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憐青還不知道自己父母對他的同情, 不過知道了估計也沒什么用。他現在和許輕輕在前往自己在曼哈頓的公寓的路上。
帕森斯學院就在紐約市中心,距離謝憐青的住址并不遠。抵達目的地后,謝憐青和許輕輕先是休整了一段時間, 然后才換了衣服作為游客去參觀學校。
學校環境優美,看起來文化氣韻也不錯。參觀一圈學校后, 謝憐青認真咨詢女友的意見:“你認為如何?”
許輕輕看上去還是有點猶豫,但其實心里已經做好了決定。
謝憐青看出了她的決定,隨后便打電話聯系了中介, 說想要在學院附近買一套房, 方便以后許輕輕在這里學習。
謝憐青知道許輕輕的個性在其他人眼里很作。這樣的性格和其他人同居一室時,很容易滋生矛盾帶來麻煩,所以他并不打算讓許輕輕去受這個苦。
更何況國外環境復雜, 如果許輕輕仍然是在A市她們還能隨時看顧著。但重洋外的異國他鄉,飛機都是十幾個小時, 真遇上事情很多時候都晚了。
雖然謝憐青很樂意將自己的房子送給許輕輕居住, 但許家估計也不會愿意省這筆錢。所以還不如自己現在一次性替她安排了。
許輕輕乖乖坐在一旁看男友為自己花心思,心中也有了別樣的想法。明明她們現在只是參觀,隨后還要回國待一年左右, 但現在她就有點舍不得謝憐青了。
她跟在對方身后轉悠, 像條小尾巴,眼巴巴地說:“謝學長, 你會來看我的吧?”
許輕輕情緒好壞表現得都很明顯。比如她生氣時就喊謝憐青,討好求饒的時候就會喊對方謝學長。
謝憐青其實心情也有些不好受, 但看許輕輕忽然變得這么粘自己, 也有些好笑:“嗯,有空就來看你。”
雖然距離遠,但他在公司忙過這段時間后便輕松了很多, 每個月花一兩個周末下班后乘私人飛機來找許輕輕,然后再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雖然大概會比較麻煩,但兩個人的感情中肯定有人付出多一些。謝憐青愿意為了許輕輕做出讓步。
只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可自已地有些后悔。
要是當時他不那么驕傲,沒有因為得知許輕輕幼稚的報復真相而分手跳級,自己便會和許輕輕一同成長經歷許多時光,說不定現在還能共同留學。
而他已經因為一時沖動,提前獨自度過這段時間了。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當初的他也只是十幾歲的少年,并沒有現在的心智和手段,否則即使知道許輕輕心中的小算盤,也完全能挽回對方的心意。
許輕輕完全不知道謝憐青心中的感嘆。她聽見對方答應說會來看自己,也松了口氣,點頭說:“那就好哦。”
爺爺奶奶他們年紀大了,小姑每天也很忙,估計不能經常來看自己了。雖然樂嬌嬌也在同一所學校,但對方假期也會和家中親人團聚,要是謝憐青不來看自己,她一個人多無聊啊。
兩人確定學校后,將房子的事情交給中介,便去四處游玩享受假期了。可惜許輕輕學校還有事情,所以兩人簡單地玩了兩天便回家了。
許輕輕既然確定自己也要和樂嬌嬌一起報學院,在功課上就要更加努力了。
之前她沒有去過學校地點,還只是將這里當作一個代名詞,并沒有什么印象。如今她親自去參觀之后,便感覺到一切都變得真實起來,與此同時她也更有了緊迫感。
許輕輕的生活也越來越充實,每天不是去圖書館就是去學校,周末還要去補習班上課。她現在英語已經很流利了,即使獨自趕往國外面試也沒什么問題,不久前雅思成績也成功達標7分。
許輕輕的推薦信是謝憐青給他寫的,她小姑也寫了一封,兩人都算是比較有名望和人脈的人了。
終于等一切資料都弄好,遞交了申請表后,許輕輕才松了口氣,她忙碌了幾個月,現在只用等后續結果了。
因為害怕會被死對頭嘲笑,所以許輕輕決定去這所學校后并沒有告訴身邊的朋友,就連周辰宇她都沒有說,便是為了防止走漏消息讓樂嬌嬌知道。
就連接到面試邀請時,許輕輕都是一個人偷偷摸摸去面試。
然后她在飛機上發現了樂嬌嬌。
許輕輕:“……不會吧?”
樂嬌嬌雙手環抱,得意冷笑:“……不會吧?”
