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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打下洛陽城之后，方明便再沒有大動干戈，反而鎮(zhèn)之以靜，只是派出使者至周圍郡縣招降。
    效果也相當(dāng)不錯！
    畢竟，他可不是什么亂世草頭王，而是自隋朝便興盛的高門大族，封王世家！
    并且，還有神跡！
    當(dāng)日天雷破城，地震滔天的場景，外人都不信宋軍有著秘密武器，反而更加傾向于‘天譴’！
    不過方明也就聽之任之了。
    畢竟，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在古代，這個名分的力量，還是有些不可思議的。
    而現(xiàn)在，老天都幫他對付敵人，這代表著什么？
    天命之子！
    本身資糧濃厚，又有上天助之，還有洛陽在手！
    這一樁樁，一件件，若不是慈航靜齋大范圍抹黑方明，或者說之前暴露出來的‘皇漢’本質(zhì)，令胡人世家還有些顧忌的話，整個北地恐怕都要望風(fēng)而降了。
    不過關(guān)中、還有太原，以及更遠的門閥世家還有選擇，洛陽旁邊的郡縣卻是根本沒得選。
    沒有多久，興洛、欒川等地便紛紛投誠，王世充的基業(yè)，大半落入方明之手。
    而此時，宋家大軍的將領(lǐng)也欣喜地發(fā)現(xiàn)，天下九州，自家就足足占據(jù)了五分之三，優(yōu)勢之大，無與倫比，一些請求方明稱帝的呼聲也是甚囂塵上。
    方明不由瞥了旁邊狀似恭敬的宋智一眼。
    不用說，這種事情，八成是自己這個弟弟搞出來的。
    “九五至尊，真龍之位？”
    方明心里搖搖頭：“可真是有些膩歪了……可是好像這一步也是非走不可，畢竟……大唐世界這么一大筆氣運呢！”
    自從發(fā)現(xiàn)演武令可能有著消耗氣運，選擇特定世界的能力之后，方明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于氣運需求的缺口，一下大到了恐怖的地步。
    而不論怎么說，大唐雙龍，是比天龍八部還要強大的世界。
    在這里建立的帝國，所能給他帶來的增益，也必然更加恐怖。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花廳。
    “拜見王上！”
    此時已經(jīng)擺下宴席，虛行之、宋邦等宋家將領(lǐng)，乃至杜伏威、寇仲與徐子陵俱在，最后是幾個洛陽城中的頭面人物，一起行禮。
    “諸位免禮平身，此乃家宴，還請隨意！”
    方明來到諸位上坐下，旁邊宋智因為有傷，蓋了條白虎皮，面上卻還有著期待之色。
    見他如此，方明除了在心里暗笑尚秀芳等德才雙馨藝人的無匹魅力之外，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倒是……”
    方明的視線越過一幫人，來到最后幾個相當(dāng)于‘洛陽維持會長’人物的區(qū)域中。
    “榮鳳祥？”
    他心里一笑，知道此人不僅是洛陽商會的會長，更是老君觀主，妖道‘辟塵’，魔門中的頭面人物。
    似是感覺到了方明的目光，榮鳳祥低垂下頭，努力做出恭謹?shù)谋砬椤?br/>     這個曾經(jīng)將雙龍逼迫得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玩弄于鼓掌之間的梟雄巨擘，現(xiàn)在在方明看來，卻不過是一條狗，隨意可殺之。
    “不過……我將白道打壓得太厲害，魔門卻是開始大爆發(fā)了??！”
    方明心里一笑：“均衡才是王道，這樣很不好，就是不知道石之軒那邊進行得如何了？”
    “秀芳大家到！”
    眾人落座，酒過三巡之后，一聲清唱傳來。
    滿堂皆是寂靜無聲，人人都帶著渴望與仰慕的表情，望向大門位置。
    當(dāng)尚秀芳像從夢境中的深邃幽谷來到凡間的仙子般出現(xiàn)于眾人眼前時，整個大廳之內(nèi)，不論男女，目光都不能從這顛倒眾生的名妓稍稍離開。
    她令方明同時想到師妃暄和婠婠。
    尚秀芳既能令人想起前者清雅如仙的天生麗質(zhì)；同時亦擁有后者那種迷迷蒙蒙的神秘美，合而形成另一種毫不遜色于她兩人的特異風(fēng)姿。
    最使人傾倒的除了她那修長勻稱的身段，儀態(tài)萬千的舉止神情外，更動人的是她那對能勾魂攝魄的翦水雙瞳，其含情脈脈配合著唇角略帶羞澀的盈盈淺笑，確是沒有男人能抵擋得住的。
    此時樂音響起，一身素黃羅衣，淺綠披肩的尚秀芳，就那么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載歌載舞起來。
    她玉臉沒施半點脂粉，可是眉目如晝，比之任何濃妝艷抹都要好看上千百倍。更不知她是否剛從浴池走出來，沒有任何簪飾就那么隨意挽在頭上的秀發(fā)，仍隱見水光，純凈美潔得令人心醉。
