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辰的話,那青年頓時臉色大變,額頭冷汗直冒。</br> 之前他就覺得江辰眼熟,之后江辰走近后,他才看清楚,對方不就是五年前他們綁架后,裝進麻袋沉江的那個人嗎?</br> 這家伙怎么會沒死?</br> 要知道那麻袋里面,他們可是裝了不少石頭,那些石頭帶著麻袋是絕對不會漂浮起來的,按理說對方如今尸骨都已經腐爛了才是,怎么會一點事情也沒有,而且還會功夫了,連嚴豹都不是對方的對手?</br> “你,你怎么會沒死?”他下意識的問出聲,見到江辰朝他走來,更是下意識的后退了幾步。</br> 兩人的反應眾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br> 看樣子這個小青年曾經綁架過江辰,甚至將江辰給沉江,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江辰居然沒死,還出現在了小青年的眼前,讓小青年露出了馬腳。</br> “我死,要是我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你們了,讓你們這些草菅人命的家伙繼續逍遙法外,繼續禍害其他人?”</br> 江辰大踏步的朝著小青年走去。</br> 這一刻的他,只想殺人。</br> 江辰自從修煉出了內氣之后,一雙眼睛能看到一些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br> 就比如說,煞氣,怨氣,陰氣等各種氣。</br> 世間萬物皆有氣,老頭子對他說過,修煉《華陽九經》就是一個引導氣,甚至掌控氣,運用氣的過程。</br> 這小青年周身怨氣環繞,那怨氣濃郁得幾乎化不開,由此可見,他的手底下不止一條冤魂。</br> 因此江辰才真正的動了殺心。</br> “告訴我!當年究竟是誰讓你們將我沉江的,還有那些人也參與將我沉江了,一個個說出來,或許我可以給你個痛快!”</br> 江辰邊走邊說,身上的殺氣越來越濃。</br> 這三年他雖然一直在守墓,修煉的事情卻沒有停下過。</br> 老頭子說,他是他見過的修煉最快的人,沒有之一。</br> 《華陽九經》一共分為九個小境界,第一層名為養氣,顧名思義,就是在體內養氣,讓這些氣體貫穿全身,從而改善體質,增強力氣。</br> 第二層是凝神。</br> 想要從養氣來到凝神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br> 不僅需要在體內形成一個氣旋,更要利用這氣旋開發自己的大腦,雙眼,從而看到別人無法看到的一些東西,是為凝神。</br> 凝神之后是洗髓、接著是壯骨、形元、筑基、成靈、結丹、通天。</br> 老頭子說,他用了將近八十年的時間,才從養氣修煉到了洗髓境。</br> 而從養氣到凝神階段,也花費了至少十年時間。</br> 江辰則沒有,從一個不懂修煉的普通人到養氣境只用了一年時間不到,之后又花費了一年時間,就直接從養氣來到了凝神,這個速度,讓老頭整天感嘆他逆天,天生是修煉之人。</br> 見到江辰無視了眾人,徑直朝那小青年走去,許安頓時眉頭大皺。</br> 無論怎么說,那小青年都算是他的小弟。</br> 江辰如此無視他,是沒有將他放在眼里嗎?</br> “站住!”</br> 見到江辰繼續前進,許安實在忍不住了,大聲開口。</br> “有事?”江辰看向了對方。</br> “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你打了我兄弟嚴豹不說,如今還想當著我的面動我的人,怎么,你是不將我許安放在眼里嗎?”許安一揮手,一大群人紛紛朝江辰圍了過去:“我不管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管你跟嚴豹之間他們有什么恩怨,我只知道,這里是我許安的地盤,一切,我說了算!不想死的話,就跪地求饒,或者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否則,我保證,你無法活著離開這個廠房。”</br> “嗯,你千萬不要覺得我是在危言聳聽,我許安能坐穩天陽市龍頭老大的位置,手底下的人命沒有十條也有八條了!”</br> 江辰轉過身,看向了許安,并沒有跪下道歉,也沒有繼續前進,而是看著對方認真的問道:“你是這家伙的老大?這么說來,當年將我沉江,也能算上你一份?”</br> “小子你聽不懂人話是嗎?我們老大是讓你來跪地求饒的,而不是在這里聽你嘰嘰喳喳的,再敢多說一句話,老子錘死你你信不信?”一名滿臉胡須,兇神惡煞的漢子走了出來,看著江辰說道。</br> 江辰沒有搭理這人。</br> 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許安的身上。</br> 不知道為什么,一向沉穩如山的許安被江辰盯著,渾身有一種發毛的感覺。</br>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自在,也很不習慣。</br> “媽的,耳朵聾了是吧?給我上,打死他!”</br> 見到江辰居然不搭理自己,那大漢頓時怒了,提著一根鋼管就沖向了江辰。</br> 其余人見此,也紛紛動手了,沖向江辰。</br> 見到那大漢沖來,江辰猛然間轉身,看向了那大漢:“擋我者,死!”</br> 話音剛落,他就動了。</br> 拳頭突然間砸了出去。</br> 拳頭砸出,空間突然爆發出刺耳的音爆聲。</br> 見到江辰拳頭砸來,大漢手中的鋼棍也是狠狠的掄下,砸向江辰的拳頭。</br> “砰”的一聲,他的鋼管砸在了江辰的拳頭之上,爆發出一聲沉悶的炸響。</br> 然而,在他想象中江辰被砸得痛呼的場景并沒有出現。</br> 不僅如此,對方的拳頭依然繼續朝著他的胸膛砸了過來。</br> 拳頭還沒有接近他的胸膛,已經讓他的胸膛產生了一種宛如被針刺般的痛感。</br> 不過他并沒有太過放在心上。</br> 就算被對方砸了一拳那又如何?</br> 他身高一米八,體型魁梧無比,區區一個小道士的拳頭,就算讓對方砸他半個小時,也不一定能砸死他。</br> 然而下一秒。</br> 只聽“噗嗤”一聲,像是有什么東西碎裂了。</br> 江辰的拳頭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他的胸膛猛然間塌陷了下去,背后爆出一團血霧,嘴中開始有鮮血冒出,眼珠子也是下意識的瞪大,充滿驚恐的看向了江辰。</br> “你……”</br> 他想說什么,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人已經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br> 靜。</br> 死一般的寂靜。</br> 整個大廳,瞬間變得鴉雀無聲。</br> 所有人都呆若木雞般的看向了江辰,看向了江辰身前的那名胡須大漢。</br> 對方的胸膛已經塌陷下去了,雙眼睜得老大,身后開始有鮮血彌漫,整個人一動不動。</br> 就算不懂醫術的人也看得出來,這大漢,活不成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