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不是沒從高處掉下去過,可是同時(shí)上面一股腦砸下來的還有這么多巨石、棺木、兵刃、寶箱和不知名的器物,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更重要的是,還砸下來個花姑娘。
他利箭般加速下落,卻精準(zhǔn)的變線閃躲墜物。黑暗中雙目閃著紅光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眼看伸手就要夠到銅錢,卻瞥到掉下來的沈蔻丹,只得臨時(shí)翻轉(zhuǎn)。手在一同下落的石頭上借力一撐,高高彈起,一把將沈蔻丹摟到懷里。
看著那枚銅錢逐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墜入一片虛空黑暗。他仍是不死心的抱著沈蔻丹繼續(xù)下落追了去。
沈蔻丹臉都綠了,她不知道那枚銅錢是什么東西,竟然對江流有這么重要?
“小心!”
身后一塊石頭砸了下來。江流只差一丁點(diǎn)就夠到銅錢了,怎肯放過,也顧不上閃躲,一手將沈蔻丹牢牢抱在懷里,一手用力總算抓住了銅錢。
然而巨石的重?fù)簦€是讓他猛噴口血,銅錢再次從手中滑落,掉入無底深淵。江流再無力追趕,深吸一口氣,崖壁上見一凸出的平臺,一縱一躍落在上面,巨物依舊紛紛落下,他側(cè)身翻滾躲閃,滾進(jìn)了旁邊狹窄的一個小洞里,又是嘭嘭幾聲,洞口剛好被落石封住。
沈蔻丹有些驚魂未定的喘著氣,她覺得自己剛剛腦子是進(jìn)水了,江流是僵尸啊,就算掉下來也不一定有事,自己凡胎肉體,反而會拖累他。但當(dāng)時(shí)是怎么著就擔(dān)心沖動到什么也不顧的跳了下來呢?心仿佛碎掉般,現(xiàn)在想想還后怕。
她張望著,尋找江流,四周漆黑不見五指,江流如同蟄伏的山巒,無聲無息在角落里,洞里只聽得見自己一個人的呼吸和心跳聲。
“江流……”
江流抬起頭來,沈蔻丹突然看見一雙血紅色的眼,不由一驚。
“那枚銅錢……”
“是小司她娘給我的。”江流攤開自己手心看了看,沒想到他人守不住,連一枚小小的銅錢都守不住。
“對不起。”沈蔻丹聽他的回答,大致明白了小司同是僵尸的身份,也隱約猜到了江流和小司她娘不同尋常的關(guān)系。
“沒事,丟了就丟了,身外之物而已。這里相對安全,我有些累了,先睡一下,一會想辦法帶你出去。”
江流沒有問她為什么會跟著一起跳下來,沈蔻丹暗松口氣,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答案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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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司確定江流和沈蔻丹無事后大松口氣,離開百里街很激動的給李月依打電話約她出來,兩人坐在一家咖啡廳里點(diǎn)了兩杯汽水。
“小司啊,為什么來這里啊,我想去麥當(dāng)勞吃漢堡包……”李月依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咬著吸管看著她。
“這里環(huán)境清幽啊,適合談閨中密事”江小司對著吸管吹泡泡。
“啥密事?”
“有兩件!”江小司湊到李月依耳邊。
“這么神秘?”李月依也來了興致。
“第一件,我跟張祈分手了!”
“啊!”李月依爆發(fā)一聲驚呼,“你們在一起才多久?怎么那么快就分手了啊?你不是很喜歡他?”
江小司擰眉:“我不喜歡他,再說不是我要跟他分的,是他把我甩了,我再給你說第二件!”
“你不會跟我說你要?dú)⒘怂麍?bào)仇吧?”李月依抓住江小司的手激動道。這倒很像江小司的做事風(fēng)格。
“不是,我和導(dǎo)師接吻了!”江小司捂臉呈羞澀狀。
李月依呆愣半晌,驚聲尖叫引眾人側(cè)目。
“什么!那個黑面大叔?!小司!你終于把初吻送出去了?”李月依同志激動得內(nèi)牛滿面。
江小司連忙捂住她的嘴。
“我的初吻早幾百年就送給我老爸了好不好,以前小的時(shí)候我經(jīng)常和他啵啵的,后來長大了他就不準(zhǔn)我親他嘴巴了。”
李月依有點(diǎn)噴鼻血的沖動:“那個不算初吻好不好。”
“怎么不算了?我小時(shí)候還想嫁給老爸做新娘子呢!像這么癡情這么好的男人哪里找。可惜他心里面只有我娘親一個人。”江小司憂傷的45°仰望天空。
李月依聳肩:“你不是和張祈在一起好好的么,怎么會和你導(dǎo)師親到一塊去了?上次問你你還非嘴硬說不喜歡他。”
說到這個江小司就來氣:“這事太復(fù)雜,我一開始根本就不知道。”
“你就是太遲鈍……”
“這和遲鈍不遲鈍沒關(guān)系好不好,是他不想要我知道。”
“我被你說糊涂了。那你們在一起了?他主動親你的?”
