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會這樣呢?</br> 明明是忠孝兩全的賢人,怎么就變成了不忠不孝的惡人?</br> 文武們思考了許久。</br> 他們還是覺得平靈王是發(fā)自真心的孝順。</br> 堯、舜都是孝子,當代更有姬昌、姬發(fā)、伯邑考孝名遠傳。</br> 而且大家對平靈王的印象都還不錯,大臣們都更傾向于相信平靈王的孝行是發(fā)自內心,而非惺惺作態(tài)。</br> 奏疏言辭極為誠懇,讓人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這是怎樣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面?</br> 楊任皺眉,理應是件好事,而且事成之后大加宣揚,編排戲曲,不就能加快剪除諸侯之弊嗎?</br> 楊任道:“陛下,平靈王甚為孝順,陛下此言有些...過激了。”</br> 子受正色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卿等可有想過,這份奏疏雖是聲情并茂,可事關重大,為何連使者都沒有?僅有一封奏疏?平靈王狼子野心,此事必有陰謀!”</br> 楊任思慮再三,覺得也有可能,于是問道:“臣愚鈍,不知有何陰謀?”</br> 群臣翹首以盼,紂王的智略,他們都清楚。</br> 子受卻忽然沉默了。</br> 陰謀?</br> 還沒編好。</br> 平靈王到底是不是反賊,誰也不知道。</br> 我就是想把他臭罵一頓。</br> 這多好,如果是反賊,無形之中讓他計劃失敗,如此一來反賊必然更加憤恨,昏庸值就來了。</br> 如果不是反賊,也不虧,好好的大忠臣挨了頓臭罵,不也是昏庸值?</br> 不管怎么樣,都有昏庸值賺!</br> 我怎么早沒想到這種兩全其美的辦法呢?</br> “這就要好好調查一番了,太顛。”</br> 子受在群臣里找了找二噴子太顛,沒找著。</br> “太顛何在?”</br> “臣在。”</br> 太顛出列,就在楊任身邊,朝服穿的很整齊。</br> 誒呀,你穿上衣服的樣子,我竟一時間沒認出來。</br> 子受道:“太卿家言辭犀利,能說會道,你代朕去平靈走一趟,務必罵醒平靈王這不忠不孝之徒!”</br> “來來來,眾位卿家一起想想,怎么罵他才好?要從多個角度,歷數罪惡,力求文筆優(yōu)美,文情并茂,有條不紊,最好,能把他頭風病給罵好。”</br> 這....</br> 也沒聽說過平靈王患有有頭風啊!</br> 群臣啞然,自然不同意,哪有未掌握證據就罵諸侯王的道理,這不是昏君嗎?</br> 便是太顛,也不愿意為使,楊、太、辛三大噴子開始瘋狂勸諫。</br> 這就沒辦法了,御史臺有好處,卻也有壞事的地方。</br> 子受只好暫時將奏疏壓下,三日后再議。</br> 不過下有計策上有對策,當晚,子受讓尤渾將申公豹招進宮中。</br> 申公豹兩手交錯伸放在袖子里,妖修嘛,道行夠了也不一定能改習性。</br> 貓科動物都這樣,一天得睡好久,打盹時還喜歡蜷著手。</br> 見到子受,申公豹拜倒:“見過陛下,不知陛下半夜將臣招來,有何事?”</br> 子受看了誘惑一眼,尤渾抿著嘴,一聲不吭拿出一個盒子。</br> 子受拿過盒子,遞給申公豹:“國師,這是朕的玄鳥玉佩,見佩如見朕,國師言辭犀利,能說會道,你代朕去平靈走一趟,務必罵醒平靈王這不忠不孝之徒!”</br> “嗯..臣,臣.....”</br> 申公豹有些懵,這是怎么回事?</br> 子受一臉肅然地道:“事情緊急,不可耽誤了,需立即前去,途徑東伯侯治所時,還需將另一份詔書送去給東伯侯。”