其實樂嬌嬌當初早就從周辰宇哪里得知許輕輕在糾結選擇學校了,所以故意在對方面前寫申請書。
她又不像許輕輕這么粗心和茫然。她本身早就準備好了資料,申請都遞交很久,連導師都私下聯系了幾次,哪里會等到那天上課再寫申請書,還不都是為了在許輕輕面前特意表演。
果然許輕輕這個傻子,她一使小小手段,對方就立刻上當了。
飛機上,樂嬌嬌得意看著身旁心虛的許輕輕,十分得意。
果然,這個作精還是沒有她聰明。這些年自己沒有吵架吵過對方,那都是因為她沒有動腦子。
她在智商上是完勝許輕輕的!
……
遞交申請資料之后,許輕輕的生活便徹底解放了一大半,只用安安心心準備自己的畢業課題和論文了。而且論文時間還很寬裕,學校都還沒分配導師和課題,她并不用急在一時。
奮發圖強了幾個月的許輕輕當即決定,自己要重新做回咸魚!她要打游戲看小說追漫畫!
然后她叫周辰宇打游戲,對方無情的拒絕了她,說道:“大小姐,我要工作好嗎?”
許輕輕驚了:“你工作?!!”說完她才想起來,謝憐青上次似乎就告訴她,周辰宇最近在創業。
許輕輕跟周辰宇玩了那么久,如果不是謝憐青透露,她都不知道對方開了公司。畢竟這個人不去公司上班,平時也沒說要忙工作,許輕輕估計連樂嬌嬌都不知道她表哥在創業。
想到這,許輕輕便立刻去問樂嬌嬌知不知道周辰宇創業的事情。
當聽見周辰宇創業的事情后,對方震驚道:“有周辰宇這樣的老板,公司不倒閉就算幸運了,居然還能賺錢??!”
許輕輕也覺得挺離譜的。
如果周辰宇這樣天天打游戲睡覺開派對的都能開公司賺錢,許輕輕覺得她也可以繼承許氏集團當總裁了。
當許輕輕和樂嬌嬌一本正經地表示了她們的疑問后,周辰宇差點被氣吐血。
周辰宇二話沒說,給她們發來一個鏈接。許輕輕用手機點進去,似乎是某個直播平臺,首頁是一位女主播正在直播。
女主播美麗動人,正在溫柔唱歌和跳舞。許輕輕自己本身便是舞蹈出身,對這類并不怎么感興趣。過了一會兒,她自己溜達到了游戲區,無師自通地開始看游戲主播。
主播直播的是許輕輕最近玩得游戲,她看了一會兒發現對方很厲害,底下的評論刷新也很快。
她于是截圖去問周辰宇,問道:“這個人是誰啊?怎么好像很火的樣子。”
周辰宇震驚了:“不是吧許大小姐?你天天玩游戲都不關注競賽?這是最近很火的職業選手LXp啊!”
許輕輕完全不懂,她平時只會打人機,又不看比賽。不過她知道職業選手是什么意思,她看了眼主播的名字后去搜了搜微博,沒看懂到底對方有多牛逼,但似乎贏了很多比賽,底下粉絲似乎吹得很厲害。
于是不以為意的許輕輕瞬間驚為天人!
就在這時,主播開始念上周的禮物榜了。說抽幾個水友一起打幾局,當作粉絲福利。
周辰宇還沒說話呢,許輕輕二話不說開始充值砸錢!能跟主播一起玩,多酷啊!還能上電視呢。她要是跟職業選手玩了游戲,四舍五入她也是職業選手了,以后看誰還敢說她菜!
許輕輕自信滿滿地砸錢了。即使這次她來得太晚輪不上她,但下次總應該到她了吧!
不過鈔能力還是很有用的,許輕輕成功被主播帶上了車,玩了幾局。雖然整局游戲大家都在吐槽她菜,但許輕輕還是很滿足了。
她也是跟職業選手打過游戲的人了!
等許輕輕打完游戲后,回頭想起了開始的問題,便看見周辰宇在一旁捂著臉不知道笑啥呢。
她很茫然,問道:“你在笑什么?”
周辰宇說:“你現在知道我為什么賺錢了吧?”
許輕輕還是很茫然:“我為什么知道?對哦,我還沒問你公司是什么呢。你帶我來看直播做什么?”
周辰宇給自己倒了杯水,悠悠地說;“這家直播平臺是我的。”
剛砸了一波錢的許輕輕:……
過了一會兒,剛才和許輕輕他們玩的主播換了款游戲播。據說是最近新出的武俠游戲,特別火。
許輕輕剛才點進游戲區后便看見了許多人在播這款游戲,她不玩所以沒什么興趣看。
她準備關掉頁面,然而看了一會兒主播玩這款游戲,發現天哪!主播玩游戲多厲害啊,一把扇子殺進殺出,pvp更是隨手優雅五殺,簡直太牛逼了。
許輕輕看主播打游戲殺人,莫名產生一種自己也這么厲害的錯覺。
而且商場里的時裝和特效也很好看,游戲人物的輕功酷炫無比,臉蛋好看又迷人。
許輕輕越看越心動,立刻驚為天人去下載,然后大把氪金,發誓要抽到那幾款漂亮的時裝。
周辰宇又在一旁狂笑。
許輕輕看著他,想了想說:“這個游戲是不是你開發的?”
