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松寧
對于有著云橫國保護神之稱的龍承運,對外有著極高的聲譽,此時,他要召見在這五年中有著良好表現(xiàn)的學(xué)生,那些學(xué)生即使在帝都有著不低的聲望,在這鼎城,也有了一定的聲望,但一想到即將見到自己的偶像,個個都好生打扮了一番,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現(xiàn)給龍承運,只為了得到他的一聲贊揚。
桑九月到?jīng)]有多想,她本就不是在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人,在來鼎城以前,連龍承運這人是誰都不知道,更別說去崇拜他,而到了這里,偶爾聽到有人說他打仗多么多么的威風(fēng)厲害,也只是把他當(dāng)做一個電視屏幕上出現(xiàn)的明星而已,跟她一絲關(guān)系都沒有。
而如今,被龍承運召見,她恐怕是最淡定的一個,就連旁邊天不怕地不怕的蕭源,也意外的有著微微的緊張。
“你堂堂小世子地位應(yīng)該比龍大元帥差不了多少吧,怎么緊張成這個樣子?況且,這五年來累積的戰(zhàn)功早就可以換取一個稍好的爵位,地位更是上升了一大截,沒必要像小學(xué)生要見嚴(yán)厲老師的模樣吧”
路上,桑九月難得見到蕭源如此模樣,開著玩笑。
“你不明白”蕭源有些羞斂,沉默良久后,別扭地冒出這么四個字出來。
“我哪里不明白了?”
“我從小是聽著他的故事長大的,有好多次也想象著自己長大以后也會他那樣,提著戰(zhàn)刀,騎著戰(zhàn)馬,一呼百應(yīng),保家衛(wèi)國,有一次還吵著要去拜他為師,結(jié)果被父親打了一頓板子,雖然后來沒再提,但心里一直記掛著,如今,就要實現(xiàn)自己保留了十幾年的愿望,我能不緊張嗎?”
“喲,我們的小世子居然也有如此執(zhí)著的時候,我是不是該夸獎你一聲?”
“那是”說著,蕭源驕傲地昂了昂頭,而后又定定地盯著桑九月,看得她心里不受控制地亂跳,眸子里有著她看不懂的情緒,極為認(rèn)真地說道,“我一直都很執(zhí)著”
說罷,似乎是想掩飾些什么但又矛盾地想要讓對方發(fā)現(xiàn),急急地向前走去,桑九月莫名地抓了抓后腦勺,他就算一直很執(zhí)著干嘛向她如此強調(diào)啊,既然想不通也不想再去想,聳聳肩,搖搖頭跟了上去。
鼎城最豪華地府邸也不過是地方大了一點,不管是墻壁還是磚瓦都不怎么破舊,整整齊齊的,給人一種大氣之感,然后院子里還種著一些生命力比較頑強的花草,就算挖地三尺,也找不出什么奢華之物,府邸里,仆人也只有區(qū)區(qū)幾個,不過站崗的士兵倒是挺多的,五步一哨,十步一兵,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今日,這些本來嚴(yán)肅站崗的士兵似乎臉上帶著不可抑制的興奮,腰桿挺得更直了,精神奕奕的,就連那掃地的小廝似乎也將地板掃得比平時干凈了些,不留下一粒灰塵。
桑九月一走進府邸,便感覺到了這一氣氛,暗暗感嘆著龍承運的影響力,不過,令她疑惑的事,龍承運手握重兵幾十載,在軍隊中擁有極高的聲望,看這樣子,恐怕龍承運讓這些士兵砍下自己一條腿,他們都不會有任何的猶豫,難道那高高在上的帝皇就不在意么?
在她以前世界的歷史上,那些擁兵自重的將軍元帥又有誰有好下場的?
