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br> 沈錦程就去了秀才家。兩人三日之約已到。</br> 這次的待遇和上次大不一樣，剛到門口，書童就熱情將她迎進去。</br> 院內環境清幽，</br> 青竹掩映，兩人一前一后在石板小路前行，</br> 垂髫小童似乎對沈錦程十分好奇，一路上都在偷瞄她。</br> 幾步之后，小童按捺不住性子，八卦發問，</br> “娘子，你家夫郎可還好？”</br> 沈錦程一愣，</br> 沒想到那事傳的這么快。</br> 她腦子轉個不停，</br> 在想秀才陳彥會怎么看她，看這書童態度很好的樣子，可能秀才對她印象也還不錯？</br> 或許因為自己沉默的時間過長，</br> 沈錦程聽見小童又補充了幾句，</br> “娘子，你別誤會。”</br> “我對尊夫郎并無其他心思。”</br> “嗯？”</br> 反應過來沈錦程忍不住大笑，</br> “我當然沒這種想法。”</br> “多謝關心關心，他現在很好。”</br> 秀才陳彥也才十多歲，她的書童就更加年幼，看見這么個女孩一本正經地跟自己說沒打杜若的主意，</br> 沈錦程覺得這場面很滑稽。</br> 見沈錦程沒有怪罪，小童更加活潑，她笑道：</br> “昨日之事，連先生都稱贊娘子是有情有義之人。”</br> “還有那句詩，先生也非常喜歡。還當場寫了下來。”</br> 今日，沈錦程本來有種來面試的緊張感，</br> 但聽見書童的話，她瞬間覺得入學之事穩了。</br> ……</br> 進門之后，</br> 陳彥坐在客廳待客，茶水和點心都已擺好。</br> 少女穿著一身青衫，眉目清遠地看著她們，她清瘦修長，頭上別著一根竹紋玉簪，極有風姿。</br> 每次看見她，沈錦程都很感嘆氣質這個東西。</br> 明明只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而已，但是莫名有一種高華氣量讓人不會小覷。</br> 當沈錦程走入之后，陳彥站了起來，她只到沈錦程耳邊，也就一米七五左右。</br> 沈錦程可不敢輕視這個有功名在身的人，</br> 徐徐沖她行禮，</br> “陳先生。”</br> 陳彥微笑，</br> “不必客氣，沈姊有大才，你我平輩相交就好。”</br> 既然如此沈錦程也不客氣，</br> “陳妹。”</br> 秀才功名可以免費入縣學學習，還可以見官不跪，免稅，</br> 總之已經屬于另外一個階級。</br> 陳彥這態度說明十分看得起她，沈錦程也不是自輕之人，便爽快叫上。</br> 兩人入座，</br> 陳彥開門見山，“昨日已有官差上門問詢。”</br> “沈姊辦事真是不拖泥帶水。”</br> 少女一邊說話一邊將茶水遞上，</br> 修長白皙的指頭如玉節一般搭在青瓷上，美不勝收。</br> 沈錦程匆匆掃了眼，便接過茶水，</br> “多謝。”</br> “總怕夜長夢多。”</br> 陳彥安慰她幾句便將話題轉到入學之事，</br> “沈姊，天資聰穎又有心向學。 科舉之事，你我正常交流即可，小妹必定知無不言，但拜師之請萬不敢當。”</br> 見這沈錦程真有膽量去報官，而且行動還如此迅速，陳彥篤定此人以后大有造化。</br> 不如施恩結交。</br> 沈錦程覺得自己日后必定大展宏圖，拜一個小姑娘為師十分別扭，</br> 見她識相也順坡下驢。</br> “多謝！”</br> “妹妹謙仁，姐姐恐多有叨擾。”</br> 隨后沈錦程向陳彥請教了一遍具體的科舉流程，</br> 還有考試內容，應試書目。</br> 陳彥果然像她說的那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她還答應給沈錦程借書。</br> 正是因為這句允許，系統在談話之間已經將陳彥家的藏書都偷偷掃描了一遍。</br> 沈錦程腦袋里不斷彈出，書籍掃描完成的提示音。</br> 【嘉寧四年浙江鄉試錄，掃描完畢。】</br> 【嘉寧五年浙江鄉試錄，掃描完畢。】</br> 【閑情偶寄，掃描完畢。】</br> 【歷代官職表，掃描完畢。】</br> ……</br> 【巫山艷史，掃描完畢。】</br> ……</br> 陳彥正在給沈錦程梳理這個世界的學術史，沈錦程聽到一些書名地名，感覺和以前世界大同小異，兩人談的正歡。</br> 巫山艷史？</br> 聽到這條提醒，沈錦程忍不住尾調上揚“嗯？”了一聲。</br> “沈姊，有何不對？”</br> 沈錦程看陳彥的目光帶了點曖昧，隨后她將眼中不妥當的情緒掩蓋下，</br> “咳咳，無事。”</br> 沒想到陳彥看著清冷無雙，也會偷看小黃書。</br> 兩人再說了一會，沈錦程將之前準備的拜師禮送了出去，這次陳秀才沒有推辭。</br> 又客套幾句后，沈錦程帶著陳彥布置的學習任務和借的幾本書，回家去了。</br> ……</br> 說開之后，</br> 沈錦程搬到了杜若新租的宅子，這里的環境很好。</br> 一個堂屋，兩個臥房，還有獨立的廚房和廁所。</br> 沈錦程將其中一個臥房改成了自己的書房，</br> 這房間透過窗戶還能看見院子里的梨樹，非常清幽。</br> 應付完杜若，沈錦程把自己關進書房，檢查今日的成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