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使大人,那老東西已經被捆好了。”</br> 中年武者按照夏商的要求將賈大師給捆好又堵上了嘴,邀功似的回到夏商身邊希望能得到對方的點點贊賞。</br> 沒想到招呼他的是一記黑拳,中年武者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錘翻在了地上。</br> 夏商沒心思管其他人,進了牢房中,輕輕地推了推半死的岳彥之。</br> 不知道是否碰到了岳彥之的傷口,對方在夏商的觸碰下十分痛苦地呻吟了一聲。</br> 岳彥之雖然已經醒了過來,但精神還在恍惚的狀態下,甚至都不知道面前的人是夏商,口中喃喃著:“殺……殺了我吧,有……有些事情,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告訴你們的。”</br> 夏商一皺眉,心想你都這樣了,竟然還要保守秘密?</br> 難道古代的文人的骨頭有這么硬?</br> 還有,他試圖保存的秘密究竟是什么?</br> 居然寧愿去死都不愿意吐露分毫……看他現在的模樣,想要問出點有用的東西也是不可能了。</br> 夏商沒有多問,將岳彥之背在了背上,然后離開地下密室。</br> 外面的混亂給了夏商機會,密室之中沒有任何防御,進來出去都十分順利。</br> 重新回到地上,四周竟還沒有人注意到夏商的行動。</br> 不遠處,兩位宗師戰斗任就男家難分。</br> 夏商心里暗喜,背著岳彥之加快了腳步。</br> 半道上倒是遇到了幾個陌生人,也不管是哪一方的,全都被夏商打暈了過去。</br> 離開了青山居,夏商徑直往深山里去,也顧不上半山客和武長安他們了。</br> 但夏商走了沒幾步,在離開青山居不過幾十米的地方就遇到了仙兒和上官嬋。</br> 仙兒的蠱蟲善于追蹤,早在夏商身上留下了記號,所以不管夏商往哪兒走都能被找到。</br> “公子,這么快就得手了?”</br> 仙兒看到夏商背上的岳彥之,面露欣喜之色。</br> 夏商點點頭:“得找個地方給他治療一下,看著模樣遲早是個死。”</br>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br> “進山!里面可有兩個宗師在爭奪這個人,若是發現被我捷足先登肯定會不要命地到處尋找,山里相對隱秘,也不容易被人發現。”</br> “那我們趕緊走吧。”</br> 仙兒看了一眼青山居的方向,因為隔著這么遠的距離,她依然能感受宗師戰斗所產生的壓力。</br> 夏商點點頭,和仙兒她們一道進山。</br> 同行花無果比平常安靜了許多,臉上倒是沒有任何異樣。</br> 最后,夏商把目光停留在了上官嬋的身上,小聲問:“還好嗎?”</br> 上官嬋在看到了同門死傷之后精神損害比較嚴重,此刻精神依舊萎靡,沒有任何回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br> 一行四人快速進山,一直在山中走了大概有七八個時辰,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直到完全感受不到一點點追兵的存在時放方才停了下來。</br> 還是一處山洞,教之前的山洞更大,但沒有任何人生活過的痕跡。</br> 上官嬋和岳彥之都需要休息,夏商和仙兒一個去采草藥,一個去尋找吃的,留下花無果在山洞里照顧兩人。</br> 黃昏將至,夏商和仙兒返回山洞中,上官嬋已經生好了火,正坐在火邊呆呆地不知想著什么。</br> 另一邊,花無果趕緊跑了過來:“師公……里面的人清醒了,在問這是哪兒呢。</br> 你快過去看看。”</br> 岳彥之清醒了?</br> 夏商心頭一緊,丟下在山里采來的草藥,小跑過去。</br> 山洞中光線昏暗,岳彥之根本看不清來的是什么人,本能地有些畏懼。</br> “別過來……別過來……”夏商蹲在岳彥之身邊,在一旁拿來了火把:“岳先生,知道我是誰嗎?”</br> 夏商把火把放在面前,讓火光能更清楚地照出自己的臉。</br> 借著火光,岳彥之似乎平靜了許多,看了看夏商,卻皺起了眉頭:“你是……你是……在村子里的游客……”夏商笑了笑,正準備說什么,岳彥之忽然連連搖頭:“不對……不對……你不是游客,你是……你的身份……”“我的身份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岳先生現在的身體狀況并不樂觀,需要好好調養。”</br> “你怎么……怎么能救我……”夏商沒有再搭理,現在并不是跟岳彥之說話的時候,他現在需要休息和治療。</br> 這一路跟隨岳彥之,夏商對此人的態度倒是發生而來不小的變化。</br> 本來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的生死跟自己沒有任何關系,夏商根本不會在意。</br> 可一路上也見證了他從一個普通老人變成現在這般模樣的過程,甚至能想象出這段時間此人受到了多少折磨。</br> 一個普通人,在經歷了這么多折磨之后,居然還能守住心中的秘密,不管這個秘密是什么,夏商也從心眼兒里對他多了幾分敬佩,同時見他如此也有幾分同情。</br> 之后,夏商開始制藥,仙兒在一邊做吃的。</br> 一行人在山洞中安安穩穩地度過了一個晚上。</br> 第二天早上,岳彥之的情況好轉了很多,上官嬋的精神也好些了。</br> 上官嬋也是十分關系的岳彥之的情況,因為這個人才讓自己的朋友死傷無數,她比夏商都更想知道岳彥之心中秘密究竟是什么。</br> 當夏商準備跟岳彥之對話的時候,上官嬋也很積極地坐在了一邊,她什么也不說,只是想聽聽。</br> 岳彥之這一夜都是清醒的,經過一夜時間,他似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見夏商過來,不等夏商說話就搶先問道:“你是朝廷的人?”</br> 夏商一愣,隨后點點頭:“算是吧。”</br> “你也是來取我性命的?”</br> 夏商再度猶豫,想了一會兒:“是的。”</br> “那你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br> ““因為我也有了些好奇,就是關于岳先生離京背后的一些原因。”</br> “難道你也相信了江湖中的傳言,認為老朽身上有什么天書總綱?”</br> 夏商搖頭:“不不不……正好相反……”“什么意思?”</br> “因為我知道那個傳說是假的,所以才很好奇。</br> 到底是什么樣的秘密會讓先生不惜生命地去守護?</br> 難道先生心中秘密比天書總綱的價值還要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