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子以為紂王被社稷至寶所震驚,連忙提醒道:“陛下,陛下,這是朝中大臣們的奏……奏疏啊!”</br> 子受合上紙折子,要你解釋,我特么會連紙都認不出來?</br> 不過當務之急,是找到下黑手的人,把刀沒收了。</br> 子受佯裝不知,道:“這書寫奏疏的材料倒是新奇,是何物?”</br> 箕子趕緊回答:“此物為紙!”</br> “紙?”</br> 箕子點頭:“是,陛下,此物,是最近才被發明出來的社稷至寶,可替代竹簡、錦帛書寫,而且成本低廉,制造方便....”</br> “好了。”子受打斷箕子的話。</br> 箕子卻不依,繼續道:“陛下,莫要不信,這銅盤之中,真的有上百份奏疏。”</br> 他還以為紂王不相信,再度解釋著。</br> 子受面無表情:“朕知道了,那么這紙,是何人所造?。”</br> “是...”箕子想到比干的叮囑,咬牙道:“是臣所造。”</br> 子受狠狠瞪了箕子一眼,連你這老小子也刺我?得想辦法把你處理了,不然你下一步是不是還得搞個印刷術出來?</br> 箕子卻是被瞪的有些心虛,莫非陛下識破紙并非自己所造?</br> 群臣見此,紛紛道:“陛下,因為紙的造價低廉,工藝簡單,市面上已有不少人仿制,甚至已經緊急放出了一批,現在竹簡的價格大跌!”</br> “未來,恐怕還要繼續跌!”</br> “如此一來,人人都能買得起紙,人人都能書寫,甚至識字、學習!”</br> “彭家的商隊一大早就帶著幾車紙離城買賣了,說是要讓這社稷至寶惠及天下!”</br> “這下,不僅便于處理朝政,就連那些平民百姓,也能夠變為人才!”</br> “再加上陛下一直從平民之中提拔官員,堅持唯才是舉,天下英才盡入朝歌啊!”</br> “陛下圣明,臣等始終不忘初心,絕不會拘泥舊俗沿用竹簡,必將紙這一新物推廣天下!”</br> 子受瞬間臉色煞白,紙的優劣他比誰都清楚,還要你們火上澆油?</br> 紙的出現意味著從古到今,文字和知識,將會在這個時代實現大跨步。</br> 四大發明之中,紙是真正改變世界的產物。</br> 他下意識地在想著彌補之策,但怎么都想不出來。</br> 嚴打禁止?</br> 不行啊,剛才也不知道哪個說的,紙都已經流傳在市面上,甚至貴族商隊都已經帶著出城買賣了。</br> 這東西和煤炭一樣,造價低,工藝簡單,一旦面世,止都止不住。</br> 估計也就問世了幾天,就已經造成如此激烈反響。</br> 雖然頒布法令嚴禁制造必然怨聲載道,但根本沒有好理由,法令一下,聞仲就提著鞭子趕回來了。</br> 即使子受冒著挨鞭子的風險,強行頒布法令,甚至后來取消法令,也能因為朝令夕改而賺取昏庸值,但王位多半不穩了。</br> 王位坐不穩,還沒撐到結算期就嗝屁了,現在還不是非常時刻,上個月還賺了兩百多點,不需要飲鴆止渴。</br> 只要細水長流,像上個結算期一樣,一次賺個幾百點慢慢來就好,遲早能原地飛升打穿天道。</br> 推廣?</br> 更不行了,白癡都知道紙的好處,私下推廣可能還不會讓紙張迅速替代竹簡,這個結算期內影響不會太大,有可能做出其他昏庸事彌補一番。</br> 但朝廷一旦發話,恐怕紙張就直接滿天飛了。</br> 子受簡直無語,像什么高技術的玻璃啊、火藥啊之類的,還能想辦法堵著,紙是真沒轍。</br> 此時竟是如此束手無策,這個問題根本就是無解的!</br> 子受平復心情,道:“王叔,這紙既然是你所發明,便賜名箕紙。”</br> 得想辦法撇清干系,人們因為紙而感恩戴德,只能感激發明者,不能感激君王,哪怕少幾個人感激,也是好的。</br> 賜名就不錯,大家都知道蔡倫紙,知道蔡倫改進了紙,可知道蔡倫時期的君王是誰嗎?</br> 箕子惶恐:“臣...臣欲在陛下賜名之上加一個字。”</br> “何字?”</br> “比。”</br> “比箕紙?”</br> “正是比箕紙。”</br> 比箕紙?你咋不叫比基尼呢?</br> 不過也好,這名字能警醒自己。</br> 畢竟抓住刺客了,比箕紙,諧音匕箕子。</br> 看看,刺客不僅自爆,連兇器都交代了。</br> 費仲出列,一臉獻媚道:“陛下圣明啊!”</br> “陛下令伯夷修路,又依托烽火臺修建驛站,這驛站現在卻是派上用場了!”</br> “有了紙,各地奏章運輸便利,消息暢通,身在朝歌,天下之事盡在掌中!”</br> “陛下,現在已經可以遣人擴建驛站,徹底連通朝歌與各地,再無鞭長莫及之地!”</br> 子受感覺自己有點缺氧。</br> 驛站...</br> 這是他幾年前的想法。</br> 當時在伯夷開始修路時,就順嘴提過,畢竟路都是沿著烽火臺修的,在修路的時候,烽火臺還能充當居住的營地。</br> 當時還有很多人反對,就算修路后能讓人通過驛站傳遞消息,但竹簡運輸不便,成本太高,并不適合大規模開設驛站。</br> 子受打著一手好算盤,建完驛站,招完令使,正好以竹簡不方便運輸,經費不足為由裁撤,從失業者手上賺些昏庸值。</br> 現在好,路修好了,驛站還沒正式投入使用,紙就已經出來了。</br> 不太對啊,這背刺還帶預判的?</br> 子受開始懷疑人生。</br> 今天是結算期后的第一次上朝啊!</br> 美好的昏君生活才剛剛開始!</br> 他萬萬沒想到,新的一年,新的挨刀,第一次上朝就身受重傷。</br> 費仲還在盡心盡力當著饞臣,吹著彩虹屁,尤渾仍舊一如既往的應和著。</br> 然而子受猛地砸了個核桃,一句馬屁也聽不進去。</br> 他很費解,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br> “轟!”</br> 就在子受還在掏空心思想辦法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個巨聲。</br> 有寺人匆匆忙忙進入殿中,連滾帶爬:“陛下不好了!陛下不好了!”</br> 子受面上一喜,莫非.....</br> “朕好著呢,亂說話,來人把他叉下去。”</br> 說著,便起身往宮外走去。</br> 群臣也亦步亦趨跟在后面。</br> 剛才那是什么聲音?平地驚雷?</br> 莫非是陛下先前的不敬天神被天神知道,特意譴責?</br> 距離摘星樓宴飲都幾個月了,天神這反應還真慢,不過聞太師正好不在朝中,倒是有些麻煩....</br> 子受放眼望去,城外有火光。</br> 火光之處正是西園。</br> 莫非是呂岳和袁洪打起來了?!</br> .....求推薦票,求月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