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爹,你的嘴又被蚊子咬了嗎?</br> 柳逸直到離開前的最后一刻,也沒能成功的再見到容棱。</br> 而柳逸離開后,柳蔚與容棱自然也要離開。</br> 沁山府的案件在鎮(zhèn)格門的干預下,即便還不算完全破獲,至少也在待定名單中。</br> 曹余杰仗著容棱出面,索性就將案子直接全權(quán)交托給鎮(zhèn)格門,省了再跟刑部聯(lián)系的麻煩。</br> 告別了曹余杰,第二天,他們就將出發(fā)。</br> 按照原定的線路,要先回京都。</br> 嚴裴的病,柳蔚臨走之前也只是拖著,現(xiàn)在第一個療程時期已快結(jié)束。</br> 柳蔚要回去復診,此事耽擱不得。</br> 等到為嚴裴再次施針后,柳蔚已決定,要前往定州。</br> 這件事,柳蔚與容棱已經(jīng)商量過,容棱打算隨行。</br> 雖然不知這位忙碌的容都尉哪來的這么多公假,能跟著她跑來跑去的,但容棱愿意陪同,柳蔚自然高興。</br> 可有老話說得好,人算不如天算。</br> 已經(jīng)打算第二日出城,走官道回京的兩人,一大清早,看著外頭轟轟烈烈的瓢潑大雨,沉默了。</br> “這個月份,正是我們沁山府落雨最多的時節(jié),等到雨一停,大概中旬左右,就開始下大雪了。那個時候,可嚴重多了,我們沁山府一旦下雪,那便是鵝毛大雪,一場就是三四天,連著日日夜夜的下,下完停了不過幾個時辰,又是下一場,我們這兒到了冬季,是最難過日子的,多少人預備了糧食,大雪天來了,都是縮著家里不出門的。”</br> 客棧掌柜簡單的將眼下的情況說了一遍。</br> 柳蔚看著那瘋了一樣的雨,揉著眉心問掌柜:“往年,大約何時會停?”</br> 掌柜的搖搖頭:“這就說不準了,去年有一場,連下了五天,鬧得整個城內(nèi)都快淹上了。邊緣的村縣,還犯了洪難,前年倒是下的少,最長的也就是兩天,就是下完后,郊外的路都不能要了,整個官道,人走過去,跟游過去似的,今年這……就不清楚了。”</br> 柳蔚覺得頭非常疼。</br> 容棱順勢捏住柳蔚的手,將人往樓上拉。</br> “做什么?”柳蔚問道。</br> “反正走不了,回房。”</br> 總覺得回房不止是單純的回房啊。</br> 柳蔚抹了把臉:“小黎……”</br> “還沒醒。”</br> 最后的掙扎機會都失去了,柳蔚欲哭無淚,最后,半推半就的,被容棱抓進房間。</br> 門一關(guān),男人溫和又帶著熱度的呼吸,侵襲而來,唇上,已經(jīng)貼上一張涼涼的唇。</br> 柳蔚鼓著腮,認真的說:“小黎隨時會醒。”</br> “他會敲門。”男人理直氣壯,捏緊她的下顎,迫使她抬頭,承接他炙熱的呼吸。</br> 柳蔚幾次推拒,推不開這人,索性就不管了。</br> 反正,頂多也就是親幾下罷了。</br> 兩人都很清楚,他們不會做到最后,哪怕室內(nèi)的空氣溫度,每一個呼吸間,都在攀升,哪怕容棱的動作,越來越不受控制,哪怕柳蔚的眼神,也隨之越來越迷離。</br> 但他們,就是不會做到最后……</br> 因為,他們都還沒準備好。</br> ……</br> 不知是他們倒霉,還是掌柜的烏鴉嘴,這場雨,真的一下就不停了,連續(xù)下了四天,才斷斷續(xù)續(xù)有結(jié)束的意思。</br> 第五天一早,柳蔚頂著略微紅腫的嘴唇,出現(xiàn)在大堂餐桌上。</br> 小黎把盤子里的碎肉悄悄挪到手心,放到懷里,偷偷給珍珠吃。</br> 柳蔚眼皮也沒抬,淡淡的道:“不要把你的菜給珍珠吃,它吃了之后,會掉毛。”</br> 小黎鼓了鼓嘴,把手拿出來,珍珠從小黎懷里鉆出來,小腦袋更好對著餐桌,用黑幽幽的眼珠子,望著他們。</br> 柳蔚老神在在的用自己的早膳。</br> 小黎看娘親真的打定主意,便不再敢給珍珠開小灶,乖乖的埋頭吃飯,吃了兩口,還不忘抬頭關(guān)切的問:“爹,你的嘴又被蚊子咬了嗎?”</br> 柳蔚手頓了一下,眼角瞥向鄰座正在給小黎倒羊奶的容棱。</br> 男人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抬頭看過來一眼,嘴角帶著邪氣輕笑。</br> 柳蔚咳了一聲,抓抓嘴唇:“嗯,又被蚊子咬了,很大的蚊子。”</br> 身邊的男人微蹙起眉。</br> 小黎一邊嚼著嘴里的飯,一邊說:“我問過掌柜的,他說這個季節(jié)該是沒有蚊子的,問我們,要不要換間房,奇怪,我和爹一間房,我也沒被蚊子咬過,為什么蚊子只咬爹。”</br> “蚊子喜歡你爹。”容棱插嘴一句。</br> 柳蔚一口氣險些沒上來,她抬起頭,惡狠狠的瞪著容棱。</br> 容棱卻只是將羊奶遞給小黎,叮囑小黎必須喝完。</br> 小黎捧著羊奶碗,咕咚咕咚喝完,留下一嘴的奶胡子。</br> 容棱用手給小黎擦了,小黎舔著嘴說:“爹,今晚要換房嗎?”</br> “不換。”柳蔚看了眼外面陰云密布的天:“雨停了,今日可以走了。”</br> “回去了嗎?”小黎猛地瞪大眼睛!</br> 柳蔚看向小黎:“不回去留在這兒做什么?”</br> “可是小花……”</br> “桀桀桀桀桀桀桀……”</br> 不等小黎說完,珍珠猛地竄起來,說了一堆連柳蔚竟也聽不懂的鳥語。</br> 小黎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語了,忙捂住嘴,縮起脖子來。</br> 柳蔚將筷子放下,盯著兒子和珍珠:“小花是誰?”</br> 小黎把腦袋縮得更下來了,珍珠也把自己,重新埋進小黎的衣服里。</br> “小花是誰!”柳蔚再問了一次。</br> 一小一鳥縮得更下去了,都快掉進桌子底下了。</br> 柳蔚嘴唇勾起:“小花?”</br> “嘩啦”一聲,小黎站起來,將凳子一推,抱著珍珠蹬蹬蹬跑上二樓。</br> 柳蔚也起身,跟著上去。</br> 容棱拉住她:“早膳。”</br> 柳蔚推開容棱:“不吃了不吃了,讓我上去。”</br> “吃完!”男人嚴肅。</br> 柳蔚皺著臉:“小黎認識女孩子了,我要上去問他,吃不下了,不餓,放開我。”</br> “吃完。”男人語氣不善,手上力道也沒松半分。</br> 拗不過這人,柳蔚氣的“哼!”了一聲,重新坐下來,三兩口把飯吃飯,就往樓上跑。</br> 一上去,柳蔚就發(fā)現(xiàn)門被反鎖了。</br> 柳蔚雙手環(huán)胸,靠在門外:“打開房門。”</br> 里頭一點動靜都沒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