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姿雅接通電話后,不知道電話那端的易晉和她說了什么,她很緊張,握住手機的手一點一點在收緊,可他們用的是法語,我還是聽不懂,這通電話的時間很短,差不多兩分鐘便已經結束,結束后,我看向傅姿雅。74b83
她說:“他問我現在在哪里,我說了我現在的地址。”
我說:“所以你現在要回去?”
她握住手機不說話,下唇被她咬到發白,好一會兒,她低聲說:“小樊,我離不開他”
她要怎么選擇其實是她的自由,她和易晉的事情,我一點都不想去趟渾水,雖然她愿意和我說著這一切,我會幫她保守,但并不代表從此以后我們是從一個戰壕的人。
我說:“現在你除了跟他回去,你也沒地方可去。”我想了想又說:“孩子也需要人照顧。”
說到孩子這件事情上,如果按照傅姿雅剛才和我描述的那樣的,也就是說小牧并不是她的孩子,那孩子是誰的?
傅姿雅猜出來我想問什么,她說:“小牧不是我親生的,從我認識n起,那孩子就跟在了他身邊,我一直都以為那是他和別人的孩子。”
傅姿雅說到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立馬又從桌上拿起那張大頭貼照片問我:“這個孩子會不會和這照片里的女人有有關?”
難怪之前傅姿雅對和孩子相處如此生疏,又如此的緊張,原來,小牧不是她的孩子。那小牧會是誰的?易晉難道還跟別人生了孩子嗎?
正當我陷入沉思時,發現傅雅姿又拿起了我的照片,我立馬否認說:“你別多想,這張照片年代久遠了,可能是他的家人或者妹妹呢?”
傅姿雅聽我如此說,還是略懷疑問“會是這樣嗎?如果是妹妹的話,為什么沒有他的父母?好像沒有誰會獨獨把自己妹妹的照片放在皮夾里面。”
傅姿雅的話,讓我有些說不出話來,我怕她再往深聯想什么,便轉移話題問:“他什么時候過來?”
傅姿雅說:“他沒有說具體時間。”
我說:“我你一個人在這里應該沒事吧?”
她站了起來問:“你到我的行李后,大約是想起我還要回家一趟。便說:“我一個人待在這里沒關系的,你趕快去機場,不然要遲到了。”
我再次確認問:“你一個人待在這里真沒事?”
她笑著說:“沒事的,你快去吧。”
見她這幅模樣,應該是冷靜了下來,我也不方便停留,也不愿意在這里和易晉碰面,我拉著行李就想朝,門那邊走去,可才走到咖啡廳的中間,大門外便停了一輛私家車在那里。易晉帶著陳溯從車上走了下來。
很顯然,不只我看出來是已經他們,就連站在我身后的傅姿雅也看到了,她立馬走到了我身后,有點緊張的掐住了我手臂。
我左右看了兩下,這里沒有了別的出口,我真不知道自己和易晉什么孽緣,時間竟然撞得如此之巧。
易晉從外面走進來后,也一眼看到站在傅姿雅面前的我,還有我手上的行李。
我干脆大大方方面對著他,等他穿過咖啡廳,走到我面前后,易晉最先看向我身后的傅姿雅,傅姿雅是真的怕他,掐住我的手都在發抖,手心全都是冷汗。
她小心翼翼朝易晉喚了一句:“n”
易晉視線落在傅姿雅掐在我手臂上不斷顫抖著的手,而就在他視線接觸到那一瞬間,傅姿雅身體嚇得一彈,手迅速從我手臂上拿了下去,背在了身后。
易晉見她這一系列反應后,他表情雖然沒有什么變化,可眼眸里卻帶著一絲冷峭。語氣卻尤為的溫和醇厚說:“出來怎么不和我說一聲,身邊連一個人也不帶,這樣的做法很危險不知道嗎?”
傅姿雅結結巴巴說:“我、我來找小樊,聊、聊天的。”
易晉看向我,笑著問了一聲:“是嗎?”
我擋在傅姿雅面前,笑著說:“當然是真的,難道還有假的嗎?”
他聽了我這句帶刺的話笑而不語,而是又側臉看向傅姿雅溫柔的問:“還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嗎?”
傅姿雅搖頭著頭說“沒、沒了。”
他朝她伸出手說:“走吧,我送你回家。”
傅姿雅看了我一眼,這才慢吞吞朝易晉走了過去,當她把手放在易晉手心后,易晉問我:“于小姐提著行李似乎是要出遠門,需要我送你一程嗎?”
