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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下文武百官,無不關注了座上帝后的一舉一動。
就在內官還在宣告時, 他們忽然一頓, 探了探腦袋, 恨不得把眼珠子都貼上去。
皇后, 在喂皇上吃糕餅
在立后大典上, 喂糕餅
皇上還配合的低下頭, 咬了兩口
眾人面面相覷,皇上餓成這個樣子了, 竟然隨身帶了糕餅讓皇后喂。
座上, 芮毓眼見這糕餅迅速被咬掉一半,她手抖了抖,咽了口水, 故作鎮定道“好吃么”
沈緒瞧見她的小動作,不由覺得好笑, 點了點頭“好。”
芮毓又咕嘟一聲咽了下口水“你還吃么”
沈緒輕笑“嗯。”
說著, 他低頭又咬了一口,這會兒本來是個方形的糕餅瞬間只剩下個角。
芮毓拿著這小半截“我能吃么”
沈緒沉吟片刻, 似乎是在考慮。芮毓緊張的盯著他看,急忙道“你都吃一大半了, 我就吃這么一點。”
沈緒忍不住了,笑著看她。
文武百官便瞧見這里,素日冷著臉,周身都散著冷氣的皇上,這會兒正瞧著新立的皇后笑。
有人倒抽了一口氣, 又與皇后的容貌聯系在一起,便更相信了皇后乃紅顏禍水的流言。
難怪,皇上為了她駁了所有要求納妃的折子。
也難怪,皇上為了她移除滿園的花,氣暈了太后。
不過這些已多說無益,大典已舉,焉有退路
噯,只希望皇上過了這陣新鮮勁,趕緊充盈后宮,綿延子嗣才好。
只是,這些心思各異的文武百官于今日,不過是立后大典的擺設而已,座上二人皆未往他們這兒看一眼。
沈緒抬手擦去芮毓嘴角的殘渣,方才小姑娘怕他搶,一下將剩下的塞進嘴里,嚼了兩下吞進去。
只是,吃完好像更餓了。
芮毓舔了舔嘴角,悄悄從袖口中掏出個饃饃“還能吃么”
沈緒驚訝得挑了挑眉,她這裝備夠齊全的。
不過還沒等他說話,內官一聲尖利的嗓音宣告結束,百官們皆舉手作揖,異口同聲“恭賀皇上,恭賀皇后。”
芮毓被嚇了一跳,動作迅速的將饃饃藏進袖子里,一臉鎮定的面朝百官。
就此時,芮毓目光在臺下輕輕一掃,驀地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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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還沒來得及細看,便被一群人簇擁著上了鳳輿,去了太和殿。
一整個下午,芮毓又跪又拜,聽大臣念完這個念那個,等到所有事項都結束過后,天都已經黑了。
巧閱忙將她扶起來,卻見她們娘娘像霜打的茄子,神色懨懨。
她忙笑著哄“這就結束了,咱們回去歇著。”
芮毓細皮嫩肉的,光跪了這么會兒功夫膝蓋就疼,硬是被巧閱和凝香攙扶著上了鳳輿。
她委屈的癟著嘴角,成親好累呀,以后再也不成親了。
鳳輿在御乾宮落下,芮毓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寢殿,被寢殿里一番景象弄的腳下一頓。
巧閱忙拉出凳子讓她坐下,替她捏了捏肩“一會兒皇上就來了,等皇上來,喝了合巹酒便算禮成了。”
凝香看芮毓的眼珠子都黏在酒肉上,不由將那盤子拉的遠了些,又心疼又為難“姑娘再忍忍,皇上就要到了。”
芮毓眨了眨眼睛,壓著肚子點頭。只是半柱香過去,不僅芮毓,凝香和巧閱都快撐不住了。
頭上的鳳冠壓的芮毓抬不起腦袋,她困頓的閉了眼睛,忽然聽到外頭一句皇上駕到,嚇的主仆三人皆清醒過來。
凝香與巧閱識趣的退下,正好與推門進來的沈緒撞上。兩個丫頭知道今晚要發生什么,想起這個就紅了臉,匆匆離去。
芮毓對著他打了個呵欠,兩眼無神的看他走過來。
沈緒一掃桌前,不由蹙了蹙眉頭“沒吃東西怎么不吃,鳳冠這么重,怎么不摘下。”
他說著就將那沉重的鳳冠拿下,芮毓額前已經被壓出印子了,乍一碰還挺疼的。
沈緒抿了抿嘴,誰設計的鳳冠
芮毓已經困的不行了,不過還記得要先填飽肚子,扯了扯沈緒的衣袖“喝酒。”
喝完酒就能吃東西了。
沈緒卻將酒杯推遠,把銀筷遞給她,空腹下酒對身子不好。
“瞧什么,不是餓了”
芮毓一愣,也不顧什么喝酒不喝酒,埋頭就夾了一大塊肉塞進嘴里,期間還不忘招呼沈緒一起吃。
不過顯然,他感興趣的不是桌上的飯菜。
沈緒廖有耐心的等了近一炷香,看芮毓吃的差不多了,這才將酒遞上去“乖,喝了。”
芮毓飲完酒,揉著眼睛站起來,直往床榻走去。才走到一半,便攔腰被人抱起來。她一聲驚呼,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沈緒聞了聞她嘴里的酒香味兒,笑道“折騰一天了,先沐浴。”
直到迷迷糊糊被放進了浴桶里,芮毓才回過神來。