周辰宇笑了:“喲,聰明了啊。”
許輕輕搖了搖頭:“人心險惡啊人心險惡!資本家,心都臟!”
周辰宇這是利用直播平臺給他的游戲引流,天然免費的廣告啊,日后游戲火了,他就是賺雙倍的錢。
雖然許輕輕才開始看直播,卻很快意識到這其中的關鍵。
事后許輕輕把這件事告訴了謝憐青,對方正在大洋彼岸出差,兩人視頻通話。
許輕輕講完了事情原委后,說:“周辰宇都可以做生意,我覺得我也可以了。”
雖然謝憐青偶爾也會吃醋許輕輕對周辰宇的信任,但此刻也忍不住嘆息一聲,替好友辯解了一句:“周辰宇是在國外讀的常青藤。”
雖然對方喜歡玩,但也有些頭腦,并不是圈子里那些一無是處的二世祖。否則他們也不會是多年的好友。
謝憐青用心良苦,轉頭發現許輕輕根本沒聽他說話。
她正在思考,說:“你說我以后也去創業怎么樣?我去做設計好了。”反正她已經申請了學校,日后就讀的便是相關專業。
謝憐青想了想,沒有打擊她,而是說:“如果你有意向,不如問問樂嬌嬌?”
許輕輕茫然:“樂嬌嬌?”她創業跟對方有什么關系啊。
許輕輕和樂嬌嬌的恩怨罄竹難書,兩個人來來回回吵了那么多年,居然這次還不忘拉對方一起。
謝憐青嘆氣,說:“你忘了?樂嬌嬌她家里在時尚界也有資源。”在國外也有人脈,日后兩人求學時大概便會著手這件事,如果有對方自然會方便許多。
許輕輕眼睛一亮,說:“你說得對!我去問問樂嬌嬌要不要和我一起創業。”
許輕輕雖然立志做個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但自幼生長在精英家庭,耳濡目染之下,該懂的基本都有所涉獵。最起碼做生意需要人脈這一點她是知道的。
有了樂嬌嬌這條線,大概她們兩就不會虧本了吧。
樂嬌嬌知道后有些意外,但還是很干脆地同意了許輕輕的邀請。她心理很爽,許輕輕公主病晚期,這么多年了,居然有一天會主動邀請自己合作!
不過許輕輕她們現在還在準備畢業的事情,這段時間已經夠忙了,所以兩人暫時只是簡單商量了一下,具體計劃還得等以后再詳談。
一個月后,許輕輕收到了帕森斯學院的回信郵件,雖然還未正式錄取,但基本已經確定了名額。
此刻距離上一個假期已經過去了幾個月。在這段時間里,許輕輕終于通過了自己苦苦掙扎了幾年的四級,確定了未來的學校和前程。
而白悠藍和林東寒也終于喜結連理,確定了訂婚禮的日期。
因為白悠藍手中掌握著的東西,所以林家對她的態度都十分看重。再加上這次林家因為投資受損,各界人士都在關注著他們,想要從中窺視林氏集團未來的發展,看能否能從中獲利。
所以林東寒和白悠藍的訂婚禮舉辦得非常隆重,邀請賓客數量眾多。除了滿足白悠藍的要求外,還有一層含義便是讓外界知道,他們林家底蘊豐厚依然財大氣粗,讓一些人絕了不該有的心思。
大概是因為許奶奶屢次拒絕林家求和,當著林東寒面說得話太過不留情面,惹林老爺子生了氣,所以這次許家人沒有收到邀請函。
就連林家的外孫女,許輕輕也沒有得到任何消息。無論是她外婆還是舅舅表姐等,都沒有一個人給她發消息。
許輕輕很失望。除了自己不能去搗亂以外,還有她第一次清晰的明白,自己已經被林家排除在外了。
她的外公外婆表姐等人,都不再將自己看作親人。
不過許輕輕也只消沉了一天,便重新振作起來。山不就我我便就山,雖然沒人邀請她,但許輕輕決定主動出擊,創造機會自己去!