我說:“謝謝您的好意,我自己打車去機場機就好。”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先走一步。”
我笑著說:“好啊。”
易晉帶著傅姿雅從我面前離開后。
我也拉著行李箱朝咖啡廳外走去,易晉最先把傅姿雅扶進了車內,過了幾秒,他看向站在離他一米遠處的我,我也看向他,我們兩個人短暫對視了幾秒,他從我身上收回視線,彎腰便坐入了車內,緊接著陳溯便把門給關上了。
很快車子發動后,便迅速開離了咖啡廳。
等車子開走后,我拉著箱子也攔了一輛車趕往機場。
在車上,我一直都在想傅姿雅的話,來來回回好幾次后,不管這些事情是真是假,都不關我任何事情,現在黎國平的事情還沒有搞定,和我無關的事情,我更加不會去多管閑事。
車子很快就到達了機場,我拖著行李箱下車后,我手機收到看了一條簡訊,是易晉發過來的。
他說:“看來你們兩人聊的很愉快。”
易晉雖然沒有指明是誰,但我知道他指的是傅姿雅,他會發這條信息,應該是來打探傅姿雅今天和我聊的是什么。
我回了他短短幾個字:“有事嗎?”
我把短信發送出去后,易晉沒有再回信息過來,他沒發過來,我干脆直接把手機關機,我覺得他真是無聊。
我上了飛機后,帶上眼罩便直接睡了過去,一直到飛機落地。我才悠悠轉醒,我拿著東西從飛機上下來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手機給開機。
剛想給黎落一通電話,易晉的簡訊便立馬竄入了眼簾,內容是:“別多管閑事”
整整五個字,還沒有標點符號,與其說是命令更像是一種警告,看來易晉是知道我和傅姿雅的聊天內容了,也是,易晉這樣精明的人,怎么會是傅姿雅這種人可以對付的。我莫名有點同情傅姿雅了。
我盯著這簡短的幾個字,在心里冷笑了幾聲,便順手把我們兩個人的短信內容記錄刪了。
我打黎落的電話后,電話那端始終沒有人接聽,我以為他沒有在手機旁,也沒有多想什么,便又在機場打了一輛車回了自己的公寓,我在回去的路上,四處留意了一下,在確認周邊沒有什么可疑的車跟在我的車后面,我這才從車內下來。
等我到達公寓門后。我在電子鎖上摁了一串密碼,門開了后,里面便傳來了一陣刺鼻的煙味,還有酒味,空氣中還夾雜著食物腐爛的味道。
我第一時間就捂住了鼻子。
屋內漆黑一片,我第一時間把燈打開后,映入眼簾的是滾落的一地的酒瓶,酒瓶中間躺著一個人,是穿著黑色恤加休閑短褲的黎落。
我立馬沖了過去,大喊了一聲:“黎落!”
躺在那里的黎落的卻一點反應都,他臉色不知道是燈光的原因還是怎樣。一片灰白,連嘴唇都是沒有血色的慘白。
我顫抖著雙手想要去試探他的呼吸,可才到達鼻尖處,我手忽然被他一把握住,就在毫無預兆中,他猛然睜開了眼。
我嚇了好大一跳,好半晌,才理智回籠,捂著胸口皺眉問:“黎落,你在搞什么?怎么喝成這樣?”
他問:“你以為我是死了,是嗎。”
他這話一出,我立馬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這不是他平時說話的語氣,此時他的語調里,平靜中帶著一絲詭異。
我不解問:“你怎么了?”
他從地下蹣跚著爬了起來,他還沒站穩,整個便朝地下載了去,我剛想去扶他,可手碰到他衣袖,他整個人就像是受到刺激一般,朝我尖叫了一聲:“別碰我!”我人便被他推出去了好遠。
我坐在地下好半晌都回不過神來,我說:“黎落。你怎么了?”
他從地下站了起來,踉蹌了好幾下,似笑非笑看向我說:“我能怎么了,我還能怎么了。”他指著我說:“易小樊,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一個傻子,一個可以任由你玩弄的傻子?”
