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諸位公子面面相覷，先前種種都感覺不可思議，再聽到柯仙子說跟那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有私密話說的時候，反倒不怎么驚訝了。</br> 只是覺得柯仙子為了跟別人說話讓同屋的人回避顯得有些無禮，但這也是柯仙子極少有的無禮的時候，先是愣了愣，然后就都離開了。</br> 林青竹和柯水香也在被驅逐的人之列，兩人一并走著，相互詢問里面兩人的關系。</br> 夏商聽到外面悉悉索索的說話聲，微微皺眉，見柯姑娘回身后，尷尬地笑著：“姑娘，這廝私密話傳出去怕是會引來不少的誤會吧？”</br> “自小女單獨邀約公子前來，誤會便已經傳開了。”</br> 柯小鳳神色淡然，從容地回到自己位子坐下，然后主動解釋：“在此之前，小女倒是要先給公子解釋一二，正是關于那一首《梅花》以及公子其他詩作的流言。”</br> 這也是夏商所好奇的地方，便靜下心來專心聽。</br> 柯小鳳給夏商詳細解釋了當年柳莊詩會后發生的事情。</br> 柯小鳳將自己所能記住的部分詩作流傳在外，主要是不想那么多好詩詞蒙塵。</br> 但柳莊詩會的事情不能議論，只能假借仙人托夢，可惜這天下沒人相信，讓天下文人都以為是柯小鳳所作。</br> 柯小鳳事先也不知事情會如此，但話已經出口，只能將錯就錯。</br> 跟夏商解釋這些也是不希望夏商把她當做了盜取他人之作的小人。</br> 聽完柯小鳳的話，夏商也才明白過來，原來外面流傳《梅花》是柯仙子所作是這樣的原因。</br> 柯小鳳把事情解釋完，臉上露出許多歉意：“實在不好意思，假借公子佳作，反倒成就了小女如今的名聲。</br> 如果可以，小女倒是很愿意配合公子讓事情的真相告知所有人。”</br> “這個倒是不必了，我不在乎這些詩作的歸屬，若把事情公開，怕是不少人又要開始討論當年柳莊詩會的事情。</br> 這事兒影響不好，而且，我也要告訴姑娘一個秘密，其實那些詩詞也不是在下所作。”</br> “啊？</br> ！”</br> 柯小鳳一聽，猛然間張大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br> “當初姑娘懷疑詩作意境各不相同，不像是一個人所作，其實是對的。</br> 那的確不是一人所作，是在下在夢中……”“公子，休要取笑小女了……”柯小鳳臉一紅，知道對方要用仙人托夢的說法來糊弄自己，和自己糊弄其他人的方式一樣，這不是刻意取笑又是什么……夏商也是隨口這么一說，他倒是希望能有人相信他的說法，能讓記憶中的大能們透過時光阻隔在這個時代留下印記，并且能讓這個時代的人了解到更好更優秀的文學，怎么想都是一件很有積極的意義的事情。</br> 但看到柯小鳳的反應夏商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br> 正如別人不相信她的話一樣，她也不會相信夏商現在的說法。</br> 夏商尷尬地笑了笑，打消了腦中不切實際的念頭。</br> 以為是夏商故意取笑，柯小鳳的熱情被打消了許多，想了想，轉移了話題：“小女曾多方打探公子消息，結果卻毫無所獲，沒想到今日在京城的祥云酒家能夠巧遇，也算是難得的緣分。</br> 今日邀請公子除了解釋詩作的誤會之外，其實還有一件大事想跟公子商量。”</br> “大事？</br> 什么大事？”</br> “相信公子剛才也聽到了三日后的兩國文會。”</br> 夏商點點頭。</br> “那位來自倭國的學士在樓下挑釁，小女之所以的閉口不言是因早就得到了消息，倭國使團準備在親和館設宴邀請大華有名的文士參加。</br> 文會上兩國之間將各派代表進行比試，說是以文會友，實際上是想通過文學比試來對大華文壇盡心打壓。</br> 小女受二皇子之邀屆時會代表大華出戰。</br> 那個張良故意挑釁是想打探小女虛實，為了三日后的比試，小女自然不會暴露自己。”</br> “原來如此……”夏商聽了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只是一場詩會，輸贏就真的那么重要？”</br> “非常重要！”</br> 柯小鳳表情逐漸嚴肅，“進來大華和倭國之間的戰斗處于劣勢，百姓對倭國畏懼過甚。</br> 可以說倭國在武力上已經壓了大華一頭，現如今又準備在文學上進行打壓，而且還是用大華文人最擅長的詩詞歌賦作為比試，若大華還落在下風，無疑是讓我們最驕傲的依仗給剝奪了。</br> 事情傳出去，百姓會怎么想？</br> 豈不認為偌大的華朝不僅在武力不如那彈丸小國，在文學修養上也相差許多？</br> 此事關乎民心，小女自當萬分謹慎。”</br> 夏商一想，好似也真是這么回事兒：“姑娘所言不假，姑娘的意思是讓我……”“沒錯，以公子大才，出戰三日之后兩國文會，必然能為大華贏下一局。</br> 不說別的，單論這作詩一道，天下無人能及！”</br> 柯小鳳十分激動，“在此關鍵時刻，小女遇到了公子，必然是上天安排！還請公子不要推辭。”</br> 夏商一開始并不打算參加什么文會，現在見事情關乎天下民心，倒是讓他不得不參加了。</br> “參加倒是可以，但在下不能保證自己能有多大的幫助，姑娘期望有些過高了，我是怕辜負了姑娘的期望。”</br> “放心，此次文會小女不過也是個旁聽，代表大華的還有諸多文人才子。</br> 因為還不清楚具體情況，到時候要怎么比我們也不知曉，所以只要公子答應參與便可，三日之后小女自會派人來請公子一路同行。”</br> 一刻鐘后，夏商離開了，重新到了林青竹的面前。</br> 林青竹看著夏商表情怪異。</br> 夏商好奇詢問：“你這么看我什么意思？”</br> “柯姐姐居然邀請你參加三日后的兩國文會，并代表大華出戰倭國使團？</br> 連我都沒這個資格，柯姐姐居然看重了你？</br> 你到底是個什么人物？</br> 跟柯姐姐又是什么關系？”</br> “林姑娘，你在外面許久，原來是在偷聽？”</br> 林青竹臉一紅：“這是小事，你代表大華出戰乃是大事，一個不好就壞了天下文士的名聲！你到底行不行？</br> 這不是兒戲？”</br> 看著這妮子小瞧自己的模樣，夏商把臉一橫：“還記得剛才什么歐陽公子和倭國文士的詩嗎？</br> 與冬至有關，我也有一首，林姑娘且聽聽看。</br> 艷質無由見，寒衾不可親。</br> 何堪最長夜，俱作獨眠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