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就過去，這天下起了淅淅小雨。</br> 街市上的人并不多，但老婦還是一臉笑意叫賣著無心菜，今天下雨，她又猜對了。</br> 她在西市賣菜，西市算卦的是姜子牙。</br> 說實在話，四門卦攤里，老姜頭生意最差。</br> 現在貴族大規模組織商隊經商，民間有經商能力的人，很容易被雇傭。</br> 這是極為難得的出路，基本上一個有點生意頭腦的人，哪怕出身平民，生活也不會差。</br> 而姜子牙在算卦前，是個生意人，他做過四次生意。</br> 第一回，姜子牙編了一擔笊籬，挑到市集上賣，結果半天下來一個都沒有賣出去，正好肚子餓了，只好又挑著回家，一來一回，白跑了七十多里路。</br> 第二回，姜子牙聽從城郊宋異人宋莊主的建議，挑了一擔面粉到去賣，四個城門走遍了也沒碰到一個買主，后來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個買主，偏偏又被一匹馬踢翻了籮筐，面粉撒在了地上，被風吹得精光。</br> 第三回，姜子牙又得宋異人的資助，在朝歌城南門開設了一家酒店，雖然這里地段較好，但由于正值盛夏，一場傾盆大雨就將豬羊肉饌都悶蒸腐爛了。</br> 第四回，姜子牙又在宋異人的幫助下，做起了販賣牛馬豬羊的買賣，不料，那天土方、鬼方上貢，牽牛帶羊的來朝歌，價格格外低，他的牲畜一口都沒賣出。</br> 虧成首窮從朝歌開始，宋異人險些在姜子牙的幫助下敗光多年家業。</br> 至此之后，姜子牙才轉職開始算卦，雖然很準，但因為此前的失敗經歷，來算卦的人并不多，即使是算卦，也沒人找他算豬肉價格這一類的東西。</br> 也就前幾天姬發因為西岐在西邊，得從西門離開，經過西市時心血來潮，算了一卦，賺了不少錢。</br> 據說姜子牙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還附贈了個草編戒指。</br> 無心菜老婦看向姜子牙，人家姬發堂堂西伯侯之子，又怎么看得上這些東西？</br> 姜子牙只是微微一笑，他又怎么看不出老婦的揶揄之意？</br> 別看那只是枚草編戒指，但其中有一道他的元神。</br> 繼被退婚后，又獲得了戒指里的老爺爺，姬發正走在正確的道路上。</br> 姜子牙望向皇宮，他一直在等，如今已初見成效。</br> ..........</br> 皇宮里的子受早早起床，喊醒榻上的姜后、黃妃、楊妃、妲己、鄧嬋玉。</br> 哎呀，昨天羊車望幸，那羊不聽使喚，真是失策。</br> 殿外方相，方弼二人腰懸寶劍，護在殿門口，不茍言笑，今天是出征的日子。</br> 殿內，已經起床的妃子們正服侍著子受穿戴戰甲。</br> 最早出土的銅鏡能推到新石器時代4000年前，商朝早就有鏡子了。</br> 不過子受不太喜歡，這玩意是明君，例如李世民喜歡的。</br> 子受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還挺帥，雖然沒玻璃鏡那么清楚，但他也不會為了看自己的英俊帥氣而特意造出玻璃鏡，除非能賺昏庸值。</br> 最多也就弄個墨鏡出來，給朝中一群三眼怪戴上。</br> 欣賞了一會兒，子受對著妃子們道：“如何？”</br> 看著身高八尺，穿著一身黃金鎖子甲，內襯龍鳳袍英氣逼人的子受，妲己掩嘴笑道：“陛下威武不凡，定然凱旋。”</br> 子受大笑：“威武不凡？朕應該是龍精虎猛，久戰不敗！”</br> 有系統就是好，說話有底氣。</br> 為了防止五月一號結算期被扣光，子受將昏庸值連夜花了個干凈。</br> 鄧嬋玉啐了一口，晃著兩條大長腿從床上站起，旋即一臉認真的道：“陛下，能不能帶著我一起出征？”