許輕輕在自己的床頭掛了個小日歷本。每天晚上睡覺前,她都會神情莊嚴又鄭重地在上面叉掉一天。
謝憐青睡前都會看一會兒書或者文件,見此不由側目,看向許輕輕。
剛開始同居時,謝憐青和他前面十幾年一樣,習慣在書房辦公看書,等結束后再回臥室休息。但現在不一樣了,溫香暖玉女友在側,謝憐青都不用別人提醒,便默默將自己的睡前閱讀時間改到了臥室。
即使許輕輕偶爾會躺在床上玩手機打游戲,但他也愿意陪在對方身邊,享受兩人共處一室的溫馨感覺。
謝憐青見許輕輕在日歷本上寫寫畫畫已經不止一天兩天了。最近對方不知道著了什么迷,每天抱著日歷本看來看去,睡前還會認真地劃掉今天的日期。
謝憐青好笑地看著她,問道:“你這是在做什么?是幾天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
他接過許輕輕放下的日歷本,簡單掃了眼,便在日歷本上看見一個被紅色彩筆勾畫出來的日期。
許輕輕裝作沒聽見,不理他,躺在床上開開心心地玩手機了。
謝憐青也沒生氣,笑著猜測:“Y家包新款?”
許輕輕哼著歌不回答,這就是沒猜對。
“排位賽季末?新皮膚?”謝憐青簡單猜了幾件事,隨后恍然,瞇眼問道,“林東寒什么時候訂婚。”
許輕輕從床上一躍而起:“下周下周!下周三!”她拉著謝憐青的手,一起歡呼。
謝憐青:……
他被許輕輕搖來搖去,無奈放下手上的書,抱住鬧騰的對方,好笑道:“為難你了,小天才。”
謝憐青要是沒記錯的話,距離上次許輕輕告訴他,白悠藍和林東寒去許家通知訂婚這件事時,已經過去了幾個月了。
這么長的時間,許輕輕居然一直記到現在,還拿了本日歷本天天惦記。看樣子是日思夜想,琢磨著要怎么在仇人婚禮上大展身手呢。
而且以林家現在和許家的關系,估計也不會專程通知許輕輕。也不知道對方是從哪里特意打聽來的消息。
許輕輕不知道謝憐青心中的想法,她剛剛自己鬧騰了一下,忽然很具有活力。她興沖沖起身,從自己床頭柜的抽屜里拿出一疊文件袋,將里面的東西擺出來,給謝憐青一一展示。
她舉起一疊彩色的紙,說:“這是我們最終敲定版本的傳單!這是我們的橫幅口號,這是我們的徽章……”
她拉著謝憐青,不厭其煩地給對方通通分享了一遍。
謝憐青見她裝備齊全,忍不住笑道:“你不怕被趕出去?”
林家人要是親眼在現場看見這些東西,估計當場便會跟許輕輕這個外孫女斷絕關系了。
說到這點,許輕輕就很得意了:“我已經商量好了。除了你之外,周辰宇和樂嬌嬌也都答應將保鏢借給我了。”
有了保鏢,她根本不可能被趕走。
至于林家人還會不會認自己這個外孫女,許輕輕也想到了,不過她已經不在乎也沒空顧及對方了。
還是那句話,誰讓她不痛快,她就要讓對方一直不痛快。如果這件事能讓白悠藍和林東寒難受,她就要留在婚禮現場共存亡!
許輕輕雖然自覺她已經準備得非常充分了,但直到臨近日期時,她還是會擔憂自己有沒有什么沒有預料到的地方。
為了能給白悠藍和林東寒留下一場完美且不留遺憾的婚禮,許輕輕特意咨詢自己的男友,虛心求教道:“我還有什么需要準備的嗎?她們除了把我趕出去,還能有其他辦法讓我離開嗎?”
謝憐青看她緊張的神情,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發,說:“我想大概沒有什么可以阻攔你了。”
許輕輕得到滿意的答案,心滿意足地點頭。她握著傳單的手放下了,準備把文件夾里的東西收拾好。
就在許輕輕縮進被子里,乖乖躺平閉眼睡覺,期待嶄新明天的時候。
謝憐青卻忽然慢悠悠說道:“不過輕輕,知道自己這是犯法的嗎?”
許輕輕瞬間睜開眼,興奮的表情僵住,緊張道:“不,不會吧?”
她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呢!怎么可能會違法!
謝憐青慢條斯理地將手中的書放好,輕描淡寫地為緊張的女友科普:“應該違反了公共治安條例。如果林家人選擇報警,你很可能要在派出所度過美好的一天了。”
許輕輕表情懷疑人生,緊張地握緊身前的小被子:“不會吧?”