</br> 子受還覺得不夠,上前兩步,握緊申公豹的手:“孤之有國師,猶魚之有水,今日早朝,諸卿皆不辨奸邪,朕心懸懸,不得不連夜召卿前來,還請國師莫要寒了朕的心!”</br> 早朝的時候,申公豹也在,不過他在打盹,沒出聲。</br> 畢竟申公豹著實沒什么功績,朝中有很多大臣都不服氣他身居高位。</br> 聽到這話,申公豹沒有猶豫,猶魚之有水,這是多么高的禮遇?</br> 他不求什么仙道,也不求什么富貴,他所求的,就是這樣的認可啊!</br> 申公豹咬了咬牙,既是陛下重托付,又有這等言語,他不再多問,道:“敢不效死?”</br> 子受滿意的點頭。</br> 不就是罵人嗎?</br> 我還得爭取朝臣同意?</br> 你們不同意,我就暗中找人去,多簡單的事!</br> 而且申公豹比太顛還好用些,萬一平靈王真反了,個人安全有保證,雖說噴人水平不一定很高,但意思到了,也差不多。</br> 子受立即道:“事關重大,一刻都耽誤不得,國師趁夜出發(fā),快馬....快馬就不用了,出城的手諭也不用了,國師你不是會飛嗎,直接飛出去,一路飛到平靈,要快!”</br> 一定得快!若是慢了一點,被聞仲發(fā)現了,多半是要被墨麒麟追回來的!</br> 等到生米煮成熟飯,便是聞仲也沒辦法。</br> “尤卿家,去送送國師,朕要入寢了。”</br> 一邊的尤渾卻是沒反應過來,還沉浸在猶魚之有水這句話中。</br> 這不是陛下之前對自己說的話嗎?</br> 現在魚卻換了水。</br> 這定是陛下在表達不滿,明里是換水,暗里卻是說朝會上自己沒有出言幫襯,哪怕無法勸服群臣,卻也是表態(tài)啊!</br> 尤渾慌忙低頭:“臣有罪!”</br> 子受愣了愣,松開申公豹的手。</br> 你有什么罪?</br> “有罪的話,就替朕去一趟曹州,找到李丙,朕有個東西忘記給他了,等他遷移百姓之后,再叮囑一番,疏不如堵,疏不如堵!”</br> 正好,能順便將尤渾派去送玉佩。</br> 這是剛制好的一批新玉佩,賺了貴族一堆寶物,以前那一麻袋的玉佩也該淘汰了,這東西得跟上檔次。</br> 李丙那邊,子受早有算計,他布下了幾個計劃。</br> 治水怎么也得要三五年,就算李丙一通操作,三五個月治好,問題也不大。</br> 關鍵的是人心。</br> 曹州和三山關不一樣,不屬于朝歌,相對獨立,現任曹州侯可不會給自己說好話,為了不讓百姓將災禍怪在自己頭上,多半會瘋狂甩鍋。</br> 李丙手持玄鳥玉佩,自己更好接鍋。</br> 再加上疏不如堵的錯誤引導,又是一層保險,水患的昏庸值,和痛罵平靈王一樣穩(wěn)妥!</br> 子受心滿意足的回到壽仙宮,心里有些記掛龍吉。</br> 龍吉說是去救災,現在也不知去哪兒了。</br> 申公豹連夜啟程,尤渾也開始準備行囊,費仲又要寂寞了。</br> ..........</br> 聞仲如往常一般,入殿處理政務。</br> 陛下可以三日一朝,統(tǒng)屬全局,但做臣子的,卻不能懈怠半分。</br> 想到昨日殿上種種,聞仲不禁心生感慨。</br> 責罵平靈王?多么荒謬!</br> 陛下卻執(zhí)意要遣人責罵,甚至還找出更為荒唐的理由,當真一步臭棋。</br> 可也多虧了陛下從去年就開始的裝醉上朝,以及新設立的御史臺。</br> 如若不然,群臣不會這么激烈反對,多半會遂了陛下心意。</br> 人無完人,但這就陛下高明的高明之處,他知道自己是有缺陷的,特意做了種種措施來彌補。</br> 這樣的君王.....才是明君啊!</br> 群臣紛紛入殿,聞仲莫名感覺心里有些不安。</br> 申公豹呢?尤渾呢?</br> .....</br> 求推薦票,求月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