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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3 病中溫情,遠比想得更愛你(2更)

    云錦首府</br>  傅沉和京寒川發完信息,偏頭看向蜷縮在沙發上剛視頻語音結束的人。</br>  “出什么事了?湯小姐怎么住院了?”</br>  “不知道吃了什么,還是碰到了什么東西,過敏了,蠻嚴重的。”宋風晚還有些擔憂,“難怪剛才視頻,我覺得她脖子那里紅紅的。”</br>  傅沉點頭,“應該沒大礙。”</br>  “好像是夜里突然發作的,表哥估計嚇死了。”宋風晚雙腿蜷縮著,下巴擱在膝蓋上,“舅媽就是夜里發病,沒多久人就走了。”</br>  傅沉對這一塊沒什么過多的印象,喬西延的母親,走得比喬老還早,據說還不到三十歲,他只聽父母提起,有人想給喬望北說親,畢竟孩子小,不能沒母親,都被他怒斥了出去。</br>  “什么病?”</br>  “具體的不大清楚,我根本沒見過舅媽,就在舅舅家看過照片。”宋風晚與喬西延差了不少歲數,她出生前,舅媽已經走了。</br>  “照片還是我無意中在一個柜子里翻到的,長得很漂亮。”</br>  “反正聽我媽說,舅舅忙喪事的時候,四五天沒吃沒喝,無休無眠,下葬之后,他就住進了醫院,差點就跟著去了。”</br>  傅沉點頭,喬望北該是很愛她的,不然也不會這么多年,一直都沒另娶的打算。</br>  當時他年紀不大,喬家也是如日中天,就算過去當后媽,怕也不少人愿意。</br>  “我媽說,當年舅舅為了追舅媽,整天去西南山里,那時候交通不方便,一跑就是兩三個月,外公都起了讓他入贅別家的心思。”</br>  傅沉只安靜聽著……</br>  喬望北生得過于嚴苛犀利,就連天生棱角都讓人覺得刻薄,真的想不出來,陷入愛河會是什么模樣。</br>  或許這世上,再無人能讓他變得溫柔繾綣。</br>  **</br>  另一側的西北某縣城</br>  其實湯景瓷是昨天夜里住進的醫院,兩人在外面奔波,借住在一戶農家,湯景瓷是和農戶女兒住在一起的。</br>  她白天就覺得渾身有點癢,并沒多在意,困意襲來,架不住連日奔波,頭黏了枕頭就沉沉睡去。</br>  夢里,她仿佛掉進了沼澤,渾身被泥沼包裹,又痛又癢,口鼻被包裹著,越掙扎越痛,極不舒服。</br>  邊上的小姑娘睡得淺,聽到她夢囈,借著月光,看到她一腦門的汗,以為她做噩夢,想推醒她,卻發現她渾身發燙,一開燈,才注意到她手背紅腫,鞋子都沒穿,跳下床去叫人。</br>  喬西延當時還沒睡,跑過去,看到她紅著臉,渾身都是熱汗,脖子上有嚇人的紅塊,當即覺得壞了事,給她裹了件大衣,抱著就上了車。</br>  先去鄉里的衛生所,值班醫生說可能是過敏,但沒見過情況這么嚴重的,不敢給她用藥,讓她去縣醫院。</br>  “她這個太嚴重了,雖然是過敏,但也能要了人命,你趕緊開車過去,別耽擱時間,我也擔心她是食物中毒,就怕她撐不到……”</br>  在車上,喬西延還試圖叫醒她,湯景瓷躺在后座,身子軟塌塌的,渾身是汗,眉頭擰緊,嘴里哼唧著,十分痛苦。</br>  喬西延心慌得厲害,這心也跟著顫抖起來,恨不能替他難受。</br>  莫名想起小時候父親也是半夜,這么抱著母親上了車,再送回來時,醫生的意思是,已經是回天乏術,讓他們把人接回去。</br>  剛才醫生的話,就像是一塊大石,壓得他喘不過氣。</br>  到縣醫院,開車就需要一個半小時,喬西延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開車抵達的。</br>  好在值班醫生處理這類情況駕輕就熟,立刻給她開了藥,包括外敷的,雖然不能立刻見效,但能稍微緩解一些。</br>  湯景瓷大部分情況是不太清醒的。</br>  根本不清楚,這一晚上,喬西延做了多少事,檢查、住院、陪著她輸液,寸步不離,什么手都親手來。