謝憐青憐憫地看著她。見她神情緊張的樣子可愛,忍不住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發絲,說:“很遺憾許小姐,確實如此。”
事實上早在許輕輕當時在電話中向他訴說了這個偉大的計劃后,謝憐青便多了個心眼,親自咨詢公司的律師后,便得到了這樣答復。
不過當時白悠藍和林東寒訂婚的時間還未確定,許輕輕看起來似乎也只是說說而已,他也不會主動去透露制止女友,給對方潑冷水。
沒想到一段時間過去,許輕輕不但沒有放棄,看樣子還行動力十足的將一切都安排起來。謝憐青都不由扶額,此刻不說當然是不行了,這才向對方透露了真相。
許輕輕聽了之后,癟著嘴不肯相信事實。
她從床上爬起來,緊張地上網搜了搜,發現似乎還真像是謝憐青說得那樣。拉橫幅放喇叭這種行為屬于在法律邊緣橫跳,嚴格來說是違反了治安處罰法,情節嚴重的甚至會被抓,處以十五日以下的拘留。
而且不僅如此,新聞上居然還真有在婚禮上鬧事,阻攔他人結婚的涉事人被抓的先例。
許輕輕瞬間萎靡不振了。
她情緒低落,轉頭眼巴巴地看向男友,問道:“你覺得在人家婚禮上鬧,算情節嚴重嗎?”
謝憐青看著她可憐可愛的樣子,情感上很想說不算。但他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誠實地告訴對方:“我不知道,但他們要是報警了你肯定跑不了。”
而且謝憐青想了想,如果有人敢這么來他的婚禮上鬧事,這件事肯定不會這么簡單結束。
許輕輕得到答案后,她慫了。
她還年輕,真的不想吃牢飯啊!
她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小心問道:“萬一他們不會報警抓我呢?”
據她了解,林家人都十分好面子。如果他們報警,這件事只會越鬧越大,說不定還會上社會頭條,到時候肯定就不止婚禮現場的人知道林家那些破事,估計全國人民都要認識他們了。
所以許輕輕猜測,按照她外公的個性,有很大概率會內部私下解決矛盾。當然了,也許對方被氣暈頭頭腦充血的情況下,可能就不是很能做出理智的決定了……
許輕輕心里打鼓,也不是很肯定。
謝憐青對她的猜測不置可否的,卻說道:“聽說林家這次邀請不少賓客,萬一其中有一個熱心群眾……”
許輕輕緊張地瞪大眼,謝憐青轉過頭注視她,懶洋洋地說:“恭喜你許小姐,你有機會品嘗傳說中派出所的盒飯了。”
許輕輕被他嚇了一大跳,隨后生氣控訴道:“我知道了,你在恐嚇我!”
她發現了,從這個話題的開始到現在,謝憐青一直在給她潑冷水恐嚇她!
面對許輕輕的控訴,謝憐青很坦然地承認了:“你現在被這件事激動得沖昏了頭腦,我只是把可能的結果告知你。”
他轉眸凝視許輕輕的眼,淡聲道:“我也能騙你結局不會太壞。但如果你抱著僥幸心理毫不知情的情況去,被抓了怎么辦呢?”
以許輕輕這個欺軟怕硬的慫包個性,她要是被抓了,估計當場會哭吧。
為了避免對方出現這種意外,謝憐青也只能發揮自己男友的職責,在事情沒有達到最壞的結果之前將一切可能告知對方。
許輕輕到現在都還不了解這件事的重要程度,而且從籌劃到現在已經過了這么長的時間,她身邊的人居然沒有任何人向她揭露真相,以至于她無知者無畏,到現在都絲毫不知后果。
謝憐青認為自己應當告知對方,然后再由許輕輕決定她要不要繼續做這件事。
許輕輕也知道謝憐青說的是事實,她一下子泄了氣,抓了抓頭發。
她深深地嘆了聲氣,坐在床上,很憂愁:“那我該怎么辦啊?”她不想被抓,但也不想不去,一時間非常糾結。
謝憐青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柔聲安慰說:“我只是說最壞的情況,萬一不會發生呢?”
他知道許輕輕期待這件事很久了,從白悠藍到她家宣布要訂婚那天起,她便開始籌劃了。如果不能去,許輕輕一定會很失望難過。
謝憐青見許輕輕失落,為了哄對方開心,故意道:“也許那天大家都忙著看熱鬧,忘記了呢?”
許輕輕還是很郁悶,說:“不可能的。如果我是圍觀的客人,肯定也會幫忙報警的。”
更何況她剛才也想通了,她外公雖然好面子,可要是自己真在林東寒訂婚禮上鬧了這么一出,對方的里子面子估計全都沒了,那個時候不被氣得中風都算好,肯定也不在乎要不要報警了。
說不定林東寒白悠藍他們就指望著自己在局子里待幾天,好緩和心情呢。
許輕輕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反正如果她是白悠藍,肯定會希望這樣的。
謝憐青見她這么糾結,忍不住親了親她的額頭,說:“如果真想去,就去吧。”
這種程度的行為危害不大,一般不會關太久。到時候自己和林家談一談,對方主動撤案和解,許輕輕最多受一受批評教育應該就出來了
許輕輕沒想到謝憐青幫自己把后路都找好了。她獨自糾結許久,最后還是決定自己應該去一趟。
如果去了,她或許可能大概會去警察局思想教育幾日游,順便上微博熱搜,帶著林家人和許昌山一起在全國出名。
想到最后一點,許輕輕居然還有一點詭異的心動?
