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璁笑的陰沉不定，聽完沈錦程的演講后，她身體微微前傾，捏上了沈錦程的下巴。</br> 那是一種玩賞的姿態。</br> “沈學士，你真是朕的好臣子。”</br> “到現在都忠心耿耿。”</br> 沈錦程無言，她想扭頭逃脫皇上的魔爪，但是楚璁力氣很大讓人掙脫不能。</br> 她又真不可能伸手去和皇上掰手腕，于是只能倔強地看著她。</br> 兩人對視許久，楚璁眼神銳利，周身散發出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壓迫感，快要讓沈錦程喘不過氣。縱使她強裝鎮定，但是還是忍不住挪開了目光。</br> 見她倉皇落敗的樣子，楚璁摸上了她瑩潤的唇瓣，</br> “你當真寧愿毀容都不愿得朕的恩寵？”</br> 沈錦程繼續用沉默回答。</br> 自說自話，許久都不被理睬的楚璁有些火了。</br> 她當皇上何曾受過這樣的冷遇？</br> 見那人寧死不從的樣子，楚璁冷笑一聲走去龍榻從暗格里翻出一把小刀。</br> 沈錦程再抬頭的時候，看見楚璁在把玩一把小刀。</br> 那刀看著像是一件華美的藝術品，鑲嵌著各色名貴寶石，還有純金的刀鞘精雕細琢。</br> 閃閃發光。</br> 當楚璁拔開刀鞘，閃著寒光的利刃幾乎要晃花了沈錦程的眼睛。</br> 不是，你真來啊？</br> 沈錦程立刻就想屈服，但是理智讓她再挺幾秒。</br> 不會的，這只是嚇唬自己。若她滿臉是血的走出泰安宮，那么這絕對是震動朝廷的大事。</br> 滿朝文武都會上書楚璁殘暴，之前她仁和的名聲毀于一旦，皇上不會那么糊涂。</br> 人生如戲，全憑演技。</br> 沈錦程毫不害怕地看著那柄小刀，似乎還有些迫不及待，</br> “皇上。您快把這禍根劃了吧！”</br> “都是臣的錯！”</br> 楚璁微笑著將小刀抵上了沈錦程的臉頰，</br> “生成這樣確實是你的錯。”</br> “拒絕朕，更是錯上加錯。”</br> “沈學士，朕再給你一次機會。想好了再說。”</br> 沈錦程嚇出一身冷汗，心里罵爹。</br> 皇上啊皇上，最錯的不該是你色欲熏心嗎？</br> 你真的好瘋。</br> 沈錦程在心里思量該怎么回話。她明白這是君與臣的對決。</br> 現在的大寧朝，文臣地位很高并不是皇上的奴才。</br> 她若是給皇上當奴才，那么就是她犯了文官的忌諱。皇上若是要強逼她為奴，那么就是皇上犯了忌諱。</br> 皇上那么精明，只是想嚇她就范罷了。</br> 如此想到，沈錦程梗著脖子，繼續用沉默來表示不滿。</br> 一副心如死灰，要殺要剮隨便的樣子。</br> 等了半天都沒人回話的楚璁大怒，不自覺拔高了聲調，</br> “你這舌頭還想不想要了？”</br> 沈錦程雖然害怕，但是一直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br> 皇上不會動她的，就算要整也不會這么這么明目張膽。</br> 但是她又怕真的把皇上惹毛了，下黑手整她。</br> 聽見皇上破防的聲音，沈錦程覺得剛的差不多可以開始示弱了。</br> 她緩緩抬頭，流下一行清淚，</br> “皇上……”</br> “我志在匡扶社稷，而不是暖床承寵。”</br> “我如此敬愛您，定要相逼至此嗎？”</br> 看著眼前淚如雨下的美人，楚璁徹底沉默了。</br> 是啊，這是狀元，是理學門人，而不是她的家奴。</br> 可是，要放棄也讓她心有不甘。</br> 楚璁扔下小刀擦了擦手，幾秒之后她恢復了往日的溫和。</br> 她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張絲帕，然后溫柔地幫沈錦程擦拭臉上的淚水，“沈愛卿的風骨實在讓朕佩服。”</br> “有你這樣的臣子真是國之大幸。”</br> “來，這邊坐。”</br> 沈錦程跟著楚璁坐到了桌邊。</br> 再次看到她波瀾無驚的溫潤面龐，沈錦程覺得有幾分毛骨悚然。</br> 她低頭道謝，“多謝皇上。”</br> 楚璁似乎完全忘了之前兩人的劍拔弩張，開始談論起了政事，</br> “沈愛卿，前些日子顧閣老提出的紙幣改革，你應該有耳聞吧？”</br> 沈錦程不明所以，這個折子已經被皇上否了，不知道她現在提起來又是為什么。</br> “是。”</br> “沈卿怎么看？”</br> 斟酌兩秒，沈錦程實話實說，“利在千秋的好事。”</br> 楚璁點頭，隨即長嘆一口氣，“滿朝皆知，朕豈不知？”</br> “朕之所以否決，是害怕如此大的改動，實施下去變了味。”</br> “兩京十三省，哪里處處都有顧閣老那樣的能臣？”</br> 沈錦程本來心臟嚇的怦怦跳，但是談了幾句政事之后，現在也緩和下來。皇上居然在給她解釋。</br> 她的憂慮聽著也不無道理。如果說顧璘是張SSR卡，其它地方好多的官員都是不入流的F卡。</br> 指著這些人辦事，可能越辦越壞。</br> 思索片刻，沈錦程獻策道：“皇上圣明。大刀闊斧地改革確實會有這樣的憂慮。依臣看，可以先小范圍試點。如果成功再大范圍推廣。”</br> “這樣，經驗有了，也有一套施政的人才。”</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