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沉默了一會兒,回憶自己剛才內視時看到的情形。</br> 他知道自己的黑色珠子有多強,但外面籠罩的一層紫色真氣更為霸道,看樣子是吧黑色珠子壓制下來了。</br> 雖然月海棠的實力已經超出夏商的想象太多,但她要做到現在這樣必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吧……“你姐姐呢?</br> 我應該謝謝她……”“姐姐……她已經走了。”</br> “走了?</br> 夏商一愣,還有點兒沒太明白。</br> “她已經回水月山莊了。”</br> “這么著急?”</br> 話一出口,夏商就知道了真正的原因,想來應該是消耗太大,需要趕緊調養吧?</br> 月凌波倒是笑著說:“姐姐做事向來周全,離開代表她很放心。”</br> “那我們現在是在……”月凌波打斷了他的話,“你急什么?</br> 姐姐囑托的話我還沒說完呢!”</br> “還有?”</br> 月凌波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為了避免你體內的真氣被同化吞噬的速度過快,以后你要時常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能太過專注于一件事情。”</br> “分散注意力?”</br> “為此,有一個人十分簡單的練習交給你。”</br> “練習?”</br> “左手畫圓,右手畫方。”</br> “……”夏商愣了幾秒鐘,然后抬起雙手在空中嘗試月凌波所說的事情。</br> “就這樣?”</br> 月凌波看著夏商左右手在空中十分輕松地完成著練習,表情有些古怪。</br> 夏商有些無語,心說月海棠到底搞什么?</br> 居然想出如此無聊的練習:“這根本不能分散我的注意力,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游戲根本對我沒作用,如果你覺得這很神奇,我還能左手畫條龍,右手畫彩虹……”“這個……”月凌波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還想說什么。</br> 夏商打斷道:“好了,既然海棠已經幫我壓制住了體內的真氣,我們還是說說正事吧。</br> 比如,我們現在是在哪兒?”</br> 月凌波的有些失神,腦海中還回蕩著姐姐之前十分嚴肅的話語聲。</br> “左手畫圓,右手畫方,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你要告訴他,讓他記在心里,時刻都不能忘記……”“喂,問你話呢?</br> 我們這是在哪兒?”</br> 夏商見月凌波不說話,起身準備離開船艙。</br> 月凌波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追了過去:“你還沒完全恢復,不要亂走。</br> 這里是長江,我們正逆流而上。”</br> 夏商沒有搭理,由著自己的性子出了船艙,一路到了甲板上。</br> 這是一艘極具江南風格的花船,船上面也是一個個美不勝收的姑娘,不過在這長江之中逆水而行,船體搖晃著沒有絲毫江南的雅致,這里的姑娘們也都穿著粉白衣裳,嚴肅的持著長劍,不見江南姑娘的柔美。</br> 月茹在船頭看著遠方,見到夏商之后輕輕抱拳,然后退到了一邊。</br> 江上有小雨,風很大,船頭的旗子被江風吹得不斷搖擺。</br> “長江之上?”</br> 夏商到了船頭喃喃道,“這是要去何處?”</br> “沿江而上,一日之后可到渡口,走官道,三天之后可抵達京城。”</br> “京城?</br> 我去京城干什么?</br> 我還有更重要的……”話沒說完,身后的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br> “教主,您要找的人現在在京城。”</br> 夏商回頭一看,發現竟然是蕭山。</br> “你……你怎么會在這船上?”</br> 身后月茹插嘴:“當日在仙穹上,這人說是夏公子要找的人,讓我們保護他的安全,是他告訴我們要去京城的。</br> 現在夏公子已經醒了,倒是要看看他說的是真是假?”</br> 夏商一皺眉,看向蕭山。</br> 蕭山連聲解釋:“蕭某在仙穹被古劍門追殺,各個門派的人都已經看到蕭某實力大不如前,恐怕現在江湖中已非古劍門一家想要蕭某的性命了。</br> 教主既然答應要護我周全,蕭某自然是要跟著。</br> 想來教主也是需要蕭某的吧?”</br> 夏商心中一動,心說這個蕭山好歹也是宗師,怎就如此不堪?</br> 其實夏商是不知道自己真氣的厲害,加上蕭山雖是宗師,但也是初窺門徑,根基本來就不穩,被夏商的真氣侵蝕,功力退化極大。</br> 之前靠著宗師的名號沒人敢惹,也不知道蕭山的深淺,但在仙穹被古劍門的人逼得到處逃竄,江湖中人便知道現在的蕭山不過是個紙老虎,以往被昊天盟欺壓的小門小派都忍不住了。</br> 甚至連昊天盟內部都已經有了變故。</br> 現在的蕭山可謂是過街老鼠,想要活命,除了緊跟夏商沒有別的路可選。</br> “你倒是夠機靈的。”</br> 夏商朝蕭山點了點頭,“不過你能跟著對我的確是一件好事。</br> 不過,你怎么說要去京城?”</br> “因上次與犬子往來書信時,犬子有提到他將跟隨新主往京城共謀大事,還說什么在事成之前不便書信往來,讓我不要掛念。”</br> “當真?”</br> “千真萬確!蕭某現在只能謀著教主而活,豈能再有虛言?”</br> 夏商看著蕭山,感覺他并沒有說謊。</br> 此時,月凌波道:“正好我們也要去京城,便一道去吧。”</br> “你們也要去京城?</br> 干什么?</br> 天下海閣的事情不管了?”</br> “你不是說了嗎?</br> 在不清楚對方實力之前不宜貿然出手,現在姐姐為你療傷耗損巨大,此刻也不是跟他們硬碰的時機。</br> 而且我們已經查到了蛛絲馬跡,天下海閣跟京城方向有很密切的往來。</br> 而且那個在京城跟天下海閣往來的人正是我們水月山莊的仇人——二皇子,李向陽!”</br> 月凌波冷冷地說著:“既然是上天安排,那如今新賬舊賬一起算,我們跟李向陽之間的恩怨也該有個結果了。”</br> 感覺到月凌波眼中閃過的殺機,夏商有些不安,試探著問:“你們這是準備去京城刺殺李向陽?</br> !”</br> 月凌波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br> “有機會自然是要殺了他,但如果這人這么好殺,那他也不可能活到想現在。</br> 就憑他跟天下海閣有關系,并且在江湖中還養了一批死士就可以判斷,在沒有姐姐的情況下,我們貿然行動勢必會有很多危險。”</br> 夏商松了一口氣:“你知道就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