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這哪是什么光點啊,這分明是四只眼睛么!
我遇上兩條胡狼了,而且我敢肯定他們是一公一母!我闖進了它們的領地,而這些一生之中不會輕易改變自己領地的食肉食腐動物,對闖進領地的不速之客持有非常強烈的憤恨??墒沁@種在塔克拉瑪干極度少見的動物居然就讓我給碰上了,而且還睡在它們家院子里。
可是,資料上說胡狼是在白天活動的,這么晚了它們倆不回窩睡覺跑這來干什么?我埋得那么嚴實,也躲不過它們的嗅覺?
慢慢地站起來,我摸到了兩個東西――救生信號彈和多功能匕首。拉信號彈,24小時盤旋在高空的用老八改裝的地面監視機會在五秒鐘之內捕捉到信號,24小時待命的救援直升機會在半個小時之內到達任務區域任何一點。如果順利,救援隊應該可以找到我的骨架。
月光下,兩條和狗一樣大小的犬科動物死死地瞪著我。雖然資料上并沒有部隊在這里遭到胡狼襲擊的事例,可我分明看到了它們嚴重的憎恨以及蓄勢待發的樣子!
緊握著匕首的右手在微微顫抖,我實在是沒把握同時對付兩條胡狼。胡狼身軀比家犬小且動作靈敏,作為群居動物中的一員,胡狼常常只和伴侶一起生活,而能出現在沙漠地帶且生存下去的胡狼則是同類中最可怕的。
僵持著,月光下雙方就這樣僵持著,慢慢冷靜下來的我緩緩后退,期望這種退讓的動作能被它們視為友好的。而事實上,我只是退了三小步,它們就撲過來了。完全是條件反應般的,我身體一側,灌進全力高高地向飛速閃動的影子踢出一腳。重物摔倒在地上的聲音中,我的左臂一辣,被尖銳的爪子劃中了。
來不及看倒地的那條胡狼,我猛地轉身面對給我制造傷口的那條胡狼。伴侶的死亡讓它發出悲哀且憤恨的低吼聲,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再次向我撲來。左臂的受傷影響到了身體的平衡性,我沒能躲過它這一次迅猛的攻擊,被它撲倒在地,右手的匕首也在混亂中掉落。它的前爪死死地摁在我的胸膛上,鋒利的牙齒就要侵切我的脖子。在被咬斷氣管之前,我的右拳砸在它的腦顱上。四處飛濺鮮血**噴在臉上,連忙一腳把它踹開去。
由于隔著兩層衣服,胸膛上的傷痕不甚嚴重,只是留下了幾個不斷留血的爪印。左臂的傷口處肌肉翻了過來,猩紅的鮮血簌簌地往外冒著。忍著疼痛撕下一只衣袖僅僅將傷口包扎好,我摸索著身上的救生信號彈接連拉了兩顆,然后緩緩地站在沙地上等待救援隊的到來。
不可能再堅持得下去的,這樣的傷口不是簡單的包扎可以減緩出血量的,事實上標準配置里沒有任何醫療物品。按照這樣的出血量,不用一個小時我就會因失血過多而休克,然后被隨風移動的風沙埋在沙地里,未來某個時候,電視臺便會播出“沙漠探險家在塔克拉瑪干沙漠發現一具身著軍服的干尸,疑是若干年前在此訓練的軍人”之類的新聞。
“一直以來,中**人都將生命擺在次要位置,在每一次戰斗中,除非戰死,否則不會低下高昂的頭顱。我們的先輩因為戰斗資源的匱乏,很多時候不得不用鮮血與生命去鋪填勝利的道路,這是一種悲哀更是一種精神?!?br/>