    只聽尚秀芳唱道：“珠淚紛紛濕綺羅，少年公子負恩多。當(dāng)初姊妹分明道，莫把真心過與他。仔細思量著，淡薄知聞解好么?！?br/>     她的唱腔透出一種放任、慵懶而暗透凄幽的味兒，別有一番無人能及的清綺情味，聲腔技巧均沒半點可供挑剔的瑕疵，配合動人的表情，誰能不為之動容。
    歌聲把在場諸人引進了一個音樂的奇異境域里，她那婉轉(zhuǎn)誘人的嗓音，透過不同的唱功腔調(diào)，呈現(xiàn)出某種豐富多姿，又令人難以捉摸的深越味道，低回處傷情感懷，彷如澎湃的海潮般把所有人心靈的大地全淹至沒頂。
    寇仲與徐子陵幾乎看呆了，尚秀芳那種“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不經(jīng)意地流露出來放任自然的美態(tài)，自然清新，更令他們仿佛沉入了某個美好的夢境中去。
    這時只聽尚秀芳再唱：“往事只堪哀，對景難排。秋風(fēng)庭院蘚侵階，一任珠簾閑不卷，終日誰來？晚涼天凈月華開，想得玉樓瑤殿影，空照秦淮!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歌聲婉轉(zhuǎn)，帶著凄婉之情，似心傷故國，悲涼凄切，令人幾乎便想潸然淚下。
    一曲既終，樂聲倏止。
    寇仲與徐子陵對視一眼，均發(fā)現(xiàn)對方已淚流滿面。
    而其他人則是臉色連變，就連宋智，臉上的肌肉也微微緊繃。
    花廳內(nèi)一片死寂。
    寇仲與徐子陵忽然打了個激靈，知道宋家剛剛打下洛陽，尚秀芳卻來唱這種凄婉之詞，更兼字里字外，皆有懷念之意，實在是大大冒犯了宋缺。
    若是王者一怒，難保美人不會香消玉殞。
    彼此對視一眼，都是下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住佳人的決心。
    啪啪！
    方明忽然鼓掌，以滿懷贊嘆的語氣道：“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秀芳大家天籟之音，載歌載舞，當(dāng)真令我等凡夫俗子大開眼界！”
    “只是……”
    他的目光忽然轉(zhuǎn)為冷厲：“莫非秀芳大家覺得李世民的統(tǒng)治比宋家好？又或者思念王世充治下的‘盛世’？否則何必如此？”
    寇仲與徐子陵皆為尚秀芳捏了一把冷汗，知道若是一個回答不好，下場絕對堪虞。
    這個時候，便是宋智也保不住她了。
    尚秀芳輕垂螓首，顯露出如天鵝般優(yōu)美的修長粉項，柔聲答道：“王上恕罪，妾身乃是見到洛陽城破，生靈涂炭之景，不由心生感慨，對于小民百姓而言，和平果然是最為寶貴的東西！”
    方明卻出乎預(yù)料得沒有發(fā)怒，反而道：“孤王曾經(jīng)聽聞……秀芳大家與突厥頡利可汗關(guān)系不錯，甚至他還是大家的裙下之臣……”
    “而頡利麾下的突厥金狼軍，在草原肆意縱橫，滅部族無數(shù)，更南下窺視我中原神器！”
    “歌舞沒有國界，歌者卻有自己的祖國……不知道秀芳大家的‘故國’，又是哪里呢？”
    尚秀芳嬌軀一顫，令人不自覺便從心里生出想要將她攬入懷中，親憐愛撫的欲望，柔柔道：“王上教訓(xùn)的是，以后妾身都不再獻藝于草原首領(lǐng)之前……至于故國？妾身四海漂泊，居無定所，心安處便是吾家?！?br/>     “心安便是吾家？說得好！”
    方明的目中忽然放出精光來：“不過秀芳大家也不用這么快走，洛陽很快便要迎來一場盛事，若少了秀芳大家的歌舞，那豈非了很多樂趣！”
    “不知道是何盛事？”
    “自然是孤王的稱帝大典！”
    方明宣布了這一震撼性的消息。
    聞言，席上諸人表情各異，宋家之人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寇仲與徐子陵相對苦笑，杜伏威冷哼一聲，而榮鳳祥幾個更是忙不迭地跪了下去：“恭喜圣上！”
    尚秀芳問道：“王上要留秀芳，不知是否圣旨？”
    “王者言出法隨，你若認為是，也并無不可！”
    “既然如此，秀芳從命！”
    尚秀芳拜道。
    “哈哈……好！傳旨，賞秀芳黃金千兩，下去吧！”
    方明擺了擺手。
    知道尚秀芳終于過關(guān)的寇仲與徐子陵，不由大松一口長氣。
    接下來的筵席雖然也山珍海味不斷，又有歌姬舞姬助興，但聽到了方明即將稱帝消息的眾人，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等到宣布宴會結(jié)束之后都是匆匆散去。
    “榮老板稍候！王上有請！”
    只是，等到榮鳳祥要走的時候，卻被一名侍者攔了下來。
    “王上要見我？此乃小人的榮幸！”
    榮鳳祥臉上帶著商人式的微笑，諂媚地答應(yīng)道。(。)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yōu)質(zhì)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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