我不是很明白的說:“黎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他胎教便朝地下的酒瓶狠狠踹了過去,巨大的聲響便響徹在房間里了,酒瓶在墻壁上四處飛濺,我嚇得立馬捂住臉頰,感覺玻璃碎片從手背飛過后了。我聽見黎落的聲音在那聲巨響過后憤怒的傳來,他說:“到現在你都還在裝傻!易小樊,你當初接近我的時候,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抱著一個我是傻子的心里,來看待我的?!”
他這話一落音,我就感覺我身體便被他從地下給提起,他在我耳邊咆哮著說:“難道你都不會內疚嗎?你欺騙了我的感情,還把我弄得家破人亡,可笑的是,我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竟然是你復仇路上的一件工具!”
我當即問:“誰跟你說的這些!”
黎落猙獰著臉,大吼著說:“誰告訴我的有那么重要嗎?!你連否認都沒否認。那就是說我剛才說的話全都是真的!”
他的話讓我瞬間沉默了下來,他見我不說話了,又再次大聲說:“你說啊!你解釋啊!你為什么不解釋!我要你親口告訴我這一切不是真的!你為什么不說話了?!”
黎落像是發狂了一樣搖晃著我,我覺得我胃里僅剩的一點東西都要被他給搖晃出來了,可我沒掙扎,也沒有反抗,甚至沒有動一下,只是滿臉冷漠的面對黎落得質問。
到現在,我已經不想欺騙他,我甚至連為自己辯解的想法都沒有,我知道他遲早有一天會知道這一切。可我沒想到這一切來的會是這樣的快。
我在他手下有氣無力說:“黎落,你所說的都是事實,我不想再繼續欺騙你下去,是一開始我接近你,確實是因為你爸是黎國平,我也確實是想利用你的父親,替我去完成一些事情,就算你今天還不知道這些事情,我也已經打算等一切都完成后,主動告訴你。”
黎落得手緩緩從我衣襟上滑落,他說:“所以。你以前才會說,等一切事情全部都完成后,再讓我們重新考慮彼此之間的關系。”
我說:“對,我不想欺騙你一輩子。”
他垂在身側的手,正握得咯吱咯吱作響,當我感覺他要朝我揮過來那一刻,我立馬閉上了眼睛,死死的閉上了眼睛,可他那一拳從我臉旁擦過后,我耳邊傳來骨頭的斷裂聲,以及沉悶的撞擊聲。
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我睜開眼,才發現黎落的手砸了我耳邊的墻上,他那只砸在墻壁上的手全都是鮮紅色的血,那些血順著他手上緊繃的經絡蜿蜒的在往下滴,而且源源不斷。
我想說話,可是我不敢說話,只能盡量讓自己冷靜點,我說:“黎落”
我顫抖著手想去觸碰他,可還沒碰到,他把我的手狠狠一打,轉身便朝門的方向狂奔而去。快要到門口的時候,他腳步不穩的在地下狠狠摔了一跤。
他費了好大勁從地下爬了起來后,便再次朝門外沖了去,他狼狽的背影消失后。
我整個人也從墻上滑落了下來,我忽然覺得自己全身都無力。
到底是誰告訴黎落這些的,是于正和嗎?為了挑撥我和黎落的關系,好讓我救不出黎國平,可他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嗎?
按照于正和的性格,他應該不是做這種事情的人,他現在有百分百的把握覺得我救不出陸國平,他就更加不會再去多此一舉。去挑撥我和黎落的關系。
那是誰?難道是易晉?
正當我往這邊想時,我電話鈴聲在寂靜的房間傳來了尖銳的震動聲,我從地下顫顫歪歪爬起來后,便走到門口把包撿了起來,從里面掏出了手機,來電提醒上是易晉,一看到易晉兩個字。
我想都沒想,直接按了接聽鍵,我甚至不等他開口,便問:“你是不是見過黎落。”
易晉在電話內說:“黎落?”