但如果不去,她這輩子都會后悔。
想想吧,曾經有一個真摯的機會擺在她面前。她人生中最討厭的兩個人舉辦訂婚禮,她這輩子討厭的所有人都去參加……這么好的機會擺在許輕輕面前,如果她不去搗亂,她以后肯定會后悔死的。
說不定等她老了留遺言時,她都會耿耿于懷這件事,躺在病床上:“當年白悠藍和林東寒訂婚,那么好的機會,我居然沒去!!!”
然后她氣急攻心,說到一半就被自己氣死了。
許輕輕在腦海中幻想自己被氣得吐血的場景,深吸一口氣,決定干了!
不過她之前的戰術肯定要改變了。她最開始打算在婚禮現場從頭待到尾,無論誰來趕都不會離場,然而現在她決定發完傳單拉完橫幅喊完口號后,就趕緊撤退,打林家人一個措手不及!
如果她運氣好跑得快,說不定還不會被抓呢。
法外狂徒許輕輕如是認為!
不過許輕輕還是很擔心,所以為了增加安全感,她決定再單獨叫上樂嬌嬌。
即使是謝憐青,此刻都有些猜不到她的奇思妙想,挑眉問道:“你叫她干嘛?”
許輕輕很認真,說:“到時候如果被抓了,我就說她是外國人不懂我國法律,以為拉橫幅是表達熱愛的意思……這樣能減刑嗎?”
這個時候,許輕輕就很難過樂嬌嬌外貌居然和土生土長的國人沒什么差別,一點都看不出來是混血。
許輕輕準備給樂嬌嬌編一個合法的外國人身份,說:“東南亞,緬甸越南老撾?”
謝憐青盯著她,提示說:“但她護照是M國的。”
許輕輕:……撓頭。
謝憐青聽過后只是覺得好笑,隨后便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因為他認為樂嬌嬌不會答應許輕輕這么缺德的主意。
畢竟樂嬌嬌和許輕輕關系從來都是亦敵亦友。要是能看見許輕輕被抓,樂嬌嬌估計能在朋友圈連發十幾條消息慶祝,她又怎么可能會陪許輕輕去冒險。
但謝憐青沒料到的是,樂嬌嬌居然還真的答應了!
周家,樂嬌嬌正在聽許輕輕介紹她精密的計劃:“這是傳單、這是喇叭……還有,我已經讓保鏢們學了一段時間嗩吶和二胡,大家的出場方式一定足夠惹眼。”
許輕輕介紹完畢,很誠實地說:“唯一的問題,是我們可能會被抓。”
樂嬌嬌還是很夠義氣的。她早就看白悠藍不順眼了,壞女人和她媽媽破壞別人家庭。
上次白悠藍的產品‘泉水’暴雷,許多貴婦雖然嘴上依然說在她的美容院有效果,但私下都紛紛檢查身體,害怕是加了熒光劑激素等東西,才會見效那么快。
樂嬌嬌很慶幸自己因為站在許輕輕這邊,抵擋住了誘惑沒有用白悠藍美容院的東西。
樂嬌嬌和許輕輕是從小到大的死對頭,兩人小時候便認識,所以她也見過白悠藍。
那時候許輕輕多驕傲幸福啊,還帶白悠藍來她們家,找她和周辰宇玩。樂嬌嬌當時就覺得白悠藍不是什么好人,結果果然吧!許輕輕上當受騙了!
樂嬌嬌覺得許輕輕這輩子最倒霉的一件事,就是認識了白雅秀母女。她媽媽人那么好,做的餅干也好吃,可惜遇人不淑碰上了許昌山這種渣男,認識了白雅秀這種朋友。
要是沒有她們,許輕輕的人生便是徹徹底底的十全十美了,可惜碰見了這種事。
要不是許爺爺她們明事理,許輕輕現在指不定過得多慘呢。
最可惡的是林家。他們明明是許輕輕的親人,結果卻因為利益幫著小三對付自己外孫女,也太不要臉了。
林東寒她不認識,不過對方大概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和害死親人的女兒結婚。
總之許輕輕討厭的人,樂嬌嬌也很討厭就是了。
于是樂嬌嬌很講義氣,聽了許輕輕的話,她二話不說帶著傳單跟許輕輕沖了。
終于到了婚禮那天,許輕輕悄悄叮囑樂嬌嬌,說:“如果我們不幸真被抓了,你記得不要說話。”
樂嬌嬌緊張地抱著傳單,有點不信:“不至于吧?你不是說要報警才會來人嗎?我們待會兒動作快點,事后跑快點,應該就不用被抓了吧?”
總不能有臥底通風報信,警察就潛伏在婚禮外面,等她們一掏喇叭就開始往上沖按人吧?