</br> 黃貴妃聽了這話，連忙說道：“陛下，臣妾也要去！”</br> “不行，戰場上不是開玩笑的。”</br> 子受搖了搖頭道。</br> 開玩笑，我去打敗仗會帶著你們？</br> 你倆出身將門，還都親自上過陣，估摸著行軍打仗的經驗比一般普通武將還豐富，我帶你倆不是找不自在？</br> 萬一趁著大晚上你儂我儂的時候套我話怎么辦？</br> 暴露真實意圖，聞大爺不就追上來了？</br> “楊妃隨朕出征。”</br> 說罷，子受點了楊貴妃的名。</br> 哪有不帶妃子就出征的昏君，可他對殷郊、殷洪倆敗家兒子不放心，必須靠姜后監國，不求讓朝歌生亂，至少姜后能按照自己的意思，把倆兒子按住，不讓他們再來一出十送商軍。</br> 而且他還叮囑了姜后不管前線發生了什么，都是自己的計策，一定要拖住聞仲、魯雄等將軍。</br> 不然自己這兵貴龜速，止步不前的奇襲，還沒走一半就夭折，自己多半也會被趕回朝歌。</br> 妲己則有孕在身，雖說是妖怪，但子受不放心，多休息休息總是好的。</br> 黃妃和鄧嬋玉不適合，胡喜媚和柳琵琶都是工具妖，于是也就只剩下當三年小透明的楊貴妃。</br> 楊貴妃被點了名，微微紅了臉，有些差異，自己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上了戰場能干什么？</br> 除了....</br> 只是子受也不待其他妃子勸說，直接將楊貴妃抱起，昂首出了宮去。</br> 隨后一路策馬奔騰來到城外，軍隊早已集結完畢。</br> 子受看著帶領文武前來相送的聞仲，將楊貴妃往身后掩了掩，隨后嚴肅道：“諸位愛卿退下吧，朝歌就交給你們了，朕有先王夢中授藝，通曉行軍布陣之道，若事態有變，皆是朕的計謀，卿等不必多慮。”</br> “臣遵旨。”群臣拱手，都到了這一步，也不可能攔駕。</br> “朕放心了。”</br> 子受點了點頭，翻身上馬...馬車，隨著出征的命令下達，大軍正式向南開拔。</br> 半月后，昏庸值結算，掙了些，多半是放走的諸侯和暗中搞事的巫祝起了效果，外加大額收取的商稅，貴族恐怕也貢獻了不少。</br> 子受心花怒放，看看，都連著倆月賺到昏庸值了，等這個結算期敗仗一打，使節一撩撥諸侯，昏庸值怕是能上四位數！</br> 估摸著大軍已經遠離朝歌，子受下令停軍休息，先吃肉喝酒開個篝火宴會慶賀一下。</br> 南方氣候多變，早前又因為離朝歌太近，子受不得不裝模作樣的奇襲，所以下令日夜兼程，并讓方相、方弼以身作則，親自騎兵行軍，鼓舞士氣。</br> 這么一通超負荷行軍，士兵們都疲憊不堪，休整休整也好。</br> 而且還得等等后頭的糧草輜重，雖說要奇襲，但也得有糧草供應，不然奇襲再快，也得餓肚子。</br> 自此，子受也開始了他的兵龜神速，龜速奇襲的大計。</br> 行軍八十公里，休息一天。</br> 行軍七十公里，休息一天半。</br> 行軍六十公里，休息兩天。</br> 士兵們沒什么怨言，這多好啊，好吃好喝的，走的路還越來越少，眼見著都要發胖了。</br> 可這么持續好一陣子后，后頭的運糧民夫都趕上來了。</br> 饒是方相、方弼這種腦子里全是肌肉的將軍也察覺到了不對勁。</br> 雖說要等糧草物資，但咱們這是奇襲?。?lt;/br> 要是按照那日在朝堂上的商議，如今都已經開始渡河了吧？！</br> 兩人再也坐不住，他們是軍中僅次于紂王的將領，再這么下去，多半要被問責，聞太師的鞭子連紂王都敢打，打他們還不是小事一樁？</br> 想著隨時可能遣人來問，甚至騎著墨麒麟親自追來的聞大爺，方向、方弼直接撩開了營帳。</br> “方相、方弼請求見陛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