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腦子有點毛病</br> 柳蔚又恢復了安靜,她看著遠處一棵樹上的珍珠,珍珠因為怎么也是只災鳥,通常情況,不會跟著他們同出同進,它都是自己玩,但是離他們也不會太遠。</br> 一叫,就會回來。</br> 這會兒柳蔚就叫了它一聲。</br> 珍珠立刻飛過來,落在她肩膀上。</br> 柳蔚點點自己的手掌,珍珠又飛下來,在她手上站著,歪著腦袋看著她,似乎在問,主人你有什么不開心嗎?</br> 柳蔚輕聲道:“嗯,不開心。”</br> 珍珠“桀”了一聲。</br> 柳蔚道:“我好像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你知道嗎?在這里,我的母親也叫紀夏秋。”</br> “桀!”珍珠立刻跳起來,顯然紀夏秋這個名字,它也記得。</br> 珍珠突然嘶鳴,明香惜香嚇了一跳,柳小黎也回頭看一眼。</br> 柳蔚對小黎揮揮手,讓小黎專心制藥。</br> 柳小黎才又轉過頭,明香惜香繼續守著伺候。</br> 柳蔚又對珍珠說;“你每天在天上,聽到過什么消息嗎?”</br> “桀。”珍珠用腦袋蹭蹭她的手腕。</br> 柳蔚摸著它的小腦袋:“沒關系,沒聽到算了,他們應該不在京都,否則我不可能一次沒見過,你知道的,我有原主的記憶,但她也沒見過他們。”</br> 實際上,原主的記憶中,連她生母都沒出現過,所以柳蔚實在想不起古代的母親,是不是也是那張一模一樣的臉。</br> “我覺得,相府的人肯定知道,不知道容棱什么時候能給我消息,不過他連紀家祖籍在哪兒都不知,也不知能不能查到,我又不能告訴他,讓他從柳城開始查起,說了,不等于自爆身份……”</br> 柳蔚很糾結,珍珠“桀”了一聲。</br> 柳蔚摸摸它的腦袋:“好,我不著急,慢慢等。”</br> “桀。”珍珠又歪了歪頭。</br> 這次,柳蔚笑了一下,說:“后來發現這位三王爺人還不錯,至少現在,我們應該也算朋友。”</br> “桀。”</br> “我當然不會把小黎給他,小黎是我兒子!”</br> “桀。”珍珠這次直接坐下來,整個身子倒在柳蔚手心。</br> 柳蔚將它捧著,笑意不覺更深:“我知道你也是我兒子,我們當了兩輩子母子了。”</br> “桀。”珍珠似乎很開心,叫聲又高昂起來。</br> 柳蔚抱著珍珠,心情突然平靜了點。</br> 躲在墻角暗處的兩個黑衣男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壓低聲音問:“他到底是能聽懂鳥說話,還是只是在自言自語?”</br> “自言自語。”另一人說:“不過我覺得這柳先生怪怪的,雖然能力出眾,但是好像腦子有點毛病。”</br> “要不要跟都尉說一聲,都尉跟他那么親近,萬一他哪天發起瘋來,傷了都尉怎么辦?”</br> 另一人搖頭:“都尉的身手你還不知道,有人能輕易傷得了他嗎?”</br> “但這柳先生說身手也很好。”</br> “細胳膊細腿的,花拳繡腿罷了。”</br> 兩人的對話到此為止,院子里,珍珠倒在柳蔚懷里,小聲的又“桀”了一聲。</br> “恩。”柳蔚漫不經心:“都是容棱的人,不用管,他們不會靠近。”</br> 自從上次跟月海郡主的事鬧出來后,容棱雖然沒問她細節,但她知道,他安排了人在她身邊保護她。</br> 柳蔚不知容棱是找人看著她,別讓她糊里糊涂得罪什么大人物,還是只是不放心她,監視她。</br> 但無論如何,柳蔚都覺得沒所謂,而且有容棱這些人跟著,至少還可以避免另外的勢力盯上她。</br> 比如相府,還有越國候府。</br> 今日之后,越國候府小公子未亡的消息肯定會傳出去。</br> 那些死了孩子的府邸,必定會千方百計聯系她,讓她也去驗一驗,到時候風頭太大,盯著她的人只會越來越多,所有,有幾個保鏢,也算是對那些人的警惕。</br> 在院子里折騰了一個下午,柳小黎只做出三顆成品的紅血丸,藥效有六七分左右,算是勉強及格。</br> 但是因此損失的藥草,卻不計其數。</br> 柳蔚嘆了口氣,深深的覺得,柳域給的三千兩,可能等不到回曲江府就要沒了。</br> 養孩子真是太費錢了。</br> 第二天,果然有幾家高門,聯系上了容棱。</br> 用早膳的時候,容棱是跑到西隴苑蹭飯的,管家明叔遞過來幾個帖子,都是私下邀請容棱與柳蔚去府中做客。</br> 一般能私下往三王府里遞帖子的,官職都不低于二品。</br> 容棱看了一眼,自顧自的給柳小黎攪拌蛋羹,然后擱到小黎面前。</br> 柳小黎圍著小兜兜吃飯,拿著小勺子,吃了一口蛋羹,慢吞吞的,大概不是很餓。</br> 等到早餐吃完,容棱才拿著幾個帖子翻開看,看了一會兒,他抽出其中一張,遞給柳蔚:“今天去此處。”</br> 柳蔚瞟了一眼,張府,驃騎將軍。</br> 柳蔚挑挑眉:“你的熟人?”</br> “我師兄。”</br> 師兄?容棱還是有師門的?</br> 柳蔚倒是沒想到,她點點頭,沒所謂問:“他家也是把尸骨葬在自家的陵地里的?”</br> “是。”</br> 柳蔚道:“再選一家能隨時開棺的,上午一家,下午一家,抓緊時間。”</br> 容棱知道她想將所有尸體都看完,有些尸體其實已經過去兩年了,加上腐陵散催化,骨頭指不定都快化了,但怎么也是線索,能不丟就不丟。</br> 最后容棱定了兩家,上午是驃騎將軍張家,下午是秦國公林家。</br> 柳小黎今天被留在府里,柳蔚說回來之前,做不好五顆八成藥效以上的,晚上不準他吃晚飯。</br> 柳小黎難得沒有抱怨,很堅毅的答應,大概他也覺得,答應給人家治苦髓之毒的是他,這就是他的責任了,他很決然的擔負起了這個責任。</br> 柳蔚到這會兒卻是對那患毒之人有些好感了,畢竟也算是幫她激發了這臭小子的惰性。</br> 其實那中毒之人是誰,柳蔚也七七八八猜得到。</br> 越國候府有個病入膏肓的大公子,這幾乎是街知巷聞的事,而便是在曲江府,柳蔚也聽付子辰提過。</br> 無外乎就是越國候一生忠勇,馳騁沙場,可惜殺孽太重,子嗣不強,大公子出生就患病,十多年也沒治好,可能活不過二十五歲。</br> 而小公子又出生不到兩歲就丟了,生死不明。</br> 當時柳蔚就當付子辰嘮叨,畢竟在自己面前,付子辰一直是個很多愁善感的話嘮。</br> 而且付子辰說這話,顯然是敬佩越國候一生正直,想讓她有機會能去京都幫忙看一看他家大公子。</br> 但柳蔚對京都敬而遠之,一輩子都不打算來,自然沒放在心上。</br> 不過現在陰差陽錯,她來了京城,小黎也遇到了這位嚴家大公子。</br> 說來還是緣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