不過,這貌似不是她所關(guān)心的問題,只是疑惑了一番,便在一名小兵的領(lǐng)路下走進龍承運召見大家的大殿,此時,大殿里早就站滿了人,個個興奮激動地訴說著什么,比打了一場勝仗還要高興。
其實,對于從小沒有身處在戰(zhàn)亂國家的桑九月來說,她無法理解這些人盲目的崇拜,幾乎喪失了自我,她不知道,一個常年處于戰(zhàn)火中的國家飄飄搖搖,幾十年前,云橫國還沒有如今的強盛,是龍承運將外敵一個一個擊敗,給了他們一個安定富足的生活,當(dāng)初,云橫國遭人覬覦,就像是大海中在狂風(fēng)暴雨下小心翼翼行駛的小船,一不小心便會船毀人亡,是龍承運帶領(lǐng)著臨時召集的一千人在千辛萬險中將云橫國保住,可以說,沒有龍承運,就沒有云橫國這個國家
在云橫國,或許有人不知當(dāng)朝皇帝的名字,但無人不識龍承運
在大殿中等了一會,龍承運便走了進來,吵鬧的大殿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狂熱地望著他,就像是一個考試考了好成績的學(xué)生,等待著老師的表揚,哪怕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都能讓他們激動好久。
桑九月注視著龍承運,發(fā)現(xiàn)他和龍加兵一點都不像,更加不是他心目中那種戰(zhàn)神的形象,龍承運長得并不威武雄壯,可以說,長得還很單薄,更就像是一名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人也不怎么高,白白凈凈的,哪怕腰間撇著一把戰(zhàn)刀也顯得斯斯文文的。
只是,這樣看起來仿佛一陣風(fēng)都能吹倒的人確實所有人心中的神,即使出門在外有人不知他身份,但依舊不敢對他放肆,他似乎天生就是讓人仰望的。
龍承運后面還跟著兩人,看那模樣,桑九月怎么覺得有些熟悉,歪著腦袋想了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她認(rèn)識的人就那么多,怎么就記不起來了呢
似乎感受到了桑九月的視線,那名身材較為弱小的男子抬頭望去,一見桑九月的模樣,先是疑惑,而后馬上驚駭?shù)氐纱罅搜郏櫜簧蠄龊希Y(jié)結(jié)巴巴地說著:“你――你――”
“怎么了,松寧?”龍承運的腳步一頓,轉(zhuǎn)過頭來,輕聲問道,聲音亦沒有想象中的嚴(yán)肅威嚴(yán),溫溫和和的似乎沒有絲毫的殺傷力。
“沒,沒有,元帥”松寧趕緊驚慌地?fù)u了搖頭。
龍承運淡淡地點點頭,也沒有強硬地要知道,只是朝著松寧先前的視線望去一眼,淡淡的,掃過桑九月一眼,也沒有別的動作表情,但就這么簡簡單單的一眼,卻讓桑九月瞬間僵立當(dāng)場不得動彈,那血液似乎都被冰凍得凝固了一般,待到龍承運移開視線之后,她才緩過氣來,捂著窒息的胸口,不斷地喘氣。
這人,實在太恐怖了
龍承運來并沒有說什么話,無非給點激勵之類的,再者就是告訴大家,只要大家卯足了勁,在最后幾道戰(zhàn)爭中大放光彩,將敵軍打退,便可以回帝都了
回帝都,這三字,這學(xué)生每天做夢都想,來到這里,平均每個人起碼瘦了十斤,這苦累的環(huán)境讓他們這輩子都不想再經(jīng)歷第二次
到了最后,龍承運再次嚴(yán)肅地說道:“你們還年輕,可以驕傲,可以自豪,但切忌因為有了戰(zhàn)功,回到帝都之后就趾高氣揚,你們的路還很長,誰會在你們以后的生命力扮演什么角色,誰也說不定,話盡于此,大家各自回去想想”
說罷,龍承運便轉(zhuǎn)身離開,沒有給誰特殊待遇,連眼巴巴望著他的兒子都不曾多看上一眼,只是淡淡的,威嚴(yán)的,讓人敬仰的
即便如此,大家還是激動異常,平時龍承運都在邊境作戰(zhàn),就算回到帝都,也是呆在軍營訓(xùn)練士兵,很少機會能見到他,如今,近距離地見著自己的偶像,還對自己說了話,怎能讓人不激動
桑九月望著跟在龍承運身后的松寧,有些焦躁地皺了皺眉,早在龍承運喚他名字的時候,她便記了起來,這人是知道阿豹獸王的身份的,即使當(dāng)初讓他們發(fā)下了血誓不得透露一切,但心中還是有些郁結(jié),想著要不要找個機會殺了他,不過,又想到龍承運那淡淡的一眼,桑九月狠狠地打了一個寒戰(zhàn),又不得不放棄,松寧一直跟在他身邊,她哪有機會下手,就算有機會,查到她頭上來,也絕對逃不了。
有些恍惚地出了大殿,出了府邸,想著過幾天便有一場硬仗要打,趁這機會好好輕松一番,到處走走,其實這地方,苦是苦了點,但其實挺好的,有著生死相交的戰(zhàn)友,有著對你信服有加的下屬,挺好的
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耳邊突然傳來隱隱約約的爭吵聲,那聲音還挺熟悉的,只是聽?wèi)T了這聲音鏗鏘有力地發(fā)出命令,如今聽見那種悲嗆之聲,有些別扭。
抬眼,便看見轉(zhuǎn)角處,穿著一身鎧甲的秦惠惠正拉緊了水一方的衣衫,歇斯底里不顧形象地大吼著:“為什么,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一方哥都不看我一眼,難道我就真的比不上那個小奴隸嗎?她有什么好,能讓你天天心念著,是因為她會陣法?還是因為她有著奴隸的身份讓你感到新鮮?”
“如果是這樣,一方哥,我去學(xué)陣法好不好,我也賣身為奴好不好?明明,明明在所有人的眼中,我們才是最般配的一對啊”
說著,秦惠惠撲到水一方的身上,絕望的哭著,好不悲傷
水一方嘆了一口氣,輕拍著秦惠惠的頭,安慰著:“你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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