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程對周紀元沒什么好感，初見這人就是個張狂的主，沒想到到現在還不改初心。</br> 不過聽陳彥說，周紀元術數一道鉆研極深，有些才華。</br> 沈錦程不想自降身份跟周紀元計較，批評她不如抓她當牛馬拉磨，干的好就給棗吃，干不好就狠狠批評狠狠整。</br> 修書這件事，沈錦程想了很久。</br> 術數只是起點而已，她準備逐步掀起知識革新的浪潮，接下來還有農學、天文等圖書編修項目，等時機成熟還會組織官方力量大規模翻譯海外經典叢書。</br> 關于這一點，沈錦程也存了私心。</br> 因為官方修書，會在民間四處征集藏書。如此她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查漏補缺收集朝廷沒有的圖書。</br> 這幾個大工程做下來，說不定她還能再升一級。</br> 鬧劇落幕之后，沈錦程留下蘇安卿、周紀元、陳彥等人開了個小會。</br> 她高屋建瓴地給眾人規劃了一番前景，</br> 沈錦程吹噓了一番數學的重要性。現在要用到高級數學的應用場景很少，銀行復雜的賬目和紙幣發行量的估算、市場風險預測等是其能大放光彩的地方。</br> 沈錦程提出了實際問題，然后將難題交給了周紀元，讓她嘗試“建?！苯鉀Q。</br> 沈錦程大談特談，雞零狗碎的什么要求都提一通，如果在現代她一定是被畫圈圈詛咒的那種甲方，</br> “周學士，算數是用來解決問題的。”</br> “并不只是為了做學問?！?lt;/br> “我希望你在編纂這套叢書的時候，能結合銀行業的需求，專門編寫一本金融數學?！?lt;/br> 周紀元這會倒是出奇的乖巧，一點不耐煩都沒有。</br> 她一邊點頭一邊認真記著沈錦程的問題和要求。</br> 她手上寫個不停，滿紙漂亮的蠅頭小楷，一個涂改都沒有。</br> “沈大人，我明白了。”</br> “但是，我對銀行的業務并不太清楚……”</br> 見她老實，沈錦程心情頗好，“你若有不明白的，便去跟中央銀行的王茂之對接。”</br> “我會給她打招呼。”</br> 沈錦程對周紀元這位翰林院里的“頂尖人才”很是期待，</br> 此人讓吳圍榜下捉媳，聽說是個門門精通的全才，不知道她這次會交出怎樣的答卷。</br> 爬上來這么久，沈錦程明白人才難得，</br> 聰明人，她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就能得到出乎意料的成果。蠢人，她就是手把手教，讓其照虎畫貓也畫不好。</br> 只希望周紀元是個能干事的聰明人吧。</br> “王茂之是嗎？”</br> “好?！?lt;/br> 周紀元有些失落地在紙上記下這個人名。</br> 她剛才居然隱隱的希望沈錦程親自給她講……瘋了吧。</br> 周紀元雖然是沈錦程上一科的狀元，但她只比沈錦程大一歲。以前兩人同在翰林院時，周紀元特別留意過沈錦程。</br> 經過幾個月的觀察，她的結論是，此人除了背書背的好之外，基本沒什么才華……</br> 詩賦不行，作畫沒眼看，樂器也拿不出手，博覽群書也算不上，</br> 是她最看不上的死讀經義的那種人。</br> 周紀元曾因為沈錦程當了狀元，感覺狀元都貶值被玷污了。</br> 對于沈錦程的上位，她歸結于此人溜須拍馬、攀附權貴，以色侍人。</br> 是個十足十的小人、奸佞。</br> 但是今日坐下來詳談一番，周紀元心里不知不覺改了看法。</br> 沈錦程的肚量和眼光…確實有過人之處，</br> 還有她確實有魅力，只要笑一笑就有讓人放下敵視的魔力。</br> ……</br> 又談了一會，那會還暖和的太陽已經變得毒辣。</br> 沈錦程看了眼窗外的日晷，快要到午時，想起自己還沒處理的一堆事，</br> 她說了幾句會議總結，就要準備撤了。</br> “算術啟蒙叢書的編纂，朝廷初期會給各地行省發公文征集書籍?！?lt;/br> “在這個空檔，周學士就帶著陳翰林整理宮廷藏書，再做做規劃?！?lt;/br> “蘇學士呢，后續還有農學、天文、工學等編修計劃，你先做做準備，摸摸底?！?lt;/br> “是?！?lt;/br> 三人齊齊發聲。</br> “今天就這樣吧？”</br> “蘇學士，真是叨擾了?！?lt;/br> 蘇安卿對這個財神奶奶喜歡的很，一來就給這么大個活。</br> 她站來送人，“哪里叨擾，沈大人光臨簡直是蓬蓽生輝?！?lt;/br> “常來才是??！”</br> “哪的話，蘇學士我還得感謝你呢。”</br> “圖書獎的評比辛苦你們了?！?lt;/br>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走，外邊曬的睜不開眼，蘇安卿要了一把羅布傘給沈錦程遮陽，她親自撐著，十分殷勤。</br> 沈錦程道了聲謝，也沒有阻止。</br> 周紀元以前看這種露骨奉承的場面十分不適，但是此刻她也不知不覺地站起來跟在蘇安卿后邊送客了。</br> 三人一直將沈錦程送到了翰林院門口。</br> 沈錦程撐著傘，立在陽光之下，遠看著皮膚白的透明，</br> “回去吧。”</br> 三人還立在那兒不走。</br> 無法，沈錦程又說了幾句客套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