樂嬌嬌剛說完,隨后很快又想起了許輕輕練過短跑!要是這女人跑太快,那豈不是就剩下自己一個人被抓?!
她立刻改口,說:“不行你待會兒跑慢點。”
許輕輕也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情。她平時可是很遵紀守法的,這次也是被白悠藍她們幾個人逼急了,才會一時走上錯路。
樂嬌嬌有點緊張了,于是上車后她偷偷給周辰宇打了個電話,說:“哥,如果我和許輕輕被抓了,你記得來探監,給我們帶飯。”
也不知道探監能不能帶盒飯,樂嬌嬌越想越心虛。
周辰宇正在自家酒店巡查呢,聞言差點沒跳起來:“什么玩意兒?你們倆干什么去?!不是說參加婚禮嗎?”
樂嬌嬌耳朵疼,嗲嗲地說:“你干嘛大驚小怪啦。我和許輕輕要去白悠藍她們婚禮現場拉橫幅和發傳單,聽說這個有可能犯法。”
周辰宇聽得直皺眉,一時間頭疼道:“你們現在去了?到哪了?”
樂嬌嬌嫌他煩,于是給他電話掛斷了。
周辰宇:……???
媽的,他真是上輩子欠這兩個人的!以前作他還不夠,現在合伙干的事是越來越大了。
而同一時間,車上的兩人正在嘰嘰喳喳的商量,根本沒考慮過他們竹馬和表哥的崩潰心情。
許輕輕掏出筆記本,說:“如果我們真被抓住了,你記得不要說話哦,假裝自己不會說漢語!”
樂嬌嬌忍不住插話:“可是我在A大讀書啊,她們一查就能查到。”
許輕輕震驚:“能查到嗎?”電視上不是這么演的啊!
許輕輕現在是覺得真不對。電視劇里新娘子或者新郎的舊情人總是隨隨便便闖進婚禮,瀟灑地帶著身穿婚紗或西裝的當事人逃跑離開,留下一地目瞪口呆的觀眾。
按照她搜集的信息來看,對方應該也算是違反治安破壞對方結婚了啊!為什么電視劇里的這些人就不用被抓了啊。
但事到臨頭了,車輛距離訂婚現場越來越近,許輕輕也沒心情繼續思考這些狗血劇了。
懷揣著忐忑做壞事的微妙心情,許輕輕和樂嬌嬌下車前彼此為對方打氣。
與此同時訂婚現場則是十分熱鬧,林家和許昌山一家人都齊全了。
雖然林家人和許昌山都有些尷尬,但為了維持面上的平和,一干人還是面帶笑容地站在一起,和來參加訂婚禮的賓客交談,偶爾也會彼此小聲交流幾句,氣氛十分和諧。
而參加的訂婚禮的人中不乏知道當年內情的人,見此都詫異地看著這一幕,掩藏住目光中的鄙夷。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沒想到林家人脾氣好成這樣,面對害死了他們女兒的仇人都能親親熱熱地做親家,實在是叫人鄙夷。
雖然有些人知道今天訂婚禮的女主角出身不太光彩,但林家如今蒸蒸日上,彼此談生意抬頭不見低頭見,大家也不會想不開故意去新娘子面前說些不開眼的話。
所以今天這場訂婚禮熱鬧非凡,恭維聲和祝福聲接連不斷,林家人和許昌山也都紅光滿面,開心不已。
就連不愿意訂婚,心里有些不舒服的白悠藍在接連聽見眾人的贊美聲后,臉色也都好看了許多。
但有的人就是這么不開眼。林家的二房的小女兒本來在外面迎接客人,此刻卻跑了進來,慌張對林董事長說道:“爺爺,您出去看看吧。”
……
一排林肯加長排列在外,每輛車上都貼著白花。
眾目睽睽之下,許輕輕踩著高跟鞋下了車。她戴著墨鏡,一身黑裙黑紗莊重嚴肅,轟轟烈烈地來了。
許輕輕第一個下車,樂嬌嬌緊跟在她身后,同樣的妝容服飾,墨鏡紅唇。下車時,她身體先是可疑地頓了頓,隨后才若無其事地站直身體。
她和許輕輕同一個姿勢,兩人雙手抱胸。樂嬌嬌嘴唇威威闔動,說:“草,高跟鞋太高,剛剛差點歪了腳。”
樂嬌嬌本來不打算穿這么高的鞋,但她看許輕輕踩著高跟鞋比自己高了半個肩膀,便硬生生咬牙又往鞋跟加了五厘米。
輸人不輸陣,站許輕輕旁邊矮這么多,會顯得她腿短的!
