的實力在機緣之下突飛猛進才行。</br> 現在糾纏下去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br> 同樣的,瑾娘也清楚,自己面對三位宗師聯手,能有現在的成績已經足夠優秀,想要殺了三人,或者殺了其中一人都不太可能。</br> 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就算她現在離開也已經來不及去完成上頭交給自己的任務。</br> 瑾娘也不再著急,逐漸收斂了真氣,低聲問:“還要繼續下去嗎?”</br> 同一時間,張奎立刻就要沖過去。</br> 洪七一把將他攔住:“義父,你傷得很重。”</br> 張奎就像是殺紅了眼的猛獸,根本聽不進別人的話,硬生生就要沖破洪七的阻攔。</br> 這時候,月凌波也加了一把力,兩人一左一右才算壓住了張奎。</br> 張奎知道自己無法沖破兩人的阻攔,鐵口下發出一陣嘶啞的聲音:“你可知道我是誰?”</br> 瑾娘不以為意:“這天下很我的人太多,我從來不會去關心自己的敵人是誰。</br> 今日你該慶幸,如果不是身邊的兩人,你?早已經死了不知多少回了。”</br> 張奎掙扎著:“你們放開我!”</br> 月凌波輕輕皺眉,看了看頭頂逐漸緩和的雷云,冷笑一聲:“你也應該慶幸,今天遇到的是我,而不是水月仙子。</br> 既然我已經知道了你的存在,下次見面或許就是面對水月仙子的怒火,你要有個心理準備。”</br> 瑾娘嬌笑著:“咯咯咯,真到了那一天再說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