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那只燈籠,怎么了</br> 催眠,有很多方式,很多道具,在現代,大多數人借用的道具,都是懷表,利用懷表的搖曳原理,使人眼球疲憊,大腦進入真空階段,而這個階段,便是俗稱的暗示性空間,在這個空間里,人的大腦會更順利的接受暗示性操作,從而達到回憶,與敘述等效果。</br> 而催眠的道具,絕對不僅僅只有懷表一個,對專業人士而言,生活中各種各樣的物品,甚至一些家具的擺放,更甚至單憑一張嘴,都能達到催眠效果。</br> 柳蔚手指無意識的把玩著毛筆,確定小妞準備好了,才將筆尖對到小妞的眼前,柔聲說道:“看著這根筆尖,一直盯著這根筆尖。”</br> 小妞乖順的盯著那根筆尖,瞧著筆尖左右慢慢的搖晃,小妞的眼珠,自是也跟著轉動。</br> 大妞在旁邊沒事做,也盯著那筆尖轉眼珠,可看著看著,大妞就覺得有點眼花。</br> 等再過了一會兒,大妞就覺得困了,恰好這時,就聽輕柔的聲調,如一縷清風,吹進了耳朵:“現在困了嗎?”</br> 大妞含糊的“唔”了一聲,卻在下一秒,感覺后脖子一疼。</br> 小妞猛地醒神,轉過頭,就看到容公子正站在自己后頭,容公子的手,還放在自己脖子上,方才,就是容公子按了自己脖后的**位一下。</br> 大妞剛想說話,卻見容公子朝自己搖頭。大妞忙點頭,再次小心翼翼的看向屋子中央的妹妹和柳公子。</br> 這一看,大妞嚇了一跳,妹妹竟然睡著了。</br> 自己的妹妹自己清楚,小妞是個淺眠之人,自己睡的昏天黑地的時候,外頭但凡一點動靜,妹妹都能醒,但此刻,小妞竟然就這么靜靜的睡過去了,睡的……是不是太快了些。</br> 在大妞還覺得驚訝時,讓大妞更驚訝的事,發生了。</br> 只聽柳公子,聲很柔的問小妞:“你睡著了嗎?”</br> 原本已經睡過去的小妞,竟然回答:“嗯。”</br> 大妞唬了一跳,在差點驚叫出聲時,又忙捂住自己的嘴,沒讓自己發出聲響。</br> 柳蔚放下毛筆,湊得小妞很近,問道:“你看到了什么?”</br> “花,草,田……”</br> “是哪里的花?哪里的草?哪里的田?”</br> 小妞閉著眼睛,渾渾噩噩的答道:“家門口的花,山坡上的草,我們自家的田。”</br> 人在催眠的狀態下,會在自己認為絕對最安全的地方駐留,當然這種駐留也有暗示性,若是催眠者強制的將她安排在另一個地方,她也會乖乖去,但柳蔚并未強制,柳蔚要的,就是讓小妞自己想。</br> 而顯然,小妞覺得最安定的地方,是小妞以前生活的家。</br> 柳蔚耐著性子問道:“花里有什么?”</br> 小妞說:“蝴蝶。”</br> “那草里呢?”</br> 這次,小妞沉默了好會兒,才說:“蛇……”說出這個蛇字時,小妞還蹙了蹙眉。</br> 柳蔚又問:“那田里呢?誰在田里?”</br> “大姐……”小妞緊蹙的眉頭,這下全松開了,嘴角還勾起了笑:“大姐在干農活……大姐說,她要勤快一些,她要在她嫁人之前,給我和大妞,先存上嫁妝……”</br> 旁邊的大妞聽著,鼻頭一陣發酸。</br> 是啊,大姐以前就是說過這樣的話。</br> 在重男輕女的家里,大妞和小妞沒有父母的關愛,只有大姐。</br> 她們,差不多都是大姐養大的。</br> “大姐走了……”突然,小妞聲音加大了,語氣中,露出一絲慌張。</br> 柳蔚忙按住小妞的肩膀,輕聲安撫:“你的姐姐沒走遠,她只是回家了。”</br> “不是……”卻不想,小妞并沒接受柳蔚提供的暗示性劇情,小妞眼角流出淚,鼻尖紅的不行:“大姐不見了……大姐被爹娘賣掉了……”</br> 柳蔚靜靜的看著小妞,什么也沒說,只是摸著小妞的頭,一下一下的順著,盡量讓小妞平靜。</br> “大姐……不要走……”小妞的聲音里透出絕望,她伸出手,憑空的往前想抓什么,抓到的,卻只是一團空氣。</br> 柳蔚握住小妞那只手,將手心的溫度,盡量傳遞給這個孩子。</br> 可小妞只是緊緊的拽著柳蔚的手指,似乎并沒有產生“這只手,就是大姐的手”這種概念,小妞只是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仿佛抓著,就能讓自己安心。</br> 柳蔚繼續安撫小妞,眼看著小妞哭的越來越哽咽,柳蔚才再次開口:“你的大姐,被賣去哪兒了?”</br> 大妞聽了這個問題,再看妹妹哭的近乎崩潰的臉,很不忍心,就想說,小妞根本不知道大姐被賣去哪兒了,甚至都不知道大姐的死訊。</br> 小妞唯一知道的是,大姐是去了很遠的地方,不是本村,不是本縣,甚至不是本府……</br> 可大妞還沒開口,就聽那坐在椅子上,哭得打嗝的妹妹,啞著聲音道:“大姐被賣到了古庸府……”</br> 大妞猛然一震,大姐是被賣到古庸府的?就是現在住的這個地方?</br> 柳蔚看了眼大妞,再看看小妞,問道;“你是如何知曉的?”</br> “我見到了大姐……”小妞攥緊柳蔚的手指,說:“我見到了大姐,那只燈籠……”</br> 柳蔚瞇了瞇眼,轉頭,看向容棱。</br> 容棱也正看著柳蔚,柳蔚朝容棱示意一下,容棱便牽起大妞,將大妞帶出房間。</br> 出了房間,大妞很不懂的說:“容公子,我不能進去聽嗎?”</br> “不能。”簡單粗暴的兩個字,回答大妞。</br> 大妞語帶哀求的說:“公子,我不會發出一點聲音的,真的,我保證。”</br> 容棱沒說話,只是轉身,進了房間,順帶將門闔上。</br> 大妞站在外頭,期期艾艾的瞧著緊閉的房門,小臉皺成一團。</br> 房間里,柳蔚提起精神,謹慎的繼續問小妞:“那只燈籠,怎么了?”</br> 小妞沒說話,只是憋著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br> 柳蔚沒催小妞,只是繼續摸著小妞的頭,等到又過了一會兒,柳蔚再問了一次:“那只燈籠,怎么了?”</br> 這次,小妞回答了:“那是大姐。”</br> 柳蔚皺眉繼續:“如何確定?”</br> “大姐的胎記……”</br> 小妞說的是那紅印記。</br> 柳蔚道:“單憑胎記,也無法作準,世上,容貌相似之人都大有人在,何況這區區胎記,或許,那只是個臟污的痕跡。”</br> “不是,就是大姐。”小妞執拗的說。</br> 柳蔚停頓一下,問道:“可有其他證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