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你以為,我在想什么?</br> 白衣女子懵懂的望著姐姐,滿眼皆是不解。</br> 第二天,兩個女子起的算早。</br> 白衣女子醒來時,發現姐姐已經換好衣服了,正坐在椅子上寫著什么。</br> 白衣女子披著衣服下床,走過去,看了一眼,便愣住:“姐?”</br> 紅衣女子頭也沒抬,知道妹妹要問什么,直接道:“你不用管,此事與你無關。:”</br> “可你要叫紀刑來?”</br> “嗯。”紅衣女子語氣清淡,等到寫完最后一個字,便將信吹干,折疊好,放進信封,塞進懷里。</br> 白衣女子坐到姐姐旁邊,皺著眉:“你叫紀邢來做什么?他的行事作風,你我清楚,若是他來,只怕柳蔚……”</br> “他該知道。”紅衣女子語氣嚴肅:“你我受姨婆之命,尋找柳蔚,此事算是我們的家事,但若真需柳蔚回家,便要過刑堂一關,眼下藍叔身子每況愈下,紀邢不日便要擔負刑堂主掌之職,他與我們一同長大,我們找上他,還算有些勝算,若是直接由藍叔插手……”</br> 后面的話紅衣女子沒說,但意思卻很明白。</br> 白衣女子沉默下來:“你要讓紀邢從嶺州過來這里,時日會不會太長?”</br> “紀邢在惠州。”</br> “嗯?”</br> “這是紀邢最后一次外出歷練,受的是長老密令,我讓紀邢結束后過來一趟。”</br> 白衣女子掙扎一下,到底還是點頭,道:“此事該由姨婆出面的,可惜姨婆當初也不確定柳蔚是否……”</br> “現在也不確定。”紅衣女子道。</br> 白衣女子一愣:“嗯?”</br> 紅衣女子看著妹妹:“你以為柳蔚來了定州,事情就算定了?”</br> “可你不是說……”</br> “我什么也沒說。”</br> “可……”</br> “紀槿。”紅衣女子聲音冷下來:“來定州,只為看柳蔚是否心系家園,這與能否回家,是兩回事。家里有家里的規矩,你該清楚。”m.</br> 紀槿沉默下來,過了半晌,也一言未發。</br> 紀茶知道,相比起自己,紀槿太容易心軟,這樣的性子跟著自己還好,若是一人……</br> 光是想想,便忍不住擔心。</br> 嘆了口氣,紀茶也不說了,讓紀槿將面具戴好,額紗戴上。</br> 紀槿無精打采的將自己收拾好,確定無誤后,才出了門。</br> 此時,隔壁的房門也恰好打開。</br> 柳蔚站在門口,打了個哈欠,眼睛一轉,就看到自己隔壁房間,竟然走出兩個姑娘。</br> 記得昨日回房時,隔壁房還沒人住。</br> 愣了一下,柳蔚禮貌的對兩人頷首,算是招呼。</br> 紀茶猛地一僵,緊閉著嘴,木呆呆的站在原地,愣住了。</br> 紀槿站在紀茶后面,也停住腳步,微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br> 柳蔚:“……”</br> 只是點點頭罷了。</br> 兩個姑娘,這是都害臊了?</br> 此時,容棱從房內出來,手里拿著披風,順勢蓋在柳蔚肩上。</br> 柳蔚攏了攏披風,大清早起來,是覺得有些冷。</br> 容棱上前,大手順勢搭在柳蔚的肩膀上,護的姿勢,凜冽目光看向旁邊的兩個女子。</br> 紀槿把頭垂得更低了。</br> 紀茶倒是回過來點神,登時凝起眸子,狠狠的看著他們。</br> 柳蔚有些莫名。</br> 容棱也不甚明白。</br>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兩人看出這兩位姑娘似乎不喜他們,女孩子家,出門在外總是對陌生男子保持防備。</br> 柳蔚也沒想繼續搭訕,轉頭,走向容棱的房間,去叫小黎起床。</br> 容棱最后看了兩名女子一眼,也隨在其后。</br> 等到兩人消失,紀槿才好歹吐口氣,一臉緊張的拽著姐姐的衣角,道:“嚇死我了。”</br> 紀茶拍拍妹妹的手背:“不怕,沒事了。”</br> 紀槿看著姐姐的手,掙扎一下,還是說:“姐,你手心出汗了。”</br> 紀茶尷尬的將手心在衣服上蹭蹭,蹭了兩下,又覺得這個動作有些難看,便板著臉道:“我不是出汗,是方才洗了手,沒有擦干。”</br> 紀槿只好點頭。</br> 紀茶掩蓋住臉上的紅暈,又給妹妹調整一下額紗的角度,才拉著妹妹下樓。</br> 早膳時辰,客棧內人還算少,只有兩三張桌子上有人。</br> 客棧住宿包早膳,因此住店客人,是坐在大廳西邊的幾張桌子上,方便膳食傳送。</br> 小黎渾渾噩噩的點著腦袋,還是困得不行。</br> 容棱索性彎腰將小黎抱到懷里,讓小黎靠在他的胸前。</br> 小黎舒服了,找了個安逸的姿勢,閉著眼睛打瞌睡。</br> “扣扣。”兩聲筷子敲擊碗沿的聲音,將小黎驚醒。</br> 小黎睜開眼,就看到娘親皺著眉看著他,冷聲道:“吃飯。”</br> 小黎鼓著嘴巴,從容叔叔懷里坐起來,捧著自己的小碗,一邊吹涼,一邊喝粥。</br> 容棱給孩子夾菜,畢竟小孩手短。</br> 這時,二樓樓梯傳來腳步聲,幾人隨意的看過去一眼,果然見到,容溯正走下來。</br> 容溯手臂還拖著繃帶,走得很慢,過來,便自動在唯一的空位上坐下,似乎并不生氣,無人叫他。</br> 小二為他盛來一碗粥。</br> 容溯拿著勺子攪拌著晾涼,眼睛,卻倏地抬起,看向旁邊桌子的兩位姑娘。</br> “咳。”柳蔚干咳一聲,伸手,假裝夾菜,擋住容溯的視線。</br> 容溯看向柳蔚。</br> 柳蔚笑了一聲,道:“這種環境下,七公子心里,不會還想著那些綺麗艷事?”</br> 容溯皺了皺眉,不喜柳蔚將自己形容得像個見眼開的**子。</br> 柳蔚是知曉容溯有多**的,府里的通房,小妾,包括側妃,數不勝數。</br> 五年前,柳蔚便被容溯龐大的后宮團給嚇走了,何況五年時間,指不定容溯又在府里收納了諸多美人,以供消遣。</br> 按照柳蔚的想法,這容溯雖說長得相貌堂堂,氣質出眾,但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撕掉這層好看的皮,露出來的,不知是怎樣**不堪的東西。</br> 大概是柳蔚的笑意,太過諷刺,哪怕柳蔚什么也沒說,容溯卻還是感覺到了柳蔚心中的不屑。</br> 堂堂七王爺,朝中一呼百應,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時有人對他如此無禮。</br> 將手里的湯勺擱下,容溯低著聲音,道:“你以為,我在想什么?”</br> 柳蔚喝一口粥,笑而不語。</br> 容溯瞇起眼眸:“那兩個人,有古怪。”</br> 柳蔚抬起眸子,看向他。</br> 容溯轉而看向容棱:“我不信,三哥沒發現。”</br> 柳蔚又看向容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