“我想說的是,這種精神必須得到持續的繼承,因為它是中**隊的軍魂。但是,這并不妨礙我告訴你們另一個道理,國家花費巨資來訓練你們,因此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最重要的國防資源。我希望你們在以后的戰斗以及訓練中能夠理智地看待自己的生命。我不管其他部隊如何,我的傘兵特別聯勤隊允許理智而勇敢的戰士存在?!?br/>
“這次沙漠野外生存訓練中,我不希望看到有蠻干的現象出現?!?br/>
陸老板的話很零散,但我仍然明白他是在告訴:保存自己,是消滅敵人的前提。
誰不怕死?即使是作為傘兵精銳的我們對死亡同樣存在恐懼,只不過有太多的東西需要我們忘卻對死亡的恐懼罷了。
27分鐘后,一架米-171飛臨頭頂,臨時加裝的探照燈照射著我,我勉強地抬手向飛機上的兄弟招了招手。米-171降落在稍遠的一處平地上,幾個手持81杠的步兵兄弟抬著一副擔架飛奔過來。我不敢做太大的動作,以免加速失血的速度。任憑步兵兄弟輕手輕腳地把我抬上擔架,仰望著夜空上點點繁星,不知該作何感想。
被抬進米-171肥大的機艙里,早已在里面等候的醫護人員立馬剪開我的衣服,為我處理傷口。
兩個步兵兄弟扛著那兩條胡狼的尸體在米-171拔地而起之前跳上機艙,咧嘴大笑:“我說,誰餓了么?”說著故意用力把腦袋破裂的胡狼摔在艙板上。旁邊的女醫護員下意識一看,明亮的燈光下讓她看清楚了胡狼的慘狀,雙手一捂嘴巴就要吐出來。
這女醫護員一定是新兵。步兵兄弟看見女醫護員的窘態都哈哈大笑起來,都是當兵當油了的人,抓弄女醫護員是最喜歡干的事情。
一個三級士官坐到我身邊,拍出一支煙塞到我嘴里:“行啊兄弟,兩條胡狼的腦袋都是直接被踢碎的,這勁道可不是一年半載能練出來的,特招兵吧?”
勉強扯扯嘴角:“嘿,算是吧。”
“兄弟怎樣稱呼?”
“李風。”
三級士官頂在膝蓋上的手肘一滑,被煙嗆到了:“你,你就是李風?前段時間晨曦演習時把東北軍區的公子踢成植物人的瘋狂傘兵李風?”
另一邊的幾個步兵兄弟聽見三級士官的驚喊紛紛瞪大著眼睛看著我,連給我處理傷口的軍醫也不由停下手上的動作,有些驚愕地盯著我的臉看。
這好事不見得幾個人知道,壞事就傳千里??磥硪院竽吧嗽儐栁业男彰麜r要慎重考慮是否回答了,趕緊提醒軍醫:“醫生,先把傷口弄好了再看行么?”
三級士官猛地向我一靠近,估計要不是顧及到我還是個傷員他一定會撲過來。
“你的事跡已經傳遍全軍了,這可見著真人了,嗯嗯,不錯,很不錯……”
眼看著其他幾個步兵兄弟也有往這邊湊仔細研究的企圖,我趕緊悲鳴一聲,臉部抽搐嘴唇顫抖,做昏迷狀……
順利回到33號訓練基地,軍醫大動干戈地把我送進衛生處病房,說傷口太深,必須做進一步處理。這回我挺認同軍醫意見的,腦袋暈暈的,正是失血過多的癥狀,恐怕得躺上那么幾天了。
老老實實躺著,傾聽著不遠處的簡易機場上飛機起降的引擎轟鳴聲,心里卻在擔心著手下的那幾個弟兄,特別是陳默、吳嶺和項南,他們剛來不久,高強度的日常訓練都是咬著牙堅持下來的,不知道能否順利通過這次野外生存訓練。
就那么躺了幾天,其間陸老板來瞄過幾眼,看到我旁若無人地在病房里抽煙,他扔下一句“你的沙漠野外生存不合格”就甩甩手走了。