“當(dāng)然沒有,我壓倒他的,他生病了。”江小司繼續(xù)捂臉。
李月依嘴角抽搐:“連他你也敢壓倒啊!你不是很怕他么?”
“人家當(dāng)時(shí)太激動了,就想著不吃白不吃。”
“接吻的感覺怎么樣?”
“當(dāng)時(shí)我大腦一片空白,已經(jīng)不記得了,等我下次再親了再跟你說感覺啊。”
“你還敢啊!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拜托大小姐,這句不是用這里的好不好,看你以后怎么考大學(xué)。我抓你出來是要你陪我逛街,我要買一些成熟性感的衣服,他嫌我小嗚嗚嗚。”
“這大冬天的你要怎么穿的性感啊。”李月依很無奈的被江小司拉去逛商城去了,感情她是被叫出來拎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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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這一覺睡了兩天,沈蔻丹在萬籟俱寂的黑洞里,百無聊賴,只是覺得肚子有點(diǎn)餓,很想喝千里醉的老酒,再來點(diǎn)鹵牛肉。還好有小貓可以陪她說說話,也不算太難熬,不然獨(dú)自一人被封在這樣一個密閉空間,上不著頂,下不著地,真會把人逼瘋。
這里很深,離火山口相當(dāng)近了,洞里悶熱得嚇人,像在蒸桑拿一樣,要是江流再不醒,她打算去踹醒他,不然就算不餓死,她也會脫水而死。
江流醒來的時(shí)候那點(diǎn)小傷已經(jīng)全好了,他掏出珠子想聯(lián)系小司卻絲毫沒有感應(yīng)。
“很熱么?”看到沈蔻丹脫得身上只剩下t恤和內(nèi)褲,縮在角落里大汗淋漓的模樣他不由有些驚詫。
沈蔻丹瞪他一眼,他當(dāng)然半點(diǎn)感覺都沒有。
江流看了她白皙明凈的臉半天:“這是你本來模樣?”
這么熱,兩天下來,她臉上的妝定然捂不下去了。
沈蔻丹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
江流怕她虛弱的有點(diǎn)糊涂了,將她扶了起來。也是他大意,睡之前應(yīng)該把洞口的巨石推開的,也不至于悶著熱。可能他潛意識里把這當(dāng)棺材了,希望是封閉式的比較安心。可是,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安睡?以他一貫?zāi)敲葱⌒闹?jǐn)慎的性格,有沈蔻丹在,怎會容自己睡那么深沉?
江流推開堵在洞口的巨石和碎石,竟廢了相當(dāng)大的力氣。
沈蔻丹無精打采的看著他:“別的古墓都是至陰之地,鬼魅橫行,這里卻竟是至陽,也不知什么格局,法力被限制很難使出來。我讓小貓?jiān)囘^了,它都出不去。”
江流這才注意到身邊飄著的小貓青幽的魂魄,幾乎淡至不可見。
他試了一下,果然不太飛得起來。
“沒關(guān)系,我背你上去。”
江流將她負(fù)到肩上,開始順著巖壁攀爬。以他們下落的時(shí)間和高度計(jì)算,這樣爬上去至少得一天時(shí)間,他承兩人的重肯定飛不起來,但要堅(jiān)持下來卻是沒問題的。
“對不起,拖累你了。”
“沒事,你閉上眼好好休息。”洞里那兩天她守著他,一下都沒合眼吧。
沈蔻丹趴在他背上,無力的揚(yáng)起嘴角:“我以前小時(shí)候有個外號,叫小衰神。走到哪衰到哪,只要和我接觸過的人都會遭逢厄運(yùn),而且越是我所關(guān)心的就越是倒霉。沈家滿門被滅,叔總覺得是他的責(zé)任,但是我知道其實(shí)是我的錯。”
江流想起第一次見面,她把鬼嬰當(dāng)球一樣打出去,不由抿嘴一笑。總是把事情做砸的感覺很糟糕吧?小司也笨笨的,但是還沒到牽連身邊人的程度。
“你想太多了。”他手仿佛吸附在壁上一樣,爬得又快又穩(wěn)。
“這些年叔一直在想辦法幫我改命格,可是碰上我在意的人和事,還是會出很多亂子。所以很早就我搬出來一個人住,和叔也見得不多。”
“我有認(rèn)識對這方面很精通的朋友,到時(shí)候我?guī)闳フ宜!?br/>
“好,那也要我們出得去,希望你不會被我衰掉下去。”
話音剛落,江流就右手一松,滑下去好大一截,沈蔻丹抱著他的脖子倒抽一口涼氣。
江流卻哈哈大笑了起來:“傻瓜,嚇你的。你當(dāng)我是誰,死人一個,難道這世上還有誰克得了我的命么!”
江流一貫溫和,沈蔻丹第一次聽他笑得這么爽朗,也不由安心一笑,趴在他背上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