結果樂嬌嬌剛剛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
許輕輕姿勢冷酷,用氣音威脅說:“你要是摔倒了,我就跟你拼了。”
樂嬌嬌要是摔了,她后續都不用繼續了。她是來砸場子的,又不是來鬧笑話的。
許昌山走得最快,看見自己女兒后,率先出聲道:“許輕輕?!你來做什么?”
林老爺子走的慢一些,在子孫的陪同下也出來了:“輕輕?”
許輕輕根本沒理他們。
她和樂嬌嬌下車后,緊跟著一排壯漢保鏢戴著墨鏡,面無表情地下車。他們動作十分迅速地從車廂里拿出喇叭,和黑白相間的橫幅,上面寫著——“狗男女天造地設。”
“一二三!”眼見外面人到齊了,樂嬌嬌口號一喊,保鏢們同時按響手中的喇叭,響徹云霄的聲音傳出。
“恭喜林東寒先生和白悠藍女士喜結連理,”
所有人:……!!!
隨后大家很快丟掉了手中的喇叭放回了車上。雇主可是說了,這玩意兒違法。
眾多面無表情,眼戴墨鏡的保鏢壯漢們又很快拿出嗩吶和二胡,隨時準備演奏。
嗩吶和二胡隊預備好,許輕輕就開始帶人往里沖了。
體型壯實的保鏢們排成兩列開道,將許輕輕和樂嬌嬌保護在中央,其他人都被他們攔在兩側,根本無法接近中心的許輕輕。
林家之前根本沒料到會有人來砸場子,所以只簡單請了安保,然而這些人在許輕輕帶來的保鏢面前根本沒有什么用,反應不及都沒來得及抵抗便讓許輕輕帶著人闖了進來。
而且此刻安保人員也有些為難,聽起來對方似乎和訂婚禮雇主是親戚,對方準備那么充分,自己也不能強行阻攔,總不能在雇主婚禮當天打起來吧!
早在橫幅和喇叭中傳出聲音時,眾人便已經驚呆了。二胡和嗩吶出場后,更是瞬間震驚全場。
直到看見許輕輕接下來的行動后,眾人才紛紛回神。許昌山第一個吼道:“你們干什么?!許輕輕你住手!”
他氣得面紅脖子粗,無法相信。
許輕輕站在人墻中心,伴隨著嗩吶和二胡聲,戴著墨鏡直直往前走,都懶得看他一眼。
她在心底回道:
——自己要做什么不是很明顯嗎?砸場子啊!
“輕輕你這是做什么?我們有話好好說啊!”這是外婆的聲音。
——好好說了你們又不聽,你們不要臉了,我也不做人好了。
“許輕輕!你給我滾!我沒有你這個不孝女。”
——沒有就沒有吧,我又不稀罕。
“許輕輕,你還當我是你舅舅嗎?今天是你表哥大喜的日子,有你這樣的親人嗎?”
——我也想替我媽問你,有沒有你這樣的親人。
許輕輕戴著墨鏡,面無表情地往前走。耳邊是她曾經的至親對她的謾罵斥責和怒吼,身后是嗩吶隊和口號聲,保鏢人手一大摞傳單,面無表情地往空中揮灑。
傳單紛紛揚揚從空中落下,像是一張張紙錢。配合著凄涼高昂的嗩吶二胡聲,眾人像是來到了送喪現場。
聽見那些熟悉的聲音,看見熟悉的面容出現在保鏢構筑的人墻彼側。許輕輕姿態悠閑,仿佛自己什么也聽不見看不到,獨自被割裂在另一個世界中。
這么多年都是這樣。
無論她怎么維護小心翼翼,該破滅的遲早會來。親情一文不值,在所謂的真愛和利益面前,甚至不能讓對方產生絲毫猶豫。
到底能有多無恥,才會正大光明的做出這種事情。
不過沒關系,因為她已經不再將這些人視作她的親人了,所以無論他們將來再做出多么離譜的事情,她也不會再感到受傷和傷心了。
賓客此起彼伏的震驚議論,以及林家人和許昌山白雅秀等人的怒吼謾罵,全都夾雜在高昂的嗩吶和二胡聲中。
林家人和許昌山她們的言辭愈發激烈和刻薄,樂嬌嬌擔憂地看了許輕輕一眼。
她覺得這些人說話也太過分了。明明是他們做得不對,現在許輕輕來了,這些人卻一點都不反思自己,口中還都是在責怪許輕輕不聽話讓他們丟了臉。
除了憤怒的林家人和許昌山白雅秀外,其他參加的賓客也都震驚不已,議論聲一聲高過一聲。
原本安靜溫馨的婚禮現場,此刻變得十分喧囂。圍觀的眾人議論紛紛:“她這是在干嘛?舊情人砸場子嗎?”
“你不知道啊?她姓許,是今天新娘父親的親生女兒。林家是她的外家……”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前一百掉落紅包啦~
快中秋節了,在思考要不要買月餅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