</br>  等她情況好轉些,已是凌晨四點。</br>  而湯景瓷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中午,腦子混沌一片,根本不知身處何地。</br>  “醒了?”那聲音嘶啞低沉,卻很輕。</br>  她扭頭,就看到了坐在床邊的喬西延,滿目赤紅,一夜未睡。</br>  “……”她想說話,可是身子一動,渾身都疼。</br>  “你過敏了,醫生檢查過了,已經沒事了。”</br>  湯景瓷轉了轉眼,想伸手去碰碰他,手臂睡麻了,抬起的力氣都沒有。</br>  她過敏的地方都在脖子、身下和大腿處,臉上沒有,本就冷感的臉,顯得越發蒼白,一碰就會碎那種。</br>  喬西延深深看了一眼,最后俯下身子,在她眉心輕輕啄了下……</br>  他的吻很輕,又緩緩落在她眼睛上,她睫毛輕輕顫動著,刷著他的唇角,有點癢。</br>  喬西延隨后出去,幫她買了點吃的,湯景瓷身體能動了,才發現自己手臂紅得觸目驚心,嚇得她都不敢碰。</br>  “疼嗎?”喬西延回來后,盯著她的脖頸手臂。</br>  “不疼。”</br>  她就是嘴硬,其實渾身都像是有火在燒,恨不能此時就伸手抓撓。</br>  也就是這時候,醫生和護士來了,幫她檢查,醫生扯上床周圍的簾子,抬手,要檢查她的下半身。</br>  “比昨晚好多了,你都不知道,昨天夜里值班的同事說,你老公抱你過來的時候,渾身都是汗,都不讓我們碰。”</br>  湯景瓷耳根泛紅,并沒糾正她什么。</br>  “聽你們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來旅游的吧,山里的東西不要亂碰,很容易過敏的。”</br>  “現在身上疼不疼?”</br>  醫生問話,肯定要如實回答,然后湯景瓷漲紅了臉,吐了一句,“疼。”</br>  “多疼?”</br>  “很疼!”</br>  喬西延站在簾子外,雙手抱臂,神色冷凝。</br>  “這是正常的,我開了外涂的藥,讓你老公給你擦一下就舒服了。”</br>  待醫生出去,湯景瓷觸及到喬西延的目光,一臉窘迫,心虛得別開眼,“那個,我的藥呢,我自己擦吧。”</br>  “脫衣服吧,我來。”喬西延將病房的門鎖死,將簾子扯起來,兩個人瞬間被隔絕在一處狹**仄的空間里。</br>  “先把脖子抬一下。”喬西延拿著棉簽,裹著藥膏。</br>  湯景瓷沒辦法,只能仰著脖子,睫毛微微發顫,面面通紅,任由他擦拭。</br>  她胸口沒怎么過敏,主要集中在背部和大腿,尤其是大腿內側,這地方過于隱私,即便兩人也曾坦誠相見,讓她脫了褲子,給他上藥,她也不好意思。</br>  膚薄,敏感,好像別人一碰,渾身都無可遏制的緊張,甚至下意識激靈下。</br>  喬西延低頭幫她上藥,眼底好像沒有半點欲念,可是藥膏冰冰涼涼,涂抹在火燒般的地方,難免讓人心顫,她總忍不住會哼唧兩聲。</br>  喬西延一抬頭,目光所及之處,她衣衫半敞,滿臉通紅,失去血色的唇,顏色很淡,但耳朵卻充血到紅透。</br>  當他手指觸碰到她的大腿的時候,她身子一顫,渾身電流滑過,細小的電流竄向四肢百骸,整個臉爆紅。</br>  心快得要跳出來了。</br>  “舒服點了?”喬西延幫她擦好藥膏,因為藥膏滲透需要時間,暫時還不能穿上衣服,她衣不蔽體,整個人就這么暴露在他視線里。</br>  “嗯。”她點著頭。</br>  “想不想接吻?”</br>  “什么?”</br>  “我想親你。”喬西延聲音僅在咫尺。</br>  呼吸交纏,不待她說些什么,他已經貼了過來,他的唇很薄,軟軟的貼著。</br>  也不知怎么了,兩人又不是初次接吻,她卻有種熏熏然的感覺,腦袋暈乎乎的,手心全是汗。</br>  被他觸碰過的地方,比身上還熱。</br>  ……</br>  湯景瓷在縣醫院住了三天,待身上舒服一些,兩人就啟程回京。