第七天,眾人期望不出現的場景出現――陸續有參訓隊員被追擊部隊逮到送回基地。最后的三天里我每天都早早地爬起來跑到機場去等待著,希望手下那幾個**毛能給老子長臉。出我預料的,第一個被逮到的居然是蘇聯。這廝是被追擊部隊的兄弟押下直升機的,看那些步兵兄弟的臉色,肯定是被蘇聯弄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給氣惱了??匆娢以谶吷闲σ饕鞯乜葱υ?,身上的軍服破破爛爛跟乞丐似的蘇聯愁眉苦臉地跑過來向我傾訴他的“悲慘遭遇”。牢騷發夠了才想起問我為什么跟教官似的坐在這里,為什么左臂上打著包扎,這死沒良心的。
第九天,所有的參訓隊員都被追擊部隊逮回來了,沒有能堅持到第十天的。面對這種成績,陸老板也不好說什么。都是玩過野外生存的人,都知道在那種狀況之下躲開立體化追擊的困難程度,更何況還是在廣闊無垠的沙漠地形。而且在此之前沒有其他部隊采用過這種在野外生存中加進擺脫追擊的方式,沒有任何經驗可供借鑒,傘兵特別聯勤隊第一次吃螃蟹能有這種成績已是相當的不錯了。
讓我欣慰的是,最擔心的那三個兄弟確是最后一批被逮到的,尤其是項南,這家伙不愧是一個頂尖的尖兵,他是全隊最后一個被逮的。
呃,事實上我必須面對這樣一個事實――我是惟一一個沒有通過此項訓練的人。
野外生存的結束同時代表著一個月的沙漠集訓結束,在離開33號訓練基地之前,我們必須完成另一項工作――與地頭蛇搞一次對抗。這種不成文的規矩是什么時候定下來的已經無從考究了,但是每一支部隊都會這樣做,特別是互不服氣的各個特種部隊之間。
上一次東北冬訓和東北虎干了一仗,現在還是打虎,打西北虎,也就是傳說中的老虎團,因為擅長夜戰,也被稱為夜老虎,老牌特種部隊之一,與東北那只虎并稱陸軍雙虎。
說實話,跟老虎團對抗全隊上下都沒太大把握,人家最擅長的就是沙漠地形作戰,而這方面恰恰是我們傘兵所欠缺的。但這又有什么關系呢?正好跟人家學幾招,端正態度努力學習才能不斷進步么。**說過,在戰爭中學習戰爭,現在雖然沒有戰爭,對抗演習也是很好的學習途徑呢!
本來兩支部隊的腦袋們只是想簡單地搞一個攻防對抗,卻不知西北軍區首長怎么知道了這事,馬上接過導演權,親自組織導演部主導這次演習,雕虎之戰被上升到新的高度。我們傘兵特別聯勤隊馬上進入緊張的準備狀態中,陸老板親自布置戰術……
我的左臂傷口經過軍醫高超的技術治療,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了,這天正帶著兄弟們進行滲透訓練,一輛披掛著土黃色偽裝網的勇士吉普轟鳴地殺進訓練場,未及停穩,車上跳下一個軍官急步向站在那邊的陸老板跑去。
耳語幾句,陸老板本來就很嚴峻的臉色越發嚴肅了,他向前走了幾步扯開嗓子喊道:“演習取消!李風帶你的小隊跟我出發!其他小隊待命,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說完便轉身向身邊的陳冬交待著什么了。
什么事情需要陸老板親自帶隊?連西北軍區主導的對抗演習也取消了?我一愣,半天才想起此時應該到營房里整理裝備。正要帶著手下的兄弟往里沖的時候,陸老板把我們給叫住了:“別拿了,什么都別拿了!馬上跟我走!”
就這樣,我的烏雕小隊帶著一身黃澄澄的泥土空著兩手跳進了解放軍卡里,解放軍卡轟鳴著沖出33號訓練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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