不可以睡醒了再沐浴么。
她再垂頭一看,婚服已經被褪去了,現在她渾身不著寸縷,泡在熱水里。水里未放花瓣兒,因而清澈見底。
沈緒只稍稍瞥了一眼,便像飲酒過甚,上了頭。
他彎腰吻住她肩上帶著水珠的三顆痣,再見這三顆痣時還有些恍惚。
不過,他這么一番啃噬,浴桶里的人卻半分動靜也沒有。
沈緒微微挑眉,側身看了眼,卻見小姑娘睡的正香,因為泡著熱水臉頰微紅,小嘴兒微微張開。
半響沈緒才回過神,仿佛一盆冷水澆下來,他心里那團火還沒燃起便滅了。
他抿著嘴,神色漸冷,卻又發不出脾氣來,無奈只好將小姑娘從桶里抱起來,將她擦干凈了放在床上,被褥下那些紅棗蓮子通通被掃落。
已至子時,沈緒立在床側,垂眸望著被包裹起來的小姑娘,頭發也濕著散在被褥上。
他就這么靜靜看了許久,心中的不悅更甚,最后竟伸手去拍了拍芮毓的臉頰。
俯身在她耳邊低聲道“阿毓,醒醒。”
芮毓眉頭微擰,翻了個身。不翻身還好,一翻身,那光滑的后背整個暴露在沈緒視線中。
男人一頓,手搭在她背上,拇指緩緩摩擦著。
帶著些氣惱一口咬下去,原本熟睡的人疼的一個激靈,懵懵的睜開眼。
“皇上。”她不耐煩得推開他,困倦的又閉上眼。
好不容易清醒,沈緒哪里能放過她,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正過臉“好姑娘,睜開眼瞧瞧。”
芮毓哼哼兩聲,睜眼就看到一張臉湊在她跟前。
男人聲音沙啞俯在她身上“你得瞧瞧,今晚是洞房花燭,知道什么叫洞房花燭”
芮毓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睛,這狀態好像隨時會睡過去。
沈緒一垂頭便咬住她的唇,一邊舔舐著她的唇形,一邊陰森森道“你再敢睡過去試試”
芮毓委屈的咬緊牙關,抵住他蠢蠢欲動的舌頭。
怎么成個親不能睡覺呢。
小姑娘累了一天,這會兒脾氣也上來了,她偏頭躲過男人炙熱的吻,生氣的說“我不成親了。”
沈緒微頓,從她嘴上退了兩分距離,狹長的雙眸危險的瞇了瞇“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芮毓嘴角一癟“我要穿衣服。”
沈緒“”
芮毓窸窸窣窣的穿好衣物,偷偷睨了一眼冷著臉坐在一旁的人,然后掀開被褥,自顧自睡下了。
睡的還挺快,沒一會兒便聽到她細微的呼吸聲。
沈緒心中那團火是上不去下不來,硬生生憋的他胸口悶。
翌日,沈緒頂著張冷臉,嚇得御乾宮的宮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真是稀了奇了,昨個兒洞房花燭,本應該和和美美才是,可皇上那張臉,像是有人要篡位似的。
反觀皇后娘娘,悠哉悠哉用了早膳,并且還很貼心的給皇上夾了塊糯米糕,只是皇上冷著一張臉,動都沒動一口。
眾人心中嘆氣,這才一日,皇后就失了寵,果然自古君王皆無情。
凝香替芮毓穿戴整齊,偷偷睨了眼坐在貴妃椅上的皇上,偷偷問“娘娘與皇上鬧別扭了”
芮毓迷茫的眨了兩下眼睛“他自己生氣了。”
凝香啞口無言,合著皇上自個兒跟自個兒發脾氣,與娘娘無關嗎
不過不管皇上為什么生氣,凝香將最后一支簪子插上,囑咐她說“娘娘哄哄皇上,皇上最疼您了。”
凝香可真是操碎了心,這萬一讓外人看到了,還以為她們娘娘進宮第二日
就失寵了。
一直到鳳輿龍攆到寧圣宮,沈緒都沒跟芮毓說一句話。
小姑娘去牽他的手,輕聲問“你生氣了。”
沈緒心頭的火被她這么輕輕一句勾了出來,他面無表情道“想知道為什么”
芮毓愣了一下,點頭。
沈緒面無表情道“自己想。”
芮毓慢了一拍跟在他身后,二人一前一后進了寧圣宮,去給竇氏請安。
本來皇后就是來寧圣宮聽訓的,可今兒個竇氏看這二人之間明顯不和,再看皇上那張冷冷的臉,心下高興,只說了幾句話就讓他們走了。
二人一走,竇氏便問“昨個兒晚上御乾宮可出了什么事”
阿釵搖頭,笑說“這奴婢也不知,但今兒一早御乾宮的人說,皇后好像惹惱了皇上,皇上一整個早上都沒給皇后好臉色呢。”
竇氏面色愉悅“哀家早就說過,男人,哪有鐘情于一人的,納妃是遲早的事。”
寧圣宮外,凝香給芮毓使眼色,芮毓抿了抿唇,小跑幾步上前“皇上。”
她手心朝上,對沈緒伸過手去。
沈緒蹙著眉頭腳步一頓,小姑娘摘了朵花給他。
芮毓將花塞進他手里,這么一折騰花瓣兒便掉了好幾瓣兒下來,本來漂漂亮亮的花只剩下一半了。
芮毓眨了眨眼,假裝沒看見“好看。”
沈緒不自覺彎了彎嘴角,心里的火消了一半,可還是佯裝冷淡,立即板起臉。
又聽小姑娘說“哄你的,你別生氣。”
作者有話要說 水燒開了,肉也下鍋了然后,笑容逐漸凝固jg
皇上表示生氣了,要吃肉才能哄好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