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張安仁的否認，沈錦程笑了一聲沒再答話。</br> 她已經不想再去琢磨張安仁為什么突然冷淡她了，是發現了她不軌的心思？抑或是真的太忙？她已經不關心了，就算離開這個人，她也有大好前程。</br> 有什么了不起的！</br> 兩人不咸不淡的聊了幾句，氣氛低迷。</br> “正午了?！?lt;/br> “用餐吧?！?lt;/br> 說完張安仁抬腳往餐廳走，那邊廚子早就準備好了，只等主人開席。</br> 為了迎接沈錦程，張安仁提前就定好了酒宴單子，沈錦程喜歡吃海味，她提前要了幾條大海魚，做白灼紅燒各個味。沈錦程還喜歡吃干炸小河蝦，她也吩咐要最鮮的。</br> 其它珍饈更是不要錢一般安排，什么纏花云夢肉、紅羊枝杖蹄、水晶龍鳳糕等。</br> 兩人對坐，滿桌珍饈十分奢華。</br> 沈錦程端起酒壺給張安仁倒酒，兩人沒什么可說，都默默悶頭喝酒。</br> 一杯又一杯。</br> “老師，敬你。”</br> 七八杯下肚沈錦程話都說不太利索。</br> 張安仁見對面滿臉紅暈，眼神迷離的樣子，擋住了她的杯盞，“你醉了。”</br> “先吃點菜吧?！?lt;/br> 她撿了幾道清淡的素菜往她碟子中夾，聲音也不自覺柔和下來。沈錦程心中似有不快，一直都在喝酒，幾乎沒有動筷，這樣最傷身。</br> 沈錦程不顧張安仁的阻擋，拿起酒杯一口飲盡。她斜睨張安仁一眼，臉上似笑非笑，</br> “什么醉不醉的?！?lt;/br> “要你假好心管我？”</br> “你是不是連酒都不屑與我一起喝了？恨不得馬上把我甩開，怕我黏上你?！?lt;/br> “這些我都明白?！?lt;/br> 一瞬間，張安仁臉猛的漲紅，如果以前有人敢這樣跟她說話，她當場能把桌子掀了。</br> 桌下，她握緊了拳頭抑制住自己的脾氣。</br> 她明白沈錦程在耍酒瘋，而且是自己有愧在先。</br> 別計較，別計較。張安仁對自己重復了好幾次。兩人默默對視著，有種兇猛雌性劍拔弩張的緊張感。</br> 平復心情后，張安仁挪開了目光，她將沈錦程手中的杯子奪下，</br> “你喝醉了。”</br> “今天我不計較?！?lt;/br> “以后再敢這樣大逆不道，看我饒不饒你?！?lt;/br> 見手中杯子被拿走，沈錦程宕機了一秒。她是不是還在乎自己呢？</br> 接著沈錦程搶過桌上的酒壺置氣一般將滿壺酒屯屯灌下，因為喝的太急，酒液沿著她的下巴打濕了衣襟。</br> 悶下一大口后，她挑釁地看著張安仁，目光有些復雜的說不清的東西。</br> 這狂放的動作驚的張安仁目瞪口呆，看著沈錦程滿臉糜紅抱著酒壺的醉態，她出聲訓斥：“你瘋了！誰教你這樣的儀態？！”</br> 沈錦程大笑：“你現在管我？”</br> “晚了！”</br> 反應過來后，張安仁連忙去搶沈錦程的酒壺，</br> 沈錦程抱住酒壺不撒手，見撕開張安仁自持冷淡的面具，她聲音氣呼呼的還有些暢快，</br> “你真當自己是我娘不成？”</br> “喝酒都管?！?lt;/br> “大女人喝點酒怎么了，你怕不是舍不得這點酒錢？”</br> 平日溫溫順順恭敬有加的弟子突然這樣夾槍帶棒的跟她說話，讓張安仁十分生氣。</br> 或許是被挑戰威嚴的憤怒，又或許是被直白討厭的難受，她一時也說不清。</br> 張安仁奪過酒壺一把摔在了地上，</br> “別發瘋了！”</br> 一聲巨響，一地碎瓷，沈錦程被驚的酒醒了一半。</br> 看著滿地的殘片，她陰陽怪氣道：“我沒瘋！我發什么瘋了?！?lt;/br> “張安仁我忍你很久了！”</br> 張安仁幾乎被氣笑，“你忍我？”</br> “我哪里對不住你了？”</br> 她的聲音嘶啞，語調像冰雪一樣冷淡，投過去的目光也有些嘲弄。</br> 見張安仁是真不耐煩傷心了，本來還氣焰囂張的沈錦程瞬間蔫吧了下去。</br> 她眼睛盈上了水汽，看著無助又可憐，</br> “我是你什么召之即來呼之即去的東西嗎？”</br> “你心里根本沒有我?！?lt;/br> “沈錦程！”</br> “你再這樣犯瘋病試試?？次也怀樗滥悖 ?lt;/br> 張安仁臉色陰郁，下顎到頸部的線條都緊緊繃著，看著十分尖銳。</br> 沈錦程置若罔聞，哭了又笑，然后捏著袖子抽泣起來，</br> “……”</br> “你心里根本沒有我……”</br> “忽冷忽熱，喜新厭舊?！?lt;/br> “你在說什么？清醒一點?！?lt;/br> 這些話語太過曖昧，可能是她想的那樣也可能不是，她假裝聽不懂。張安仁看不清自己的內心，無奈中還有點欣喜。</br> 但她知道有些錯誤不能犯。</br> “醉了就回去睡吧。”</br> 說完她就起身要走，想離開這場爭端。</br> 沈錦程突然歸于平靜，伸手拉住了她。</br> 她還是照樣一身寬大道袍，雪膚裹在天青色里，就像飄在云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br> 沈錦程知道她并不是不食人間煙火，</br> 她要吃最好的，穿最好的，這素色衣衫看著普通，可要織成這種飄逸柔軟又涼爽的布料，不知要花費多少金銀。</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