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內(nèi)間,桑九月便看見剛剛還鬼鬼祟祟站在門口不敢進來的男子正面紅耳赤面對著掌柜的訓(xùn)話,低著頭,有些沉默。
“曾公子,你以后還是別來了,少主子不會見你的!”雖是好心的勸說,但從那口氣中便能輕易的發(fā)現(xiàn)掌柜根本沒有將對方的身份提升到與自己同等的高度,帶著淡淡的不耐煩,淡淡的不屑,曾強已在門口站了好幾天,在一定的程度上影響了店子的生意,但因為少主子傳了話,不要為難于他,他也不能拿著掃把趕人家走,可心里是介意的,畢竟,在臨風(fēng)商行當(dāng)掌柜,生意的好壞與自己月錢的多少有著直接的關(guān)系。
“我只是想和她說句話也不行嗎?求你幫我通報一聲,小玲一定會見我的!”曾強苦苦地哀求著,三個月的時間,他從臨安城一直追到了這里,想要見劉玲一面,可始終無法成功。
“見了又怎樣,難道你還以為少主子真的會嫁給你不成?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資格配得上少主子!”見對方不識好歹,掌柜說話也變得極為的不客氣,本就憋了幾天氣的他終于找到了發(fā)泄口,一口氣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而他的確也沒有說錯,劉玲是臨風(fēng)商行老板的獨女,老板身體一直不好,命不久矣,等他歸天后,商行肯定是歸劉玲所有,誰要是娶了劉玲,就相當(dāng)于娶了整個商行,整個帝國,又有誰會對這么大的一塊蛋糕無動于衷,那些尊貴少爺可一直盯著,哪輪得到曾強這個沒權(quán)沒勢的窮小子!
曾強從小有些孤僻,并不善于說話,如今,被掌柜這么一說,漲紅了臉,只知道不停地說著:“我會努力配得上小玲的,等過幾天,我就要去報考帝國學(xué)院,到時候,我會努力地建立功勛,我會建功立業(yè),我會努力地得到一個配得上小玲的身份,我會好好的照顧她!”
帝國學(xué)院?
一聽到這詞,本來不準(zhǔn)備多管閑事的桑九月立刻停住了腳步,細(xì)細(xì)地打量這個表情有些急切,有些謙卑地男子,濃眉大眼,卻不怎么帥氣,黝黑而有些自然卷曲的頭發(fā)披在肩頭,背微微弓起,給人一種卑微感,倔強的卑微,執(zhí)著的卑微!
“想要照顧少主子的人從這店門口能排到帝都去,你又算老幾,況且,就你現(xiàn)在這幅窮酸樣,又怎么照顧少主子,少主子哪怕喝一口茶,都價值幾十個金幣,你有幾十個金幣的概念嗎?恐怕你一年的消費也就幾個金幣吧,這樣的你,又如何讓少主子活得好好的?你想要去帝國學(xué)院?想要建功立業(yè)?行!等你當(dāng)上了大將軍,若是少主子還云英未嫁,你再來吧!”不是他刻薄,而是他知道,世間所有的愛情都是建立在物質(zhì)基礎(chǔ)之上,兩個人若是吃不飽穿不暖,還談什么愛情,兩個人的身份懸殊太大,根本不是一個階層的,平時的話語也不通,就算有一時的愛戀又如何!習(xí)慣不同,生活的圈子不同,語言不同,早晚會鬧出矛盾來!
再說了,曾強沒有受過特定的教育,若是少主子嫁給他,龐大的家業(yè)又由誰來管理,面前這人連吃上一碗加肉的面條都會心疼,還指望他能在幾千上萬個金幣的生意面前鎮(zhèn)定自若?
“我――我――”曾強“我”了半天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后咬著下唇黯然地低下頭,他何嘗不知對方說的是實話,他也知道,對方已經(jīng)口下留情,說是要去報考帝國學(xué)院,但能不能考上還是一個問題,他又不是什么絕世天才,只是一個很平凡的人,長相平凡,家世平凡,修為也平凡,而帝國學(xué)院作為帝國最為強大的學(xué)院,又有什么理由招收他?說是去報考,只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罷了!
戀戀不舍地望了望店鋪里會客室的房門,他剛剛看到她進去了,卻沒來得及與她打聲招呼,想要看看她,與她說說話,他其實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他配不上她,只是,她對他說過,只要努力,總會成功的!
所以,一直以來,他一直在努力,努力地爬向上游,努力地練功,努力地賺錢!只是,結(jié)果卻讓人黯然神傷。
低落地轉(zhuǎn)過身子,剛準(zhǔn)備要走,身后卻突然傳來一聲叫喊:“等一下!”
以為見佳人有望的他驚喜地轉(zhuǎn)過身來,看向來人,發(fā)亮的眼睛又猛地黯了下去,抿著唇,沉默。
“請問你是準(zhǔn)備要報考帝國學(xué)院嗎?”桑九月開口問道,對剛才的所見所聞不發(fā)一言,這事與她無關(guān),只是對這個即將報考帝國學(xué)院的自卑男子有那么一點點的好感,至少他不會因為眼前的困難而輕易放棄,但她又不是什么慈善家,也沒那好心去為第一次見面之人湊成良緣,況且這其中的水不知有多深,她也沒那閑工夫去淌。
曾強抬眼,疑惑地望著桑九月,全身頓時緊張得繃緊,以前,被人知道他要報考帝國學(xué)院時,不知遭受過多少的嘲笑與辱罵,他雖然有些孤僻,不喜說話,但并不代表他就必須承受那些污穢的語言。
“你別誤會,我就想問你一些問題,是這樣的,我與自家小弟也想報考帝國學(xué)院,但卻不了解入學(xué)考試的具體內(nèi)容與要求,你能給我說說嗎?”桑九月笑著問道,這個世界以武為尊,想來帝國學(xué)院的入學(xué)考試也應(yīng)該與個人的具體修為有關(guān),若只有這點的話,她到不怎么擔(dān)心,怕就怕在可能還要筆試,她和阿豹可都是文盲,若筆試的話,不知會招來多少的笑話。
看著桑九月的笑容,曾強有些失神,有多久沒有人對他笑過了,這笑容真暖,可隨即,曾強就清醒了過來,有些羞斂地低下頭,暗罵著自己怎么能這般盯著一個女孩子!
桑九月輕笑,這人還真有趣!
這下,曾強的臉更紅了,他沒有和女孩子打交道的經(jīng)驗,平時也沒有什么女孩會對他說話,他太沉默,太孤僻,如今,被人如此不含惡意的取笑,一張臉陡然燒紅,只是他的皮膚黝黑,紅得不是很明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臉頰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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