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受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這次,夢里的人都很有素質,沒有高空拋物。</br> 夢里國庫充盈,國泰民安,各地人口持續增加,重稅之下百姓依然豐衣足食,個個臉上笑開了花。</br> 這他媽又是個噩夢啊!</br> 子受有一種無力感。</br> 各地諸侯無比忠誠,年年上貢,俯首稱臣,這該死的忠誠。</br> 朝歌大街人來人往,處處歌頌之聲:“當今國泰民安,始皇帝果真功蓋三皇,德兼五帝啊!”</br> 好在很快,子受就看到令人難過又開心的事情。</br> 太師楊戩告老還鄉!</br> 國師申公豹魂歸玉虛!</br> 兵部尚書張桂芳因病去世!</br> 吏部尚書費仲告老還鄉!</br> 戶部尚書趙公明魂歸東海!</br> 禮部尚書伯夷因病去世!</br> 刑部尚書李靖告老還鄉!</br> 工部尚書萬年因病去世!</br> 長平侯蘇全忠告老還鄉.....</br> 冠軍侯姜文煥告老還鄉......</br> 真是個美夢啊!</br> 朝中已經無人掣肘,打穿天道原地飛升,豈不是易事?</br> 子受正期待著夢中的自己會如何恐怖如斯,上帝視角一直沒看見自己人在哪兒。</br> 忽然眼前一黑,只見掛掉的大臣們紛紛拜倒在面前,老淚縱橫。</br> “臣,終于又能見著陛下了!”</br> 子受感覺頭有點暈。</br> 萬萬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惡毒的噩夢!</br> “陛下醒了啊。”</br> 悠悠轉醒,映入眼簾的是錢保那張黑臉。</br> 錢保身后是刀槍斧鉞等手術工具一應俱全的商青君。</br> 你想把我給剖了?</br> 錢保拿過子受的手,把著脈,認真道:</br> “雖是醒了,但脈象有些不穩。”</br> 錢保看著一邊的兩卷竹簡,關切道:“必是操勞過度所致,還請陛下以身體為重,整個大商,都系于陛下一身啊!”</br> 子受恍惚道:“扶朕起來,朕還能.....”</br> 妲己卻上前將他按倒:“陛下還是聽御醫的話,好生修養一番。”</br> 錢保點頭:“娘娘說的是,陛下需要靜養,臣這便開些調養身體的方子。”</br> 現在確實有些無力,休息休息也好。</br> 可想到夢里的悲慘故事,子受忍不住出言道:“錢卿,醫學院可還好?”</br> “回陛下,醫學院內一切良好。”</br> “可還有人上門鬧事?”</br> “是有一些,前陣子瓊霄為人剖腹,失手了,病人家屬鬧了一陣。”</br> 子受有氣無力地問道:“你……讓那戶人家找宮里,朕說過了,出了事,朕擔著,要怪就怪朕這個設立醫學院,推行剖腹產的昏君。”</br> 錢保都快哭了,人世間竟有這樣的君王。</br> 他正氣凜然道:“陛下....陛下曾言,萬方有罪,罪在萬方,治死了人,那便是我等醫者的過失,自然由我等承擔。”</br> 子受:“……”</br> 這些學醫的人格真就這么高尚,治病救人不說,連鍋都自己背。</br> 可偏偏那句話,還真是他自己說出口的。</br> 出大問題了,自己刺了自己一刀。</br> 讓錢保退下,子受開始在妲己的膝上思考大臣的待遇問題。</br> 正好,夢里夢見了六部,直接給朝中官職來個改制。</br> 這樣一來就能調整大臣的待遇俸祿。</br> 這些人啊,見著自己對他們太好了,就蹬鼻子上臉給自己刷功勞,要不得。</br> 只有朝臣們都心懷不滿,不認真辦事,才會有昏庸值。</br> 減薪!必須減!</br> 不過不能太過分,得一步步嘗試,掌握一個度,上頭還有個聞太師看著。</br> 三只眼看著。</br> 子受哼哼兩聲,遲早給你整出幅墨鏡,鞭子也給你沒收咯!</br> 改革官職之后,肯定會有一些官員空缺。</br> 只要自己趁機塞人,就能收獲大批費仲尤渾。</br> 哪怕有能力,只要完全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事,進行全程把控,應該就不會出錯。</br> 進行官職改革肯定很累,但子受已經有了決心,必須親力親為,親自挑選空缺官員。</br> 不然以朝中大臣的德行,甚至哪怕是負責招賢館的費仲,也肯定會想著發掘有才能的人物,到時候,朝中又全是些能臣干吏了。</br> 這樣一來,不又是滿朝文武百官皆精通背刺?</br> 這誰頂得住啊!</br> 除了奴隸,西岐的奸細,平民野人,也該任用一些。</br> 修長城以及修路的奴隸里已經有一些有功勞的人了,子受琢磨著,得趕緊任用起來,哪怕奴隸有才能,只要任用起來,那就是一份不為大眾所容忍的昏庸值。</br> 至于膠鬲背刺,多半只是個意外。</br> 制鹽并不能為君王帶來什么名望,只是灌江口比較特殊,是因他而起才會有內陸海鹽。</br> 膠鬲此舉,必然只是為了博取自己的信任,掌控更多地方上的權力,方便日后更大的動作。</br> 畢竟散宜生、閎夭的先例就在眼前,姬昌老兒肯定暗中搞事情。</br> 不過挑選官吏是個技術活,太有能力的肯定不能收,天天背刺。</br> 太差勁的也不能,上任沒幾天估計就被聞大爺提著鞭子趕出九間殿了。</br> 所以,最好是尤渾那種人,無能。</br> 果然尤渾才是朕的水啊!不額外生枝的人才,真是太少了!</br> 幾天之后,子受把費仲召入宮中。</br> “費卿,我大商已有六百余年未有改革官職,如今朕有意革新,過幾日就會進行朝議,招賢館的唯才是舉令需要稍作改進,需要收攬更多人才,你先做一個整理,將在招賢館登基的人才記錄,全都送入宮中。”</br> 費仲拱手:“臣遵旨,陛下有氧在身仍思慮國事,非堯舜不可及!”</br> 子受忽然想到一件事,問道:“散宜生、閎夭可是通過招賢館入朝?”</br> 費仲緊張起來,散宜生、閎夭,都是人盡皆知的西伯侯內應,陛下是來問罪了?</br> 可事實容不得他說謊,費仲只好顫聲丟鍋:“是....是臣的副手,張大。”</br> 子受眨了眨眼,人才啊!</br> 他在記憶中極為謹慎的翻了許久,這個人,沒有任何印象。</br> 無論是封神還是正史,都沒有留下名字。</br> 沒有留名,基本就說明能力一般,當然,也存在小意外。</br> 比如李丙。</br> 從李丙收攏曹州人心來看,沒記載的人物,也可能身具才能。</br> 子受追問道:“那張大是何出身?”</br> 費仲道:“出身....平民。”</br> 絕了!</br> 李丙出身落魄貴族,有些手段也是應該的。</br> 至于張大,不僅出身平民,而且看名字就知道多半是個破落戶,如此識人不明,簡直是天降之才!</br> “朕對這個張大,有些興趣,費卿家,你替朕去調查調查。”</br> .....求推薦票,求月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