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知道那邊遲早會有出事的那一天,我早就有了這個心理準備,趙州在電話內(nèi)哭得特別慘說:“我也不知道怎么會發(fā)生這種時,我運氣太不佳了,小樊。”
他再一次將這一切怪在他運氣不佳上,我們結(jié)婚,他碌碌無為,他說他運氣不佳,結(jié)完婚后,我們米鍋里揭不開米,他說運氣不佳,我們離婚后,我把一個這么大的項目交到他手上,還他人情,現(xiàn)在項目搞砸了,他還是說他運氣不佳。
他的上半身全都被運氣不佳這四個字困得死死,他永遠都是在怨天怨地怨自己的運氣。
可我現(xiàn)在不想和他說半個字,事已至此,再和他說太多,又有什么用,現(xiàn)在根本不是和他說人生大道理的時候。
我只能壓下心口情緒,用盡量平靜的口吻問:“我知道了?!?br/>
我正要掛電話時,趙州見我沒有說答應也沒有說不答應,瞬間急了,他說:“小樊,我該怎么辦?”
我冷笑說:“我怎么知道你該怎么辦?這個工程我給你承包,現(xiàn)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應該是我問你該怎么辦才對?!?br/>
趙州見我的語氣是不想管,他還想說什么,已經(jīng)直接掛斷了電話。
沒多久佳琪便從公司跑了出來,接到這個消息后,自然是第一時間讓佳琪打電話給雜志社那邊,去封鎖消息。
酒店還在裝修期間,就死了人這種事情傳出去,誰還敢來住,如果消息不攔截得及時,只怕這個項目多半是廢了。
可誰知道這件事情根本不是現(xiàn)在才發(fā)生的,而是在昨晚上十點左右,趙州現(xiàn)在才敢打電話來告訴我這件事情。
也就是他連給我封鎖消息的時間都沒有準備,佳琪說現(xiàn)在雜志社電視臺那邊早就圍在那邊等了。
比我們早到三個小時,也就是說這件事情我們是最后一個知道。
等我們趕到長橋那邊時,那里正圍滿了警察個記者,事故發(fā)生地正亂糟糟一片。
死的趙州他們裝修公司的工人,趙州談和趙薇湄因為害怕這件事情,所以都跑了,現(xiàn)場沒有一個負責人,只有幾個死者的家屬跪在那里不斷哭著:“兒啊,兒??!”
那撕心裂肺的場景,被一堆記者用攝像機對準著,周邊居住的人全都聞訊趕了過來,對著還是半成品的工地指指點點,周遭亂成了一團。
我和佳琪不敢過去,因為死者的家屬正拽著現(xiàn)場一個沒來得及走的監(jiān)工,紅著臉,粗著脖子問:“負責人呢?!你們這里的負責人呢!為什么發(fā)生這樣大的事情一個負責任人都沒有?!”
那監(jiān)工被嚇得腿直發(fā)軟和哆嗦,反反復復強調(diào)說:“我不是這里的老板,我也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
因為沒有負責任人在場,所以現(xiàn)場全都是一片打砸聲,亂成了一團。
連警察都攔不住,佳琪也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事故,嚇得腿都軟了,她說:“易小姐,我們還是先回去吧?!?br/>
我沒有說話,這樣的場景我們確實不太適合待下去,我和佳琪在這里待了幾分鐘又立馬坐入車內(nèi),離開了事故現(xiàn)場,沒多久公司里又因為這件事情緊急召開董事會。
我和佳琪又再次趕回了公司,公司里瞬間亂成了一團。
等我們趕到會議室后,所有董事全部都在那里等了,我和佳琪進去所有人全都看向我們。
臉上的表情也不言而喻,易晉還沒有趕到,會議室內(nèi)沒有一個人說話。
我和佳琪一步一步走了進去,似乎都在等著易晉來。
差不多半個小時后,易晉趕到后,
他剛坐了下來,坐在他身邊的一個董事便不冷不熱的問了易晉一句:“易總,我聽說長橋這個項目,當初是易小姐執(zhí)意要給她前夫去做的對嗎?”
這似乎是所有董事們想問的一個問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易晉,而易晉沒有說話。
又有董事說:“當初項目部經(jīng)理譚曹還阻止過這件事情,可易小姐不聽,當初還拿職位去壓譚曹,讓他不得不把這個項目給了龍騰裝修公司,據(jù)我們了解,龍騰這個公司成立了才一年不到,龍騰公司的老板趙州便利用和易小姐的關(guān)系,從而得到了這個項目,一個這么小的公司,接手這么大的項目,明眼人都知道不合適,當初易小姐卻執(zhí)意為之,而且我還聽人說,那邊出了事后,工地上所有人都跑了,連一個人都沒留,導致現(xiàn)在所有人都來問我們易氏怎么一回事,您認為現(xiàn)在該怎么處理,是我們易氏負責這幾條人命,還是騰龍公司那邊負責?”
