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兩人打得昏天黑地</br> 而無論鐘自羽是否還有同黨,本著與此人的仇恨,容棱就不會放過他。</br> 兩條黑影來去匆匆,腳下是夜里漆黑一片的稻田,夜風吹拂,空曠的風聲與周圍的空氣,都顯得陰森了些。</br> 這場追逐,來得尖嘯,但人的體力,總是有限,哪怕功力深厚,也總有力竭的時候。</br> 又過半個時辰后,兩人停在了一片莊稼當中。</br> 半輪彎月高高懸空,月清涼,泛著冷光。</br> 鐘自羽呼吸急促,顯然是一番竭力,已是強弩之末。</br> 他停在原地,不動聲的調息一番,看著身后跟來那玄袍男子,嘴角扯出一絲溫笑:“不愧為鎮格門都尉,果真,是在下小瞧了。”</br> 容棱不置一詞,只緩緩走近鐘自羽,腳下踩著略微濕潤的土地,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br> 這聲響平日不顯,但在這寂渺的夜晚,卻顯得尤為刺耳。</br> 鐘自羽待調息妥當,已凝起內力,可這次,鐘自羽卻沒有跑,只是看看四周夜,喟嘆一聲:“如此良辰美景,不能月下賞月,真是遺憾非常,容大人以為呢?”</br> 容棱面清冷,那寒芒一樣的目光,朝鐘自羽身上扎去,冷冷的道:“如今束手,留你全尸。”</br> “呵。”鐘自羽笑出了聲,眼角勾著:“既然閣下執意要毀了這美景無數,那鐘某,便只得奉陪了。”</br> 他說著,手上突然發力,身形已轉瞬到了容棱面前,鐘自羽手掌握成拳,眼中滲著殺意!</br> 一拳,直直朝著容棱的腹部而去!</br> 容棱似有所感,身子一閃,靈巧的避開那拳,反手,去扣鐘自羽的肩頭。</br> 可容棱有反應,鐘自羽又怎會沒有?那一掌,他打了個空,鐘自羽已在發現一拳落空時,便側過了身子,避開自己將會遭到襲擊的所有部位,翻身一跳,后退三步。</br> 容棱腳步一前,窮追不舍。</br> 鐘自羽又后退兩步,身子一繞,繞到容棱后背,這次一抓,直接抓到容棱后背,登時,嘩啦一聲,容棱衣衫破開,鮮血淋淋的四條爪印,出現在后背背心之處。</br> 而與此同時,容棱也趁鐘自羽還未收手,指尖一狠,掐到鐘自羽手臂,力道一用,那狠扯的一下,竟像是要將對方的手臂,生生扯下來一般。</br> 鐘自羽抿緊唇瓣,想掙脫,卻發現容棱的力道卡得像鉗子一樣,自己若是強行掙脫,竟宛若要將手臂折給他似的。</br> 鐘自羽表情很難看,容棱則不顧后背火辣的疼痛,再是一拳,砸在鐘自羽面門,鐘自羽機敏一閃,但終究晚了一步,身上被容棱的拳鋒刮出一條血口子,潺潺的滲出絲絲鮮血。</br> 鐘自羽眼露寒光,身子向前,竟是不躲了,手心三枚銀針,穿插而過,直射容棱雙目。</br> 容棱閃躲開,后退兩步,拉開距離。</br> 夜風此時開始呼嘯,方才的半輪彎月,此刻也變得朦朦朧朧,好像被什么東西遮住了一般。</br> 血腥味四散開來,一滴鮮血,從臉頰落到唇角,鐘自羽伸出舌尖,將其慢吞吞的舔過,品嘗著自己鮮血的味道,他突然又笑起來,那個笑,詭異而邪惡,若是尋常人被他這樣瞧上一眼,必然覺得后脊發涼,宛若有人拿著冰涼的蟒蛇,往你身上放。</br> 可容棱只是無動于衷,看著他笑,涼薄的吐了一句:“你這張臉,生得,便讓人忍不住想破壞。”</br> 容棱說著,當真一個箭步沖上去,再次擊向對方的面門。</br> 鐘自羽閃避一下,但擋住了上面,沒擋住下面,腹部被重重一擊,往后飛射出去。</br> 嘴角蔓出鮮血,方才那一擊,令鐘自羽腹內顫動,仿佛肚子都要破了一般。</br> 容棱乘勝追擊,鐘自羽翻身一跳,夾裹著雷霆內力,朝容棱直面而去。</br> 尖嘯的內力襯著寒風,銳利的風刃仿佛要將人破開,兩個男人身上夾著血腥的味道,在這片寧靜的玉米地內,穿梭而過,再反身時,身上的血味,又多了一層。</br> 而就在這時,天空中,落下一滴濕潤。</br> 容棱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著對面同樣狼狽的鐘自羽,瞇緊眸子,再次迎沖上去,一套連招,容棱將鐘自羽打得節節敗退,但對方陰詭心思,身上銀針不斷,次次刺向容棱的死**。</br> 兩人打得昏天黑地,越發狼狽。</br> 天空上,淅淅瀝瀝的小雨,終于落了下來。</br> 雨水沖開了兩人臉上的血污,露出同樣優秀的兩張面容,容棱黑眸深邃,眸光銳利。</br> 而鐘自羽眸意陰森,殺意畢現,兩人你來我往,同樣狼狽,但卻是難分勝負。</br> 兩個對自己一身武藝同樣自信的男人,像是棋逢對手,越是打得久,越是隱著一股要將對方打入十八層地獄的**。</br> 冬雨寒涼,血黏的身上,夾雜著濕涼的水氣,那些裂開的血口子,被水沖得越發的生白,像是就要發炎腫脹一般。</br> 這丁點疼痛,沒為兩人帶來多少波瀾,在天地一線,大雨蓬勃之下,兩人站在水里,繼續朝著對方,死命攻擊。</br> 這一打,竟就打了足足兩個時辰。</br> 原本的清爽小雨,變成漂泊大雨,雨水釘子似的往下落,瘋狂的砸在兩個不知死活的男人身上。</br> 鐘自羽急速的**,他沒想到,對方能力居然如此出眾,打了這么久,依舊不分勝負。</br> 容棱的情況也沒好到哪里去,內力枯竭后,那種強制提起來的感覺,宛若挖心掏肺,臟器劇痛。</br> 打了這般久,兩人都曾衰力過。</br> 但他們都有各自的方法,將內力在一息之間,猛力提起來,但這種硬提內力的后遺癥,便是會在之后,更加痛苦,畢竟是極端之法,透著極大的風險。</br> 但雙方互不相讓,這場斗爭,便始終不能結束。</br> 而直到此刻,容棱看過去,才看到鐘自羽滿頭滿臉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鐘自羽**的,單膝落在地面,急促的喘著粗氣,臉蒼白如紙,雙目漆黑如距,臉上各處,身子各處,卻已經破敗不堪,傷痕累累。</br> 有好幾次,容棱已經將內力擊到了鐘自羽的心口和額間,那兩處都是致命之處,若是受創,非死即傷。</br> 但對方伶俐非常,次次都能化險為夷,便是容棱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是塊與他旗鼓相當的硬骨頭,單是自己一人,只怕抓這人有些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