“你不要再裝傻了,除了你會告訴黎落這些,我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
這句話我幾乎是咬牙切齒說了。
易晉在電話那邊冷笑了一聲,他說:“易小樊,雖然不知道你那邊到底發生了什么,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你又在發瘋。”
緊接那端傳來一聲掐斷聲。
我把手機從耳邊拿了下來,電話已經顯示掛斷,再次打過去,易晉把我拉入了黑名單。
我氣得罵了一句,娘的,然后把手機往地下一扣。
我坐在那里冷靜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剛才確實有些不可理喻。事情沒有調查清楚,就在這里懷疑易晉,難怪他會把我黑名單。
而且,他這樣做,對他有什么好處,我未免太自戀了點。
我甩了甩幾乎要爆炸的腦袋,便去了洗手間洗了個臉,讓自己清醒一點。
之后那幾天我也沒有急于找黎落,現在還是給他一段時間的清醒期,等他冷靜下來,再和他談,可能會好點。
就這樣我等了差不多三四天,譚菀那邊也終于來了消息,說是石杰從國外回來了,打算正式接手黎國平這個案子,這個消息對于我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好消息。
石杰和譚菀來了本市后,我是當天早上一大早去接的機,接到譚菀和石杰他們后,我便立馬帶著他們去了解黎國平的案子,可在了解黎國平這個案子時,必須要先找到黎落,讓他委托給我們,才能開始一切。
我沒想到石杰會回來的這么快,一時半會我根本就找不到黎落,我把譚菀和石杰他們帶到公寓后,便換了好幾個手機個黎落打電話,可打過去的電話,就像是投入大海的石頭,沒有一點反應。
正當我想著該怎么辦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原先我以為是黎落,想都沒想,放下手機便直接沖了過去,拉開門那一瞬間,門外站著的,卻是一個陌生男人。
我并不認識他,他也在打量著我,過了半晌,他進行確認似的問了一句:“請問您是于小姐嗎?”
我說:“我是,您是?”
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氣,謹慎的往一旁環顧了一圈,他忽然朝我靠近了一點,壓低聲音說:“我是黎先生派過來的。他想見您一面。”
如果不是走廊里夠安靜,我幾乎都別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那陌生男人對于他的話毫無反應,便也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塞了我一張紙條,他說:“你去的那天,打這個電話,我會帶你去見他。”
他說完,便不再看我,動作非常的迅速的進了電梯,緊接著電梯門合上后,他便消失在我眼前。
直到電梯下去好久,我才反應過來,低頭看了一眼紙條,里面是一串私人電話。
黎國平想見我?這個人是誰?會不會是于正和派過來試探我的,正當我腦袋內一片紛雜時。
正坐在房間內和石杰聊天的譚菀,見我許久都沒有進來,便放下手上的杯子,從沙發上起身朝我走了過來,問:“剛才誰來了?你在發生呆?”
我反應過來看了她一眼,譚菀也注意到了我手上的紙條,從我手上抽了出來,看了一眼,抬眸問我:“誰給你的?”
我說:“我不知道,對方說黎國平想見我,還說,如果我要見他,就給他打這通電話?”
譚菀皺眉說:“還有這樣的事情?”她想了想說:“可是黎國平現在的案子不是調查期嗎?能夠見他的人只有他的律師吧?”
我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譚菀說:“先問石杰,我們別瞎猜了。”她拉著我便朝著石杰走,譚菀把這張紙條給石杰后,石杰也看了許久,他問:“會不會是黎國平在里面找的關系?”
譚菀皺眉說:“依照你經驗看,這紙條會有詐嗎?”
石杰盯著那串數字看了許久,他說:“應該不會有詐。而且像黎國平這種職位的人,想要拖人見你一面也是輕而易舉,也許我們可以試試,畢竟現在找不到他的兒子,沒有人委托我來當他們這個案子的律師,我在這里也是空閑人一個。”
譚菀似乎也認同石杰的說法,她說:“我也覺得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我腦子在此時已經一團亂了,因為我分析不出面前的情況,我就怕是于正和的試探,如果他故意找個人給我這個號碼,說是可以見到黎國平,知道電話一打過去,那么我之前的所有一切,全都功虧一簣。
他必定就知道,我在著手處理黎國平的事情。
可現在找不到黎落,而石杰又過來了,我們見不到黎國平,一切都是空話。
我不知自己該不該冒這次險。
譚菀見我站在那里發呆,也不說話,她比我更急,干脆從石杰手上扯過那串號碼說:“這個號碼我來打,按照你們這么磨磨唧唧的性格,也不知道這事情要弄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她甚至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拿著手機便去了陽臺,我追了過去,追到陽臺門口,我握上門把手的手又縮了回來。
現在也沒有任何辦法了,只能賭一把,如果老天要我死在這里,也只是命。
我便一直站在門外,等這譚菀打完電話,她推開陽臺門出來后,對我說:“他讓我們明天十點直接去本市的監獄。”
我問:“那人有沒有說別的?”
譚菀說:“別的什么都沒說,只說明天我們到達監獄門口就會人來接我們進去見黎國平。”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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