易晉在聽到董事的問話后,他沉吟了半晌才說:“這件事情確實是小樊處理的不對,目前我已經(jīng)派人去和死者家屬協(xié)商了這件事情,為大家?guī)砹诉@么大麻煩,實在抱歉,同樣的事情下次也絕不會發(fā)生?!?br/>
另一個董事在聽到易晉這句話,除了冷笑還是冷笑,他說:“易總,易小姐是您妹妹不錯,當初所有人會選她當董事長,是因為全都看在您的面子和老爺子的面子,才會做如此冒險的決定,而現(xiàn)在事實證明,公司并沒有這么多時間去等易小姐在這個位置上變成熟,而且付出的代價太大了,我建議還是另選人執(zhí)掌吧?!?br/>
又有董事在一旁附和說:“是的,我也建議這樣?!?br/>
有一兩個人附和,所有人全都參與了進來,全都建議另外再選人。
他們現(xiàn)在的意思,是想要把我從這個位置扯下去。
站在我身后的佳琪忍不住了,憤怒的開口說:“這件事情當初是易小姐給龍騰公司的確實對!可是會發(fā)生現(xiàn)在這種事情,也不是她想的,一開始易小姐也是信任龍騰公司,才會決定把這個項目給他們,現(xiàn)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也不能全都怪罪在易小姐一個人的頭上,但也不至于到要罷免的地步!”
對于佳琪的憤怒發(fā)聲,所有董事全都不說話,不,準確的來說,是裝作沒有聽見,而是再次對易晉,這種小人物,他們怎么會聽。
為首發(fā)聲的董事,又再次將視線轉(zhuǎn)移到易晉身上說:“易總,這是我們?nèi)w董事的要求以及建議,我希望您能夠秉公處理這件事情,我們也都是為了公司好,易小姐始終還是不太成熟?!?br/>
易晉坐在那始終都沒有發(fā)聲,他手指尖的鋼筆在桌面一直被他抬起扣下,他似乎在思量什么,反反復復好幾次后,他手停了下來,開口了,語氣聽不出什么情緒,只是低聲建議說:“我認為,先解決長橋的事故才是最主要的?!?br/>
那些股東在聽到易晉這句話時,全都沉默了,整個會議室內(nèi)的氣氛猶如冰封了一般。
這樣的沉默,維持了大約三四分鐘,為首的董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易晉說:“易總,如果您是這樣的決定,恕我們直言,這樣的易氏在今后不會有任何發(fā)展前途,在這樣沒有任何發(fā)展前途的企業(yè),我們這些易氏的老臣們,也只能提前退休了。”
所有董事全都隨著為首的董事站了起來,從胸口取下牌子放在了桌上,很明顯,這是如果我不退下來,所有股東將集體退休的意思。
坐在椅子上的易晉見他們這樣的舉動,眉頭皺了起來,佳琪也感覺到情況不妙,臉上有些焦急,可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根本由不得她插任何一句嘴。
會議桌上坐著的,只有和我爸交好的幾個董事,他們見事情不對,便也立馬站了起來打圓場,對為首的董事陳忠波說:“老陳,好好地,干什么搞成現(xiàn)在這樣子,新人年輕人,在這種事情上,總會出些差錯,別鬧得這么難看?!?br/>
陳忠波聽到還有人說這樣的話,當即便憤怒的指著我說:“現(xiàn)在是差錯的問題嗎?!現(xiàn)在發(fā)生這樣事情,長橋那個項目就成了一堆廢鐵!她年輕,我念在她年輕!可是我們沒有這么多時間來陪這么年輕的人來玩這種低智商的錯誤!”
陳忠波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辦公室都帶著回音,我坐在那始終都沒有動,更加沒有說話,會議室內(nèi)鴉雀無聲。
勸陳忠波的董事,聽到他如此說也不好開口,因為他說的確實是實話,他們確實沒有時間來陪一個對生意一無所知的小白玩,
目前公司因為長橋這個項目損失的錢,是根本不可估計的。
陳忠波又再次看向易晉說:“易總,我還是看您的意思,您認為怎么辦就怎么辦吧,但我還是那句話,貴小姐只適合在家里待著,確實不適合來這種地方玩。”
陳忠波的話落音,坐在那里的易晉終于換了一個姿勢坐在那里,他對陳忠波說:“那就投票決定?!?br/>
陳忠波在聽到易晉這個提議,想都沒想,就說了一個好字,當即便吩咐人準備投票的程序和東西。
差不多半個小時,投票結(jié)束,結(jié)果出來的很快,反對我離開董事位置的,只有兩票,其余全都是同意票。
易晉手上所持的一票沒有投,一直等勝負定了后,陳忠波看向易晉,問他的意思。
易晉沒有動,而是由于曼婷代勞。
于曼婷親手將那一票,投入了同意方當中。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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