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惆悵難免,不甘難免</br> 容棱只將她小心護著,讓她用最少的力氣,能最近的靠近自己。</br> 柳蔚將整個身子靠在他懷里,臉上有些許不服,她與容棱雖說早已同床共枕,也早有些肌膚接觸,但要說做到底的,卻是一次沒有。</br> 原本想著,好歹也是多年后的第一次,到底也要慎重點,又是第一次談戀愛,怎么也要搞點氣氛。</br> 但現(xiàn)在,別說氣氛了,根本就是被迫為此。</br> 看到容棱出現(xiàn)的那刻,柳蔚心中要說不激動是假的,但柳蔚已經沒有力氣激動。</br> 體內的熱,將柳蔚折磨得苦不堪言。</br> 柳蔚唯一的慶幸的就是,有救了,容棱找來了,容棱找到她了,她獲救了。</br> 但心神松懈的結果,就是繃緊神經的那根弦,沒有防備的說掉就掉。</br> 然后,柳蔚發(fā)現(xiàn)來不及了。</br> 春情散這種東西,抑制的方法有很多,針灸可以,喝藥可以,想要驅散,總有招數(shù)。</br> 但若是已經兵臨城下,千鈞一發(fā),那再多的其他抑制法子,都不再有效。</br> 柳蔚清楚的知道,真的來不及了,而柳蔚更清楚的知道,自己心心念念,滿懷期待的“第一次”即將這么隨隨便便的將就過去了。</br> 惆悵難免,不甘難免,但正經事,還是要做。</br> 發(fā)泄似的,在容棱唇上咬了好久,咬破皮了,又為他弄干凈,直到嘗到男人口中的腥甜,柳蔚才微微后退一些,問道:“你受傷了?”</br> 容棱摸著她的臉,搖頭。</br> 他在說謊,就是受傷了,他口中腥甜彌漫,這是方才吐過血的證據(jù)。</br> 柳蔚伸手,去摸容棱的手腕,容棱反握住她,柳蔚再反回來,終究,還是容棱妥協(xié),讓她把脈。</br> 柳蔚探脈一番,眉頭微蹙:“中毒?”</br> 容棱道:“不累性命。”</br> 的確不累及性命,因為從這脈象看來,他出事當時,定然是本能的以內力相擋,卸掉大半毒氣。</br> 此刻雖說內力受損,腹內震蕩,但的確沒有性命之憂。</br> 柳蔚突然想笑,兩人天殘地缺,一個重傷在身,一個中毒在身,倒是湊了一對。</br> 柳蔚這么想著,竟真的笑了一下,仰頭,又吻住他的唇,在他舌尖繞了一圈,方才抵著他鼻端,呢喃道:“幸虧,你這毒,不影響。”</br> 容棱瞇了瞇眼:“此刻,當真要說這個?”</br> “有何不能?”柳蔚身子一躍,用盡力氣,將容棱撲倒地上。</br> 柳蔚則趴在他的身上,下巴抵著他的心口,去扯他的衣衫:“還有什么,比現(xiàn)在更糟。”</br> 柳蔚說完,又頓了一下,道:“也有更糟的。”</br> 容棱看著柳蔚,手小心翼翼的護著她的腰肢,不讓她從自己身上掉下。</br> 柳蔚手指一直在他身上逐漸往下:“最遭的,就是你關鍵時刻不頂用。”</br> 容棱眼神頓時一變,反身,將柳蔚固到身下,看著她傷痕累累的臉,接下來的動作,卻又猶豫了。</br> 柳蔚虛弱的勾著唇,攬著他的脖子:“放心,我死不了。”</br> 柳蔚說著,只見容棱依舊不動。</br> 柳蔚知道他擔心什么,自己中藥,將他留下,再次解藥,可兩人都知,她眼下的狀態(tài),連說句話都要大喘氣,方才能一口氣說這么多,這還是全靠容棱一直輸送內力到她體內,但饒是如此,她也太過虛弱,這種時候,無論如何,不適宜做過激運動。</br> 可柳蔚卻知,自己是真的來不及了。</br> 柳蔚能夠克制,能夠隱忍,能夠不顯得那么難受,不過是她靠著僅剩的自制力。</br> 但這點自制力,絕對撐不到回客棧,甚至撐不到大夫為她醫(yī)治。</br> 柳蔚了解自己的身體,柳蔚知道如何對自己最好,長痛不如短痛,現(xiàn)在容棱就在這兒,自己也還有神智,能就此解毒,再好不過。</br> 容棱顧慮頗多,柳蔚卻已開始漸漸不聽話了。</br> 柳蔚將冰涼的皮膚,在男人身上蹭動,口中,也漸漸急躁起來:“容……容都尉不會,真的不行了?”</br> 容棱緊蹙眉宇,柳蔚索性爬起來,將他衣服打開。</br> “柳蔚。”容棱聲音很沉,有些黯啞,語帶抑制。</br> 柳蔚力氣太小,動作越來越亂,額頭汗珠也慢慢浸出,她知道,自己距離徹底失控,已經不遠了。</br> 半小時的揮發(fā)時間,馬上,就要半個時辰了。</br> 柳蔚不理容棱眼中的猶豫,柳蔚就顫抖著手指,捏住此人的喉嚨,咬牙切齒的抵著他的耳畔,道:“我要你,我要你……現(xiàn)在……現(xiàn)在……”</br> 容棱瞳孔已經紅成一片,血絲蔓延,氣息不穩(wěn)。</br> 他狠狠握住柳蔚纖細的手臂,理智的想讓柳蔚冷靜,但身軀被不斷的摩,女人燒人的話,又在耳邊一句一句呢喃。</br> 末了,柳蔚似乎真的慌了,明明是掐著他的脖子,到最后,竟去咬。</br> 柳蔚臉頰在他肩窩蹭動,嘴唇,吻著他的皮膚,又去吻他的喉結,她的動作殷勤又透著錯亂。</br> 如此的主動,但凡正常男子,無人還能忍耐。</br> 男人手掌,拂過柳蔚身上每處。</br> 而凡過之境,皆是一片燎原,他那只手,像在點火,將柳蔚原本冰涼的皮膚,烘得盡數(shù)焚烈。</br> 柳蔚全身涼沁,有些冷,有些發(fā)抖,而容棱,卻將她貼住,他的熱,驅散了她的寒。</br> 柳蔚心一緊,驀地睜開了眼睛,頭頂?shù)哪腥耍c她對視,容棱輕易看到柳蔚眼中的緊張,唇瓣再次朝她貼下。</br> 似是安撫。</br> 柳蔚終于安心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