</br>  “雞血石都買好了?”湯景瓷坐在副駕,他最近一直在醫院陪自己,寸步不離,怕是正事半點沒干,“我覺得這次不應該跟你出來。”</br>  “身上還疼?”喬西延偏頭打量著她。</br>  “不是。”湯景瓷搖頭,“耽誤你做事了。”</br>  “我覺得你這次生病也挺好的。”</br>  “什么意思?”</br>  “因為我發現……”喬西延側頭看她,“我可能比自己想的喜歡你。”</br>  湯景瓷心臟猛地跳了下,滿面通紅,側頭看著窗外,手心攥出了一層熱汗。</br>  **</br>  兩人抵達京城時,是傍晚四點多,直接到了京城人民醫院,宋風晚得了消息,幫湯景瓷掛了號,在大廳等著。</br>  到醫院的時候,湯景瓷迷迷瞪瞪剛睡醒,雙腿發麻,伸手捏了下,“怎么又來醫院?”</br>  “再檢查一下。”喬西延還是不大放心。</br>  “腿麻了,你等我一下,我緩緩。”</br>  “抱你?”喬西延挑眉。</br>  湯景瓷沒那么嬌氣,只是某人說這話的時候,太具有誘惑性了,他就鬼使神差的答應了。</br>  因為提前打了電話,聽說兩人快到了,宋風晚跑到門口的時候,就瞧見自家表哥抱著湯景瓷下了車。</br>  不是說過敏?怎么走路還需要抱著?</br>  “表嫂,你的腿沒事吧?”宋風晚此時對她的稱呼,已經從善如流了。</br>  “沒事,就是坐太久,有點麻了。”</br>  宋風晚蹙眉,說話語氣有點酸。</br>  “我以前腳麻的時候,你是怎么說的?剁幾下就好,你怎么不抱著我?”</br>  “你有傅沉,還需要我抱?”</br>  “我當時還沒遇到三哥啊,你果然不是我親哥,有了媳婦兒就忘了妹妹。”</br>  “表的……”喬西延淡淡說著。</br>  宋風晚氣得把掛號單塞到他手里,“你們自己去吧,我要回學校了。”</br>  沒想到喬西延就冷酷的說了句,“注意安全。”</br>  氣得宋風晚跳腳,一路上還在和傅沉抱怨,“……太冷血無情了,虧我還擔心他,果然妹妹還是不如媳婦兒重要。”</br>  傅沉只安靜聽著,“現在要回去?”</br>  “對啊。”</br>  “那我去接你,剛和林白聊完事情,就在附近,你等我。”</br>  宋風晚覺著,果真還是他家三哥最好了。</br>  她站在醫院外面等傅沉,兩人電話一直沒掛斷,她難免抱怨自家表哥太不是個東西,那模樣,就像個傲嬌跳腳的小動物,與尋常小姑娘沒什么兩樣,她還戴著口罩,也沒多少人看她。</br>  她卻忽然聽到后側傳來笑聲,宋風晚一轉頭,就看到那個坐著輪椅的姑娘,登時有些窘迫。</br>  “宋小姐?”那女孩開口了,“我們在傅家見過。”</br>  “嗯,您好。”宋風晚對經歷過苦難,還能如此樂觀的人,總有些欽佩。</br>  “等人?”</br>  “對啊,你也在等人?”</br>  “我等我媽。”</br>  宋風晚這才想起她好像是和母親相依為命的,她穿的衣服也很樸素,但非常干凈整潔,讓人看著很舒服。</br>  兩人隨意聊著,因為不太熟,氣氛難免僵硬。</br>  不多時傅沉就來了,“你去哪里,要不要我們送你?”宋風晚客套的邀請。</br>  “謝謝,我媽就要來了,你們先走吧。”</br>  宋風晚也不強求,簡單道別就分開了。</br>  那女孩盯著傅沉遠去的車子,手指輕輕掐進搭在腿上的毛毯,目光落在自己雙腿上,神色晦暗。</br>  宋風晚現在的生活無疑是讓所有人心生艷羨的,美好得沒有一點瑕疵和殘缺,美好得讓人想摧毀……</br>  ------題外話------</br>  話說腿麻了,多蹬幾下,跺兩下確實有效果。</br>  晚晚:╭(╯^╰)╮這哥哥是表的!</br>  表哥:本來就是表的。</br>  晚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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