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通后，兩人已經筋疲力盡，</br> 太陽也掛到天邊要墜不墜。</br> 等沈錦程洗完澡出來時，杜若做好了一桌菜，</br> 紅燒肉，燉排骨，青菜缽……</br> 桌子擺的滿滿當當。</br> 天上霞光萬道，于橘色的天光下，杜若臉頰艷麗地像涂了胭脂般紅潤。</br> 他托腮坐在餐桌邊，似乎等了好一會，</br> “錦娘，今天跟我一起吃點嗎？”</br> 杜若往杯中倒酒，眼神期待。</br> 沈錦程依在門口，擦著濕漉漉的頭發，沒有立刻回話。</br> 傍晚的風有些溫熱，青草花香中還夾雜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br> 陰影中，杜若把著酒盞笑問，</br> “現在天色還早，不如與我吃到半夜？”</br> 沈錦程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看懂眼前這人，</br> 她們倆剛剛處理完一個血腥的兇殺現場，他怎么還有心情做飯吃酒呢？</br> 這隆重程度，好像在慶祝什么盛大節日。</br> “你難道不害怕嗎？”</br> 沈錦程的嗓音發啞，就連她現在都還沒回過神。</br> “我已經是黃泉里走過一遭的人了。”</br> “一具死尸怕什么呢？”</br> “我自己不也當過？”</br> 杜若笑的放肆，話也俏皮。</br> “……”</br> 沈錦程仿佛看見那些順從的，束縛的碎片從他身上一片片剝落。</br> 露出里邊閃閃發光的人。</br> 他起身走到沈錦程身前，艷笑著環住她的脖子，</br> “錦娘，你說我們算不算同伙？你殺人我埋尸。”</br> “還會有比我們更親密的人嗎？”</br> 沈錦程揉上他的臉頰，</br> “原來你在想這個。”</br> “是，我們共同享有這個秘密，承擔罪惡。”</br> “這讓我覺得好幸福。”</br> 若以往聽到這種頂級戀愛腦發言，沈錦程一定在心底狠狠嘲笑他。</br> 但現在她倒真覺得是甜到她心坎的甜言蜜語。</br> 沈錦程情不自禁地摸上杜若的臉，觸感柔滑細膩，</br> 他將臉主動在她手里蹭，笑的眉眼彎彎，極為動人。</br> 沈錦程本來陰氣沉沉的心情居然被他弄的陽光普照，</br> 她笑著在他臉上捏了下，</br> “什么我殺人來你埋尸，你想我們當雌雄雙煞不成？”</br> 杜若摟著她的腰，一臉迷離地將頭埋在她胸口，</br> “錦娘，有這遭事，以后你的正頭夫人，也比不過我呢。”</br> “我只恨你不多殺幾個。”</br> 沈錦程覺得有幾分可愛，但是嘴里不饒人，</br> “你聽聽，這是什么瘋話。”</br> 呼吸間，沈錦程抬腿蹭了蹭杜若的小腹，惹得他花枝亂顫，一陣僑嗔，</br> “妻主，好沒道理。”</br> “這種時候你還逗弄人家……”</br> “哦？也不看看是誰先開始的？”</br> 杜若的臉紅的滴血，</br> “在你身邊，我怎么控制的住。”</br> “我亦是情難自禁。”</br> 說完沈錦程抱起杜若，大步走向臥房。</br> 沈錦程說話從來真真假假，但是此時是發自肺腑，</br> 杜若這個客人真是叫她情難自禁，并不是為了他的顏色，而是他骨子里的瘋狂隱隱在和自己共振。</br> 那種從來不敢袒露人前的骯臟，全被看見了，還深切地被人喜歡著，</br> 這是怎樣的一種歡愉。</br> 杜若在她懷中掙扎，</br> “妻主，菜！”</br> “我做了好久呢。”</br> 沈錦程停下了腳步，“你若想吃，我再抱你回去。”</br> “那還是不要了吧……”</br> ……</br> 兩人荒唐很久，</br> 月牙已經升上中空。</br> 伴著微涼的天氣，鳥鳴還有花香，兩人在榻上纏綿悱惻。</br> 許久，杜若香汗淋漓地歪在床上，</br> 沈錦程還想再來，杜若難以啟齒地拒絕，</br> “妻主…我真的不行了。”</br> 沈錦程恍惚一秒，突然想到現在女男體質差異很大。她應該更體貼一點才對。</br> 兩人躺在床上話了些家常，準備休息一下再出去處理尸體。</br>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兇狠的叫聲，在寂靜的村莊里格外響亮。</br> 那東西還會嚎叫，聽著十分滲人。</br> 可能是院子里的血腥味將什么兇狠野獸引過來了，</br> 西留村背靠大山，物產雖然豐富，但是時不時也會招些怪東西。</br> 聽見這聲嚎叫，兩人相視無言。</br> 感受到杜若的恐懼，沈錦程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背。</br> “小野獸而已。”</br> “你在這里待著，我架梯子去看看。”</br> 這東西的叫聲不像犬吠那樣清脆，而是像貓科動物那種沙啞又兇狠的哈氣聲。</br> 可別讓這玩意爬進了院子。</br> 沈錦程穿好衣物要去查看，杜若拉住了她袖子，眼神懇切，</br> “錦娘，別去。”</br> “我們鎖好門別管。”</br> 沈錦程斬釘截鐵拒絕，</br> “不行。一日不處理那東西，我們危險就多一分。”</br> 說完沈錦程就將杜若鎖在房內。</br> 她輕手輕腳先去了一趟餐廳，將飯桌上沒吃的排骨還有肉都瀝干水分，裝了起來。</br> 然后帶著裝好的飯食，架著梯子往外張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